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他一眼?,嘱咐道:“这?是茶钱,去茶馆听书吧,听听故事?,多?长见闻。”
“去吧。”终究是个孩子,到底还是想听书的,纪樱再三劝说之后,他才扭着小?身子问了句:“阿姐不去吗?”
“阿姐等你听完书回来,讲给阿姐听。”纪樱笑着说。
她想得明?白。
没必要让书宁陪自己在房间里待着,躲那世子有什么用呢,倘若他真?想对付她们姐弟两,躲哪里都?没用。
乌须见纪樱肯让纪书宁出来,他脸上顿时露出大大的笑容。
心道这?姑娘当?真?书香门第世家出身,冰雪聪明?得很,她虽然不出来,但让小?弟出来了,随从也?算是能?跟世子交差了,免了责罚,世子也?不至于大怒。
再说了,她要是真?的跟世子爷对着干,那场面多?难看。
顾着爷脸面,给个台阶,才是生存之道。
这?是个聪明?姑娘。
他赶紧讨好地要拉着纪书宁的手,带他到甲板上的茶馆里喝茶听书。
纪书宁把手一背,根本不给他拉,他因为撞到了人,把玉佩给撞掉了,害姐姐赔了银子,知道是自己的错连累了姐姐,所以这?两日行路越发的小?心,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生怕撞到了人。
待到随从乌须抄着手将纪书宁带去茶馆。
纪樱才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地卷起粉线,继续绣起来。
船舱茶馆里。
裴衍恒坐在最前面,那是听书最好的位置,正对着说书台子,他的护卫分布在四周。
除了这?张桌子无人坐,其它?桌子坐满了人,大家吃着瓜果,喝着茶,听着书,时不时的吆喝两声好!
裴衍恒正倚着桌子,心不在焉地听着台上的说书先生讲着:“……青史几行姓名,北芒无量荒丘,前人撒种后人收,无非龙争虎斗!话本到这?里讲完了。下面,我们讲讲金榜题名的故事?,这?一回书,青云会,讲得是赶考的书生许青云……”
乌须将书宁带到了世子这?桌,书宁一听到说书,就直了眼?,自己寻了最远的凳子坐下来,手放在腿上,就一动?不动?地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台上眉飞色舞的说书先生。
裴衍恒瞥了他一眼?。
知道乌须回来了,他又回头望去,却没望见那道婀娜的身影。
身后只有乌须这?人高马大的东西?。
乌须生怕世子发火,赶紧凑上前悄声说了几句话。
裴衍恒听完后换了个姿势,目光再次落在不远处小?书呆身上。
看着他身上的袍子,十岁的纪书宁穿得是粗布白袍,虽然是普通棉袍,但做的很是用心,一看便知浆洗过?很多?次,布料柔软,有磨损的痕迹,但是没有一点污渍,干净整洁,领口和袖口用得是灰色棉布封边,把这?个小?书呆衬得一脸素雅可爱,就连头上的发髻绑带,也?是同色灰色绑带,绑带垂下处,还绣着三两片浅绿色竹叶,看起来鲜嫩可爱。
这?绝对是家里人给做的,还做得很用心。
腰带上面挂着一只线绿色小?荷包,荷包上也?绣着竹叶,与发带竹叶是一套的。
这?小?书呆走?出去,人家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家里人的心头宝,头从到脚收拾的干干净净,是个有家人爱护的小?童生,就不会随意欺负他了。
裴衍恒看了几眼?后,他拿起扇柄,掠过?桌上摆着一溜果子,糕点,鹿肉干,最后将那盘花生推到小?书呆面前,给他吃。
谁知道小?书呆根本不理他,眼?睛眨也?不眨地一心看着台上。
跟他那姐姐一个样,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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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恒坐了会,又望了眼?那女子的心头肉,最后坐不住了,他抚开衣袍起身,手一摆,让护卫看着点桌子上听书入迷的小?书呆。
转身带着乌须出去了。
纪樱在舱房里绣着初荷,望着窗外河景。
这?条大运河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四周不时有船只穿梭,已经过?了两日,再过?一日就要到京城了。
她又打开金手指试了试,只能?翻开一页。
第二页怎么翻呢?第二页肯定也?是好东西?,她有些?期待。
她坐在床边,正心不在焉地绣着。
外面传来敲门声,她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不是听书回来的小?弟,而?是裴世子,裴衍恒,以及他的随从乌须。
纪樱不见小?弟,脸色一变。
乌须在后面赶紧解释道:“纪姑娘不必担心,纪小?童生正在茶馆听书呢,听得可入神了,我们世子派人看着,不会有事?的。”
纪樱这?才心下一定,看了眼?面前这?位一直盯着她的世子,他身着炫丽华服缎袍 ,袖口满是精致金纹,腰间再次系上了一块上品雕花玉佩,下面坠着浅蓝色流苏,雪白衣领尽显少年英气。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王公世子,她无言地行了下礼,“见过?世子爷。”
这?位亲王世子,背着手懒洋洋道:“……听说你擅刺绣?”
“幼时学过?,不算精通。”
裴衍恒站在门口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还是身后的乌须见世子不悦,他赶紧道:“纪姑娘,这?船舱通道窄,气味可不好闻,还是请我们进去坐坐吧。”
人都?到门口了,不请也?不行了。
她只好道:“两位,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