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起来不会叮铃哐当响吗?沈芫有些弄不懂这个萧公子的癖好。

吃过饭,沈芫开始清点药铺今日的营业额。

她敲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顿算,很快就算了出来。她今日一共卖了二十两,她卖的便宜,利润只在两成左右,算作四两,再除去贴补鸡蛋的成本,还剩下三两。

一天就赚了三两银子,沈芫对这个成绩很满意。

毕竟农户人家一年的收成也只在五到十两的样子,而她一天就赚到了别人几个月甚至是半年才能赚到的钱!

而且,今天还有人开出一百两白银的高价想买鹤血花,沈芫没舍得卖,不然营业额还会更多。

沈芫趴在桌案上,开始琢磨接下来的计划。

她目前只配了一副治疗风寒感冒的药,方子是张神医留下来的老方子,她又根据这些年诊治村民攒下的经验,稍稍调整配比,并且按照孩童、成人、老人分别配了三种不同的剂量,作为成品药包对外销售。

接下来,她要多开发一些成品药,比如治疹子的药膏,又比如消暑的药汤……等等,沈芫决定好好研究研究。

接下来的三日,依旧客如云。

直到三日后赠鸡蛋的活动结束,客流才逐渐衰减下来。不过仍有新的顾客上门,日营业额在五六两左右,利润差不多五百文钱,这跟沈芫预想的出入不大。

生意是慢慢做起来的,就算再厉害的商贾,也不可能一日回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赚得盆满钵满。

在这一点上,沈芫的心态很好。

只是当天晚上,沈芫突然发现鹤血花有点焉了,她连忙把鹤血花搬到院子里,拿来百草书翻看。

这可是别人开了一百两她都没舍得卖的花,可不能说焉了就焉了。

她还盼着自己把花养活,花开两季,结多多的花瓣。怎么才养不过半月,就这么快要死了?这也太娇贵了吧!

“小鹤啊小鹤!你一定要撑住啊!”沈芫对着鹤血花连连作揖,拜了又拜。

萧凌从柴房出来看见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

见过种花的,没见过把花当祖宗的!

沈芫看见萧凌出来,抱怨道:“你说说,这些日子我把它当心肝宝贝一样伺候,水浇少一滴怕它枯了,水浇多一滴怕它淹了,它怎么还是要死了?”

萧凌走到花盆旁,看了半晌,然后用炭笔写道:[谷中雾气多,这几日天晴,应是水份不足。]

“可我水浇的不少啊?根都快泡烂了……”沈芫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突然反应过来,萧凌说的雾气是什么意思。

山谷之中因为阳光少,长年水汽弥漫,而这种水汽是看不见摸不着,只能通过人的肌肤感受到。

而鹤血花也是如此,它是通过茎叶舒张来慢慢地吸收空气中的水分的,一味地往根部浇水反而容易伤了它的根,让它活不久。

沈芫想到这一层,立刻找来喷壶和纱布,她用纱布包着壶口,琢磨怎么让壶口倒出来的水滴更细更小。

正琢磨着,忽然听见刘嬷嬷在喊:“芫芫,有客人来了!”

沈芫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去了前厅。

她掀开前厅与后院连接处的门帘,探身踏入前厅。

站在柜台前的小女孩转过身来,她身着鹅黄刺绣襦裙,头上戴着两朵珠花,手腕挂着一对银镯,通身一副贵府丫鬟打扮。

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楚秋月。

第29章 你为开药铺逼死我娘!

看见楚秋月,沈芫脸上的表情很淡。

“需要抓什么药?有方子吗?”

楚秋月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今日赵姨娘将她的哥哥楚玉宁接入府中,但楚玉宁被关在牢狱太久生了一场大病,上吐下泻不止,赵姨娘给她哥哥请大夫看过诊开了方子,让她出来抓药。

她听说这街上新开了一家平价药铺,卖的药材比别的地方便宜许多,于是她就寻来了,想在这里抓几包药,到时候省下来的银子她还能偷偷买点糕点果子吃。

但她没想到,这家药铺的东家竟是沈芫。

她竟也来了建安城,还开起了药铺!这开药铺的本钱该不会都是从她阿娘手中抢来的吧!

楚秋月用力把药方甩在柜台上,“按这个抓,先抓三天的!”

她掐着腰,又忍不住加了句阴阳怪气的话:“免得抓的多了,到时候发现你们药材不好,耽误我哥哥的病情!”

“你担心我家药材质量不好,不如直接出门右拐,去别家买药。”沈芫把药方推回给楚秋月,一副压根不想做她这单生意的架势。

楚秋月被气到,捡起药方扔给沈芫,“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竟然还想赶顾客!让你抓药你就抓药!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沈芫看着气急败坏的楚秋月,笑着道:“真像一只喜欢呲着牙疯叫的小狗!”

“你……”

楚秋月气得想要冲上去抓沈芫,但隔着高高的柜台,她根本碰不到沈芫。

沈芫呵笑一声,转过身按照方子找药,很快她便配好三天的药,她伸出手问楚秋月要钱:“六包药,一共是三百文!”

楚秋月却突然踮起脚尖,一把将沈芫手里的药包抢到怀里,然后抬腿就往外跑。

“想逃单?”

沈芫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单手撑着柜台,轻身里面翻了出来,准备去追楚秋月。可萧凌却先她一步,直接把楚秋月挡在门内。

楚秋月躲闪不及一头撞在萧凌的腰间,又被这力度反弹摔倒在地,她捂着快要磕断的鼻梁骨,愤愤然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

“你是谁?凭什么挡我的路?我的鼻子好痛好痛,你把我撞伤了你赔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