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嗯了一声,说道:“不过一边脸肿了。”
凌焕脸色立刻一变,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吸了口气,面色难看:“该不会是破相了,我要破相了路老师你得负责。”
看着凌焕像八爪鱼一样黏在自己身上,路禾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等凌焕问出那句话后更加强烈了。
“路老师,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在你让我拿走的那本书里看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路老师你写给喜欢的人的?”凌焕语气如常,笑着说,“路老师,你不厚道啊,有喜欢的人了还藏着一点没让人知道。”
“没有藏着,这些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
凌焕的脸色突然一变:“那就是有了。”
他本来还想问为什么字迹会不一样,刚刚就因为情绪太激动动作牵动了伤口猛地吸了口气。穆云舒也作为报案人去跟警方解释了情况,回来看到他们后皱了皱眉。
“我们现在出去,这里很快就会被查封。”他看都不看周围那些慌乱的人,以及想跑还没来得及跑的人,“这里的老板被逮捕了,不过那个姓付的人跑了。”
说明对方的消息更灵通,而且对方也没参与这家地下拳馆的经营和管理,咬死自己的误入的客人,就算抓了也拿他没辙,更不会对对方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他的目标本来也不是针对那个不速之客,他只是讨厌对方看路老师的眼神跟说话的态度,很刺耳,很碍眼。
突然那个被凌焕打倒的人从擂台上爬起来后没直接选择逃跑,而是阴恻恻地朝着凌焕冲了过来,路禾下意识把凌焕拉了一把,自己肩膀上就挨了一下,跟要断了一样。
凌焕直接一脚把人踹翻,对方很快被冲过来的警察给制住了。
“路老师!”穆云舒走过来盯着路禾的手臂,扶住了对方。
凌焕看到后咬咬牙还想再给那人两脚,刚刚一脚跟不解气一样,不过被人拉住了。
等他们走出来的时候,接到了通知作为学校负责人赶过来的纪明川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路禾在中间,一边扶着凌焕,另一边是扶着他的穆云舒。三个人看起来状态都不太好,也可能是他的心理作用,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因为提前得知情况,所以纪明川没浪费时间多问,直接开始嘲讽:“一个个都长本事了!”
他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盯着凌焕,“刚开始接到通知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以后谁再敢说克兰霍顿师生关系不好,就把你们几个例子念给他们听,看你们是怎么不要命的,怎么逞英雄的,怎么天真的!”
纪明川注意到路禾的走路动作不对,像是下意识牵动某个部位一样,语气一变:“你受伤了?先去医院。”
等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分紧张,很快又收敛了刚刚的情绪,低声道:“不想变成残疾人,就赶快做检查,不要把问题越拖越严重。”
路禾心想,纪明川真的很会唬人。
凌家的人来了,不过路禾没看到许秘书,取而代之是一个没见过的男人。
对方直接来到了凌焕面前,身边还跟着好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
跟纪明川表明来意后就要把凌焕带走。“我们按照凌总的吩咐,把少爷带到私人医院做全身检查。”
“我不去。”凌焕皱眉道。
就在他说完,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的车窗突然摇了下来,露出了凌景生面无表情的脸,他看着凌焕道:“你看看你一天天给我惹出的事,去不去还由不得你。”
旁边的男人也冷冰冰说:“凌总也是为了你好。”
凌景生的脸色因为怒意有些泛红,“过去你再怎么胡闹,我都忍了,这次你看你都做了什么?你身为凌家人,你站在擂台上跟斗兽犬一样供人围观取乐!你还有脸了,我的脸都要给你丢光了!”
凌焕跟他对视,冷呵了一声:“刚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凌景生又看向纪明川,“纪主任,我的儿子自然由我带回去管教。”
凌焕离开之前还在路禾耳边小声说了句:“路老师......等我来找你。”
小凌:休想困住我自由的灵魂[白眼]
千方百计“越狱”去找路老师。
?[122]留下的理由(一更)
路禾坐在一张病床旁边,之前穿着的上衣已经被脱下来放在边上,肩膀处连接手臂位置的淤青看着有些吓人。
“都已经上完药了,纪主任你也不需要一副跟要吃了我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了。”路禾感觉到上了药的地方冰凉凉的,虽然是夏天,可傍晚的凉风吹在身上还是有点冷。
刚刚上了药的护士已经离开了,医生也不在。
这里不是医院的病房,而是会诊室后面用隔帘隔出来的一个小间,旁边是一扇打开的窗户,纪明川就站在床和隔帘之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路禾身上很白,在诊室的灯光下带着像月光一样皎洁的冷白色。身材看上去很单薄,但作为男人的身体骨架摆在这,肩宽腰窄,胸口和腰腹都能看出淡淡的起伏轮廓。
等看到对方胸口微微突出的两点,他默不作声地把视线收了回来,眸色深了几分,就像是吸纳了窗外弥漫的黑暗一般。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看着一个男人的身体,跟中了蛊一样没移开眼睛。
纪明川冷冷道:“你倒是乐观,如果是裸拳挨了那一下,你就不是擦个药那么简单了。”
在拳击比赛中,裸拳接触面积小痛感更强,相当于一种击穿效果,而戴上拳套后就类似于钝器击打,只要不是打到头部带来剧烈震荡,一般来说带着拳套造成的伤害不如裸拳来的直接。
路禾没发现他眼神不对,听他这么说忍不住道:“我刚刚是以为我的手臂要断了。”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是没什么事......”纪明川冷笑一声,抬手就拿了个东西朝着路禾扔过去,“把衣服穿好。”
路禾的头被一件衣服盖上了,看不清东西,手刚想把衣服拿下来,就听到了有人走近,对方把衣服扯下去的时候,路禾刚好对上了纪明川的眼睛。
这个角度,诊室的灯光刚好在他身后,让他的脸好像都落入了阴影里,镜片也不像往日那样折射着四周的冷光,让人觉得刺眼地不敢对视,而是透明到能直视对方的眼睛,连眼睫都根根分明。
路禾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镜片只是镜片而已,阻隔不了任何东西。
“你手伤了不方便,我给你拿着一边,快穿。”纪明川的声音很干脆,好像又变成了往日那副被学生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路禾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至于原身柜子里那几件颜色老气的格子衬衫,早就被商应欢给扔了,还找人送来了几套新的,不过他一直没穿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