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1 / 1)

“这样的妖精,看不到便不会扰乱心绪。”

“于是本王远走北境,强迫自己恨她到死。”

“可真正面对黄沙冷月,漠北衰草寒烟,日子久了才渐觉自己生来贫瘠,本就一无所有。”

“而她存在于这世间,本就已是种美好。”

“本王也曾经一度,的确是虚妄到想要上天揽月,才有了前行动力。”即便那份动力的源头是恨,强到无法咽下的恨。

“她也不是我的花。”

“从来不为我开,可观可望,可憎可恨,却从不可及。”

“但后来,本王还是将她摘下,占为己有,却不知该以何种心境去……”

“等等!”

捂着自己像被小鹿乱撞的心口,薛窈夭几乎是下意识脱口打断他,“夫君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是吗是吗是我吗?

听着好像啊!

江揽州暗恋我?!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但万一是真的呢,毕竟有的人口味就是特别清奇,像那些戏曲话本里写的,什么冤家死对头,宿敌之类,不也有那种表面恨死你了,实则心里早将你肖想了八百遍……

意识到江揽州可能就是这一类人……

很难形容是种什么感觉,又或短时间内还不大能消化这件事,薛窈夭整个儿亢奋得抓心挠肝,恨不能立马就从他嘴里得到证实。

结果。

似因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江揽州不大高兴地嗤了一声,“你想得倒美。”

“又开始自作多情了?”

“是谁也不可能是你,薛窈夭。”

“……”

非常简单三句话,她心口欢腾的小鹿一下子就撞死了。

可谓“血溅当场”。

江揽州呢,许是情绪被打断后接不上了,他突然缄默下来。他不继续往下说,薛窈夭也没办法,便只盯着眼前帷帐,听着客栈外风声呼啸,双双陷入了一阵诡异静寂。

又过好半晌,她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语气有那么点儿酸唧唧的,“那人……谁啊?”

自幼仰视,还给人比作月亮,比作花,这不摆明了暗恋人家吗?

江揽州:“与你无关。”

“……”

在他怀里暗暗捏紧了拳头,薛窈夭想说好好好,与我无关又是与我无关,我不问总行了吧,却不想嘴巴根本不听使唤,“怎么能与我无关,我夫君心里装着别的女人,那我还不能问了?还不能好奇一下了?这公平吗?”

“反正你心里也装着别的男人,这很公平。”

薛窈夭:“……”

行。

这个天是没法聊下去了。

若非看在他是自己靠山的份上,薛窈夭真想立刻就把江揽州踢到床底下去。暗恋别的女人,还要抱着她说给她听,太恶毒了,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配与她同床共枕,怎么不干脆睡地上去好了!

奈何人在屋檐下,脾气得按捺,她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

下意识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他的王妃突然像条虫子一样往前蠕动,与他拉开距离的同时,恨不能将自己整个儿贴到墙上去。

远离狗男人怀抱之后,薛窈夭寻思着话题怎么就偏到了这个份上?先前不是在说不要生孩子的事?江揽州是听漏了还是记性不好?

本想将话题掰扯回去,但不知为何,听了方才那番深情剖白,许是从未在江揽州嘴里听过那样动人的情话,竟该死的有点嫉妒那个女人……又或自己对号入座,结果又一次自作多情……总之心里乱糟糟的,乱得薛窈夭甚至有那么点儿的恼羞成怒。

这一“怒”,她嘴巴又开始不听使唤,阴阳怪气道:“人家既然从小就对你不好,你还惦记呢?这不犯贱吗,她为你做过什么吗?还是生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仙女下凡赛西施呢?啧啧啧,看给咱们殿下迷得......”

“好深情哦。”

江揽州:“……”

夫君变殿下,显然是又有情绪了。

与之伴随的,心口莫名像是被人握在掌中塞了把蜜糖,甜得上头时,江揽州甚至险险压不住嘴角。

但察觉之后,他还是强迫自己压了下去。

而后语气一如既往的漠然无波,对着他的王妃的背影,“本王是否喜爱一个人,标准并非她待我好与不好。”

“若是喜爱,便是她千人指摘,万人唾弃,本王也一样喜爱。”

“若是不喜,她对本王再好,哪怕给心挖出来双手奉上,本王也不屑看上一眼。”

“……”

扒拉着靠墙的那方帷帐,薛窈夭忍不住又在心下冷笑一声,“不是说人家不是你的花,你还给人摘下来占为己有……”不要脸。

“所以那姑娘人在何处?之前北境王府,也没见过殿下金屋藏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