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着痕迹地说,“你们看到福宝了吗?”

“福宝?那只黑狗?”陈默然转了转脑袋,摇摇头,“没有看到。”

她放缓了呼吸,往后?退了几步,随口问,“你们中午吃了什么?”

“没办法吃啊,一直下雨。”陈默然摸了摸肚子,“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觉得饿了。”

“我这里有面包。”她热情地给他递了一个面包。

“谢谢啊。”

她不仅给他面包,也给了廖梦梦和季有成,在他们吃的时候,她问道,“根据你们说的,坟包地和这里也不远,怎么回来这么久?”

“出去后,我们就开始记路,还做了标签,在路过的地方绑了红色丝带,结果回来完全看不到了,雨一大,之前走过的痕迹也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廖梦梦也很郁闷,明明觉得不远的,可是他们走了好久都没看到民宿。

“我们还要赶回去吃晚餐,没有赶上不知道有什么惩罚。”季有成说。

“是啊,我还想洗个热水澡。”陈默然拉了拉黏在身上的衣服。

“你们休息一下吧,等养足精神,再找民宿。”白芜说。

“不行,我情愿在民宿门口等,也不想白白浪费时间。”季有成说。

白芜:问题是他们已经等在民宿门口了!

昨天差不多的时间,她和他们一起进入了副本,然后遇到了认知扭曲,而现在,他们又一次地遇到了认知扭曲。

明明民宿就在眼前,他们看不到,福宝就躺在她脚下,她还给它做了一个漂亮的狗屋,他们也都看不到。

昨天,他们在找民宿,今天他们还在找民宿。

她恍惚间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老板要让他们在10点离开民宿了,他们最终会在外面一直找民宿,只要认知扭曲一直在发作,就会一直找不到民宿。

只有当他们认知被纠正,才能看到民宿。

但,怎么纠正认知?

昨天是靠坚持信念才走出了困境,那么今天他们要怎么才能意识到民宿就在眼前?

毕竟之前困境里发生的都是假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是真的,她是真的,福宝是真的,民宿也是真的。

当周围都是假的,那么认定自己是真的就能脱困,可当周围都是真的,依旧认定自己是真的,可却找不到民宿。

昨天是认知扭曲,今天却不像是扭曲,更像是蒙蔽,像WIFI已经覆盖一样,他们却因为手机坏了或者别的原因处于没网的状态。

但他们不认为是手机的关系,而是没网。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没有离开民宿太远,不然也要和他们一样迷路,永远沉浸在找民宿的焦虑。

他们看不到民宿可以归为正常,那为什么会看不到福宝?因为福宝也属于民宿的一份子?

也许他们潜意识里认为看到福宝就一定能找到民宿,因为福宝是看门狗,一直守在民宿门口。

但他们看到她,却不认为她一定在民宿门口,因为她可能中间改变了主意离开了民宿,和他们一样去探险了。

“你们先不要急,越急越找不到民宿,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吗?”她引导他们去想。

吃了一点东西,加上找到了她,他们焦虑的情绪微微好转。

廖梦梦从储物器里找到了辣条,分给他们吃,边吃边说,“对,我们昨天能脱困,今天也没问题,一根辣条不行,就两根。”

别说,吃吃东西,确实适合缓解压力,他们脸上的神色逐渐好转。

白芜也将背在身后的斧头重新收回了储物器里,差点以为他们不是原身,是鬼来着的。

“也许不对劲是从那个坟包地开始的。”陈默然说,“我看到那个坟包地,可以确定它是真实的,但昨天发生的是假的。”

“也不一定,”季有成说,“你们看到我不动的时候,其实我真的感觉要被淹死了。”

廖梦梦:“坟包地是真的,但是进入之后会产生幻觉,接着就被影响找不到民宿?”

“不对呀,季有成进去了,我们两个没有进去,照理说,我们能找到民宿。”陈默然说,“不管有没有进去,事实上我们靠近坟包地就开始?不幸了。”

白芜听他们说坟包地,心里也产生了一丝好奇,他们肯定坟包地是真的,但是进入坟包地却差点死掉也是真的。

“后来还能看到坟包地吗?”她反问。

三人沉默了,她知道他们没有回头看,也是,在季有成差点死掉的情况下,谁敢回头。

“肯定是坟包地让我们找不到民宿了,你想啊,民宿是住的,坟包地也是住的,异曲同工啊。”陈默然忍着恐惧说。

这话一出,廖梦梦和季有成都脸色发青,显然想到了更可怕的层面。

民宿给人住的,坟包地给死者住的,住都是住,可意义完全不一样,莫名地觉得陈默然说的有道理。

“我们是不是被盯上了?”廖梦梦面露惊恐地说。

白芜看了一眼陈默然,还别说,他说的挺有道理的,也许就是坟包地蒙蔽了他们,令他们找不到民宿。

“你们离开民宿后,有回头看民宿吗?”她问。

“没有啊,直接就走了。”季有成摇头。

“我有,我有回头看一眼,当时能看到民宿的。”廖梦梦说。

“看吧,我就知道是坟包地造成的。”陈默然觉得自己推断很对。

另外两人也认同他的话,但是一想到认同后的代价是他们没有民宿住,得去住坟包地,他们便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