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就几个班自由活动，能看见，但是不巧, 她下去的时候他们都打完了, 篮球场上空无一人, 还被打羽毛球的给征用了。

林留溪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她面上不表现出来，或许辣吃多了真的可以免疫，林留溪走回班的路上一口牛奶一口缺牙齿，只是嘴唇有点红, 倒没和上次一样辣到面目全非。

她推开教室的门，迎面冷空气，林留溪顿时舒服。

她站在讲台上看了会多媒体, 感觉无聊就打算回座位, 顺便喝点水。只是她一回头, 就看见谢昭年也在教室。

少年背靠着窗喝水，胳膊搭在窗台上，一边看多媒体，手腕上还戴着黑色护腕，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但是林留溪还是愣了一下，因为她隐约记得谢昭年走的时候不是穿这件衣服的，他去打球的时候穿的是学校的夏季校服，现在回来了就换上一件白色的背心。

好像还洗过头，头发一根一根炸起来，往下滴水。应该去隔壁班男生寝室洗澡了吧。不过这么快……

林留溪还挺惊讶的，她走回座位，谢昭年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有意无意问：“还下五子棋吗？”

林留溪摇摇头，要开始收拾自己的课本了。

书很多，书本与书本间还叠着很多试卷，她收拾桌子上的，不小心把书立弄倒了，轰隆隆直接塌方了，林留溪一脸无奈地站在原地。最后还是谢昭年帮她捡的。

林留溪蹲地上捡书，总觉得少年眼睛里带着笑意，她偷偷收回目光，又想，这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喜欢他所以才有的美化行为。

因为《洛丽塔》里面，男主也是这么觉得女主每一个举动都别有用心，而美化自己的恋童行为。于是乎，林留溪不太能分清谢昭年对她究竟是什么感觉。

太难了。

喜欢一个人真的太难了。

她暗自叹了口气。

后面对收拾书本回家的记忆她没有太过深刻，这次高考考场也不是林留溪布置。她只记得谢昭年这天好像格外关注她的书，总是有意无意盯着她的书堆，林留溪有些不解。

不过也不急，反正有谢昭年Q/Q，高考之后主动找他试试吧，结果无非就两个答案。她还是不太相信同桌这么久，谢昭年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怎么会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条件也不差吧。

毕业季，林留溪房间里全是学校搬回来的书，书柜里塞不下就放在地上，有时候不小心踢到就塌了，林留溪就把书堆移到角落里。

林留溪坐桌上复习了一会困了，合上学校发的复习资料，但她强撑着想翻开数学书看看圈出的公式。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妈妈敲敲她的门：“今天早点睡啊，明天就要高考了。”

林留溪关上台灯，看了眼窗外的万家灯火，好吧，那就早点睡吧。

她躺在床上刷手机，班级群消息不断，一会就99+了。大家在聊高考后的那次团建，饭店确定好地址发过来，菜单也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看人数了，林留溪看了大概统计班上的人基本都去。

她犹豫了一会，点开了班长的临时聊天窗，发了一句：我也要去！

万一呢万一谢昭年也去呢。她想。

林留溪这人本来就喜欢玩，仔细想了想，要是谢昭年就算不去其实也不亏，大家聚在一起也就这一次了。

她关掉手机，关上灯，脸陷进枕头里闭眼，希望最后能如偿所愿吧。什么都一样。

只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晚她总是有点紧张，在被子里面翻来覆去，总在想明天会是她人生中最重大的一天，然后林留溪就睡不着。她从床上爬起来，去充电插座那里拿手机再躺回床上。

林留溪点开谢昭年Q/Q的个人名片。

他头像一直都是他家猫，名字也没改过，就是个性签名原来是一串省略号。现在变了。变成了高考顺利。

要是林留溪不喜欢他。可能就觉得这只是一句普通的话。很多人在高考前夕都会发说说改个性签名的，不意外。

但现在林留溪想的却是：谢昭年有没有可能是故意改了签名祝她高考顺利。

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中划过一秒，就自我否决了，太自恋了，有点荒谬了，还是好好睡觉参加高考吧，再不睡觉就会死了。

她放下手机，使劲拍拍自己的脸。还不如想基本不等式的变式呢。

大考前入睡一直是件很困难的事。林留溪逼自己把大脑放空，好不容易睡着，这个夜晚却始终不宁静。

她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在梦里高考的前一天，她爸爸的情人带着私生子闯入了她家。她与那个私生子产生了冲突，不小心把私生子从楼上推下去。因此在结束高考当天就离开了A市……

梦在这里就断了。林留溪猛然睁开眼。

她的床对着窗，窗外天未亮，她眼神迷茫地坐起来，偶尔听见几声鸡鸣。这个晚上，她是没睡好的。

在手机里搜了以下词条：

一般晚上睡几个小时影响精神状态？

高考前只睡了几个小时会影响高考吗？

高考前一天失眠怎么办？高考前一天晚上没睡好会影响考场发挥吗？

答案五花八门，但都是说没关系，人的精神可以连续紧绷很长一段时间。林留溪悬着的心暂时也就落下。她听到妈妈手机定的闹钟在响，很快就要上考场了。考前越是紧张，在高考考场上也就越轻松。

她鲜少有考试时的记忆，只依稀记得考场空调开的有些冷，监考老师让他们把矿泉水瓶上的标签撕下来，然后她抬起手，金属扫描仪从头扫到脚，只允许留学校发的考试袋。林留溪瞥眼，监考老师的低下头，镜片还在反光，然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打量了。

他妈笔尖都快写起火了，差点就写不完！

林留溪本以为自己考完最后一门出来看世界会感觉到哪里有不一样，但实际上，她没觉得哪里不一样，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她现在是进考场前的心态，只是从今天开始，她就再也没有晚自习了！

最后一门考完，林留溪还滞留在考点，看见有一圈是同班同学就走过去凑热闹聊天，大家都在讨论高考后要做什么，就是不聊考题本身，也不对答案，一问就是凉了凉了完了完了。出高考成绩后肯定又是超常水平发挥。林留溪醉了。

考点的大门终于开了。考生缓慢向前移动，走出考点，很多家长抱着鲜花在门口等。林留溪只是看看不指望。她是和冯楼雨一起走出考场的。

冯楼雨说：“我爸妈来接我，你坐我爸妈的车，我们一起去饭店吧。感觉他们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