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1 / 1)

意识到她怎么回事,严慎迅速扯了一个塑料袋,对准她的口鼻,制造腔体:“微微,慢慢呼吸,别着急。”

因为哭得太厉害导致过度呼吸,体内的二氧化碳浓度降低,她有些呼吸性碱中毒。

塑料袋在她的呼吸下,膨胀、收缩。

缓和了好一会儿,她不哭了,脸颊挂着泪痕。

严慎握着她的手,捏捏她的虎口,平复着她的躯体反应。

时见微眼睛发酸,浑身冰冷,细微地颤抖着。她咽了咽喉,声音哽咽:“过年的时候,老师给我发微信,说他家小猫生了崽崽,问我要不要一只,我说我哪里有时间养小猫,而且家里有小狗,会打架。年前他还因为我顺走他一盒柿饼,说我是贪吃鬼,我说他是小气鬼,明年冬天一定给他买全中国最好吃的柿饼。明年……”

被呛了一下,她抽了一口气,“明年他吃不了,这个小老头不会记仇吧……”

心口像是堵住了一样,又闷又疼。严慎擦擦她脸上的泪痕,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后背,低声哄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案子不能因为个人情绪而停滞不前,但她目前的状态不太适合做后续的尸检。

单羽生担心她,对严慎说:“你带她回去吧,照顾好她。”

又对时见微说,“后续的尸检,我和小曹来做。”

严慎低头,问她的意愿:“要回家休息,还是继续?”

里面躺着的是她的老师,于情于理,他不能替她做决定。他私心,是希望她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自己的情绪、身体,放在第一位,先好好休息。

但他又清楚地知道,他的小姑娘,是勇敢无畏的女战士,挫败、伤痛都无法将她击败。哪怕有情绪崩溃的时候,也会在缓和后的第一秒,重新站起来,继续往前。

果不其然,时见微从他的怀里出来,直起上身,抬手挥开因为泪水和汗渍而黏到脸颊的发丝。

“我来做。”她撑着膝盖起来,平复情绪,“我可以做。”

“微……”

单羽生张开口,话没说完,就见时见微揉揉小腿进去了。

他叹气,转头瞥向严慎。

男人的视线没离开她,直到她消失在视野之内,他才敛眸,背靠墙上。眉宇间团着郁浊,微捻指腹,沉眸。

“以前做物证实验,结果不对,她熬夜也要重做一份出来,挺倔的。”

单羽生突然开口。

严慎收手插兜,静静看他两秒:“精益求精的领域,需要小时法医这样的人。”

没料到他是这样的态度,单羽生笑道:“不觉得她难搞吗?”

“小时法医有个性,难搞、难撩、难哄。”严慎微仰头,“但我乐意,也甘愿臣服。”

平直地看他一会儿,单羽生也抓不出他言语和表情里的一丝破绽。

权高位重的年长者,通常是上位者,他以为时见微跟他碰,会吃亏。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颔首示意,单羽生转身进解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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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沅的死亡方式和凶手的作案手法,与第一具尸体无异,也是腹部和胸口十二厘米左右刀伤,刀口吻合,凶器一致。

先腹部,再胸口,

依譁

手法干脆利落。

伤口平整度较高,腹部的刀伤是致命伤,胸口的刀伤不是补刀。按照伤口形成的时间间隔和具体死亡时间来看,第二刀是死者倒在血泊中,尚未完全死亡时,凶手故意扎的一刀。

其余外伤均为岩石、礁石导致的刮擦伤。

有了前一具尸体的经验,这一场尸检做得顺畅许多。死因和尸体的特征与前一具一致,死亡时间也在发现尸体的72 小时前。

后半夜,弦月被云层遮盖,街上的烟火气浓了又淡。

解剖室门开了。

时见微走出来,卸下支撑的力气,显得有些颓丧。

走廊里只剩下严慎一个人,雷修不知道去哪了。

他手里拿着她办公室里的杯子,粉兔子的,今天星期二。

见她出来,他迎上来,把杯子放进她手里:“应该没凉,你试试。”

杯子里盛着水。

时见微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口。

不凉,是温水。

“凉了吗?”他问。

时见微摇头。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出来。”她脸色不太好,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水温这么合适。”

严慎仔仔细细地把她的发丝抚到耳后:“我不知道。但等了些时间,我怕你出来口渴,就上楼拿杯子去接,凉了就换。”

时见微嘀咕:“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