上一世在闻道宴前,楚玉宁就被紫云书院的院长引荐给慕容老先生了,因为慕容老先生和紫云书院的孙院长是旧友,所以对楚玉宁格外照拂,还专门给他机会让他在闻道宴上展露才华。

再后来,慕容老先生就收了楚玉宁为关门弟子,亲自教他文章学问,为他指点迷津。

但第二年秋闱后,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慕容老先生竟一怒之下和楚玉宁断绝了师徒关系,并且永不承认楚玉宁曾是他的学生。

当时沈芫还很奇怪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惹怒了慕容老先生,可无论她怎么问楚玉宁,楚玉宁都不说。

甚至被她问烦了,楚玉宁还吼了她。

他嘲讽她自己都不认识几个字,还敢对他的学业指手画脚。

可她当时明明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关心他。

再后来,楚玉宁以南方学子第一名的成绩考中举人,便没有人再提慕容老先生这件事。

如今想来,沈芫觉得慕容老先生应该是那年秋闱前便发现了楚玉宁的真面目,所以才会一怒之下把他逐出师门。

所以这一回,沈芫不会再让慕容老先生再在楚玉宁身上浪费精力,她会让慕容老先生提前知道,楚玉宁根本不配为人子弟,不配读书科考。

正想着,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说:“那不是紫云书院的书生楚玉宁吗?他怎么也来了,还坐着王员外家的马车?”

“听说慕容老先生要在今日的闻道宴上选一个学子亲自教习,他们二人同车而行,难道慕容老先生今日是专门为他而来?”

第39章 这些人脉,比什么都值钱!

沈芫寻声望去,便看见山脚下停着一辆华贵马车,楚玉宁搀扶着慕容老先生走下马车,他微微弯着腰,态度无比谦逊。

等候在山脚下的王员外和太守江大人看见慕容老先生立刻迎了上去。

“学生多年不见慕容太傅,甚是挂念。您当初对学生的教诲,学生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江大人接过慕容老先生的胳膊,让楚玉宁往后退几步,自己亲自扶着慕容老先生上山。

慕容老先生摆了摆手,“我早已身无官职,江大人就莫要再唤从前的称谓。如今我见了你才应该行礼……”

“学生不敢当!”江大人急忙拦住慕容老先生想要行礼的动作,“没有老师当初的教授,学生今日哪能身居要职为国效力?学生能有今日,全都是老师的功劳!”

对于这些奉承话,慕容老先生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

聚集在山脚处的学子听见这些话,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听说这位江大人曾是慕容老先生众多学生中最不出色的一位。

可就连最不出色的学生都能当上太守,更别提其他学生了!

若他们有幸成为慕容老先生的学生,受他教诲,将来考中进士当个五品官六品官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些学子想到的东西,楚玉宁自然也想到了,他甚至比其他人想得更深一层。

江太守因为曾受过慕容老先生的教诲,十分敬重慕容老先生,其他学生也必定一样。

倘若他成了慕容老先生的得意门生,以后在官场,这些同门师兄弟就全都是他可以利用的人脉啊!

这些人脉,可是他将来混迹官场的依仗啊!

这可比什么都值钱!

楚玉宁看向慕容老先生的目光顿时变得分外热切,他一定要成为慕容老先生的学生!

慕容津虽年过六十,但中气十足,一口气爬上几十层台阶,依旧气息平稳。

反倒是跟在他身后的江大人和王员外因为常年喝酒吃肉不爱运动,爬山爬的脸色涨红。

楚玉宁趁机从江太守和王员外身后挤上前,快走几步,走到半山腰的晚枫亭内,用衣袖提前将亭内的桌椅擦了擦。

“慕容老先生,这里风景不错,您坐下歇歇,赏赏景!”

站在晚枫亭往外看,可以看见遍山红枫,将南麓山的美景尽收眼底。

慕容老先生见晚枫亭的位置不错,抬腿朝着楚玉宁走了过去。

楚玉宁心头一喜,慕容老先生果然对他青睐有加,他说停下赏景,他就立马走过来了。

因为慕容津上了山,山脚下的学子也都跟了过来。

众人挤在亭子外面,亭内只有慕容津、楚玉宁、江太守、王员外四人。

楚玉宁接过侍从送上来的茶水,动作麻利地给江太守和慕容老先生一人倒了一杯茶,轮到王员外时,楚玉宁放下了茶壶。

王员外皱了皱眉,也没多说什么,自己拿起茶壶倒了两杯水一饮而尽。

楚玉宁回头看见这一幕,鄙夷地移开目光,这个王员外满身铜臭味,如牛饮水,不知文雅。

站在亭子外的众多书生见只有楚玉宁一个人能进晚枫亭,心中满是嫉妒和不满。

原本听说慕容老先生要来建安城选学生,他们无比激动,为这场闻道宴准备良久,都想在宴会上崭露头角。

可楚玉宁却先一步和慕容老先生打好了关系,这不是走后门是什么?

这太不公平了!

大概是注意到这些书生的情绪转变,坐在亭内的慕容老先生站起身,围着亭子走了一圈,“此处风景独好,来此一游,不误秋色。想必各位看见如此美景,也和老朽一样忍不住想吟诗几首。”

慕容老先生转过头,和蔼可亲地看向众书生,“老朽毕竟年纪大了,这些美景还是交给各位观赏吧!老朽就在亭内,恭候各位的佳作!”

亭子外的书生听见这话,跃跃欲试。

慕容老先生这是要考校他们吟诗作对的文学基础能力,若他们写的诗能入慕容老先生的眼,那定会为自己加分!

亭外的书生顿时四散开来,穿梭在山间,手里拿着枫叶,在心中酝酿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