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铁树几年不开花,一开就是大红花啊。”纪信调侃着,拿起筷子,又放下,“没吃多少啊,怎么感觉我吃饱了。”
严慎哼笑一声,听出来他在揶揄他撒狗粮。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视线相撞,点到为止,两个人心照不宣。
见状,骆成舟啃着排骨,在他们俩之间来回看了一圈:“什么事啊?”
纪信端起杯子喝茶,气定神闲:“没什么事,遇见个人而已。”
排骨哐当掉进碗里,骆成舟深吸一口气:“你才是千年老铁树开花吧。”
话落,他反应过来,看着旁边喝茶的两个人,突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不是,乱花丛中过的花孔雀人设不是我的吗哥哥们?怎么你们一个个开桃花,我花呢?”
严慎:“你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哪儿来的花。”
纪信附和:“真男人从不留恋一花一叶。”
这是骆成舟曾经的义正词严,只处处留情,不留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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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成舟吃瘪,一时语塞,硬着头皮回怼他俩,“你们不是真男人?”
严慎、纪信:“可以不是。”
骆成舟:“……”
这下不止感觉被背叛,还有点怀疑这个虚假的世界,到底什么是真的。瞥见餐盘里的卤味,鸡翅膀都是一对的,看着就来气。
他烦得快要出长气了,夹起排骨,递到嘴边又放下,把筷子一放,“你们还吃不吃,不吃我打包了。”
吃的什么饭啊,吃得他心肌梗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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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大路路口,时见微和曹叮当下了车。在山脚临时搭建的解剖室里简单看过尸体之后,两个人跟随师傅往山里走。
过年期间,这个村子里发生了一起命案。遇害者一家是桐江人,一家四口,来这里旅游。来的第三天,小儿子深夜迟迟未回民宿,找不到人,便报了警。
当地警方经过一轮勘察,怀疑失踪小孩被害,但划定的可疑范围太大,茂盛的山里又盘综错杂,两天前刚找到人。眼下的困难是,暂时还未找到第一案发现场。
时见微和曹叮当来这趟,一方面是给师父打辅助,另一方面是借此机会学习。在市区遇到这样环境的案子不多,但往后的职业生涯未必不会参与到这类案子。
言简意赅讲完这个案子,师父停下步子:“路有点滑,乖崽你走前面。”
说着侧过身摆了摆手,示意时见微往前走。
前面要上窄石阶,一次只能走一个人。前后都有当地的警方,他们仨和当地的一名法医,被夹在中间。
石阶上有青苔,又残留着雨水的湿润,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滑倒。
“不用不用,师父您走。”
“我说话不管用了?”小老头佯装生气。
“好好好。”时见微没辙,哭笑不得,连声应好。踩上一节台阶,她扭头看向曹叮当,“你护着点师父。”
曹叮当已经伸出手了:“那当然了,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师父嘿呀一声,小孩儿似的挥挥手:“我身子骨硬朗着呢!成天爬坡上坎,比你们这些小年轻不知道矫健多少倍!”
“是是是,师父您肯定是没问题的。”曹叮当哄着他,“那我和师姐关心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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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见微扬声:“对啊,关心您嘛,还不让人关心啦?”
两个人一唱一和,师父被哄得开心,爽朗得笑了几声。
后面的刑警见状也忍不住加入他们的群聊。
上山的氛围很好,还给他们介绍了当地的风景名胜,说他们工作结束了之后可以玩一圈,以后再来,也随时欢迎。
到了警方划定的失踪范围之后,氛围便沉重下来,所有人拿出专业态度各司其职,沉着冷静。
分组沿着外围线往里找,避免漏下任何蛛丝马迹。
“这种大面积被压过的矮草,有没有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曹叮当蹲在山坡那颗粗大的树后面,看着面前有明显压痕的矮草,“而且还有几株折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警员赶过来看了看,朝同伴招招手:“有可能,先做个标记。”
越是这种地方,越是不好找现场。植被破坏,可能存在人为原因,也可能是天气导致,加上最近几天下过暴雨,更是杂乱泥泞。
一个小时后,时见微蹲在平坡一棵树下的,草丛往里的地方,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弯腰低头看过去,她拨开杂草,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抹掉尘土。想起在临时解剖室看到的尸体,以及师父草拟的尸检报告。
“死者脖子上的痕迹可能是指甲刮擦导致的,我找到一片美甲甲片。”她举起手上的一只红色调穿戴甲,看起来很新。
曹叮当拿着物证袋过来:“这东西出现在这里还挺突兀,只有一个,而且很新,应该是近期掉在这里的。”
“对。”时见微赞同,把甲片放进物证袋。
除了这个,他们找到天黑,基本确定了第一案发现场,但物证可能还需要再进行一次地毯式搜索。
下山后,师父一脸欣慰地看着时见微和曹叮当,点点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