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是没理这些人,给夏梦意拨了个电话,得知虞笙还在安稳睡觉,心也踏实了,细声嘱咐了几句,让她看好虞笙,别让虞笙出事。

都这时候,心思还放在自己媳妇儿上。

若是白孜康知道要搞自己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那指定得往回弄。

虞周利和江政都在高速上,两人各自开着辆车,估计是停在了服务区,赵遇被交警拦了下来,扣住了。陈砚泽没管这事儿,给荣景云拨了个电话,笑得吊儿郎当:“爷爷,您还想看重孙吗?”

荣景云看似还不知道这事儿,笑着问:“你媳妇儿有了?”

“差不多吧,但我得提前给您通个气,”他目光盯着前方,语气玩味:“白家那个幺子惹到我了,我得弄他。”

荣景云没反应过来,“哪个白家?”

“您说呢,我之前想弄得那个,您不让我动手。”陈砚泽说,“这次我成家了,办事利落,所以白家我是搞定了。”

撂下这话之后,他也没等荣景云的回答,径直掐了电话,又给孙霖拨了过去,冷声吩咐,“到地方了没?到了直接去找白孜康,不用留情面,我马上到。”

白家在隔壁省称霸了很多年,陈砚泽打完最后一通电话,交代完所有事情,才上高速。三个小时后到了临城,直奔白孜康亲自掌管的那家销金窟,他来势汹汹,准备得很低调,到场得却高调的不行,报了警,用最原始的手段把白孜康弄进了警局。

关键这二世祖估计还懵着呢,也是第一次被打断做那种香.艳的事情,人都傻了,裤子都没穿,被一块儿破布遮着身子,然后被扔到问讯室里,还在叫嚣着要让白蒋来捞他。

当时陈砚泽瞅见他这模样,乐得不行,等他出来之后,大剌剌地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冲着他做了个帅气的美式军礼,瞧见他那块遮羞布,吹了个口哨,“你哥白蒋在隔壁问讯室,别瞎忙活了,你家老爷子现在还在抢救室呢。”

语气混不吝,眉眼半分笑意都没有。

江政从外面赶过来,和警察了解情况,注意到白孜康那落魄样儿,又瞥见一旁长椅上的陈砚泽,顿时了然,也明白怎么当时他们在群里聊得怎么炸锅这人都不带回的,敢情是没空回。白家是世家,搞掉它很难的,人家上面有人,即便是你陈砚泽那种背景,有个荣景云祖父担着,那也动不了白家。

除非,他联结了邻省的其他几个老牌家族,共同制衡白家,但那样就要付出点利了。这么多年,人家各家相安无事地待着,不可能因为你陈砚泽那点利润就能让步,并且打破这个局面。

所以他猜测,陈砚泽估计赔了不少东西,就因为这么个事儿。

这么件大到捅破天,小到只能算是儿女情长的事。

想到这,他走了过去,坐在陈砚泽身边,刚想摸出盒烟,想到什么,又作罢。

“挺牛逼啊哥们,说说呗,因为虞笙搭出去了多少,是割地赔款还是怎么个情况?”江政笑了下,随口问。

陈砚泽盯着白孜康被架走的身影,紧跟其后的是白家长子白蒋,也被带进了问讯室,他起身,睨了江政一眼,“没多少,想找人帮忙得有诚意,我的诚意就是科斯明年的合作和他们包圆了。”

江政挑眉,“让利几个点?”

“全部。”

江政懵了,给他束了个大拇指,“牛逼,为了媳妇儿连公司都不要了,你爸得抽死你。”

“抽就抽呗。”陈砚泽笑了,“这事儿瞒了我这么多年,说实话我也得气自己的,护不住自己女人,算什么。”

男人的声线低沉,有条不紊地吩咐人做事,来回在各位大佬之间周旋的时候都没这样过,此刻一切平静之后,他才开始心慌,又自责。

心慌还好虞笙当时挺过来了,自责的则是这么多年,自己就没察觉过虞笙身体上的不对劲儿。也是阴差阳错他不想要小孩,如果他想和虞笙商量着要个小孩的话,那虞笙的身体状况肯定就瞒不住了。

从警局出来之后,他开车打算回湘恩,虞笙应该醒了。但还没上高速,车就被截停在路边,这种事儿他有猜到,毕竟搞掉的可是一个响当当的世家,关系网盘根错杂,因此倒台的豪门估计只多不少,他被人盯上也很正常。

他没下车,拨了个报警电话,没多久埋伏在周围的警车也都蹿了出来,他这次搞白家,不仅仅是想让白家倒台那么简单,而是让它这个大树,庇荫了许多暗黑势力的大树连根拔起。

他白孜康不是喜欢玩吗,不是喜欢混吗?会所开得那么嚣张,明面上的私人会所,暗地里干过的交易数不胜数了吧,所以这次,对白家,他是赶尽杀绝,不留一丁点让它重新东山再起的机会。

此后,邻省再无白家。

最后他没能去找虞笙,虞笙回了北京,是被他妈林玉菲送回去的。

而陈砚泽刚下高速,就被陈淳请过去了。

安静偌大的顶层办公室,陈砚泽就站在那儿,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神情,仿佛刚刚在十个小时之内把人邻省世家搞下去的不是他一样,很会伪装。

陈淳气得不行,今天开会的时候,手机和他妈机.关.枪一样突突个没完,他还以为怎么了,接通之后才明白,自己养了个好儿子。

真是个好儿子。

“爸,现在白家没了,您说那么多也晚了。”陈砚泽坐回沙发上,翘着腿,“他早该倒台了,这纯属是我推波助力而已,您不用谢我。”

“我谢你?”陈淳反问,音色很沉,“我还要谢你?”

“您最近不是把赛道开到邻省了吗?我刚好给您指了条明路啊,白家没了,您再创个陈家,咱家产业就靠您了。”他这话说得很混,没个正行。

陈淳被气得够呛,指了指他,“你算是狂得不行了,没人能治住你了?我看你媳妇儿也压不住你浑身那股混劲儿!”

陈砚泽笑笑,起身,“我媳妇儿当然能管住我,但这事儿还真不好说,得,您大道理也不用说了,我回家照看媳妇儿了。”

“赶紧滚回北京!”

“成。”陈砚泽笑。

这事结束后,陈砚泽买了最快一班的高铁票回了北京,到家之后,已经快凌晨了,当时他悄摸地进了卧室,看到虞笙已经睡着了,又去客卧浴室冲了个澡,洗去一身风尘才回卧室。

虞笙那会儿已经醒了,眼眶红红的,盯着他看,把他吓够呛。

陈砚泽本来憋着好一通的火,此刻看到虞笙那可怜样儿,全没了。

那种感觉就像好不容易吹大的气球忽然撒了气,莫名的憋屈。

他故意板着脸,走到她那头,拂去她脸颊的碎发,帮她把头发弄到耳后,露出一张干净清透的小脸,“白孜康你认识怎么从没和我讲过,虞笙,之前那晚的谈心局,你怎么不提这件事儿。”

虞笙垂眼,小声说:“你没问过。”

陈砚泽顿了顿,双臂一抻,直接把她抱在怀里,重重在她臀上来了一掌,“这么大的事还需要我问?你就不会自己主动提一嘴?”

虞笙仰头,讨好地亲了亲他的喉结,“我忘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