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一座拱桥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回了家。

冯玉贞打开门,却和女儿一般,只得停住,望着庭院里的景象,很有些愣怔地站在门口。

她为了尽早去书院,院子里很多物件至今没来得及好好收拾一遍,譬如周姓户主竟然将一个陈旧的衣柜撂在了院中央,也不说替她们搬了。

她力气太小,一个人抬不动,便撂在了哪儿。然而不过出去一上午的功夫,院子已经打扫干净,一片落叶也无,角落里堆放着乱七八糟的物件。

这是谁干的,看成一目了然。

可是冯玉贞没心力去顾及崔净空蠢蠢欲动的行径,回家后便列出几条要加紧购置的东西。约定两日后上午去启知学院,她得准备好拜师所需的束脩。

冯玉贞思及孙嘉良那时跟她说的话,原来大部分学生都住在书院中,旬假时才可以出来透透风。

她问道:“安安,日后你是要睡在书院,还是如今日一般两地互访?”

冯玉贞当然还是想让女儿在家里睡,喜安再怎么聪明终究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又有女扮男装的秘密,她如何也放心不下。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啦!满血复活!这章过渡一下,下章慢慢开始让翠果出来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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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97、那是谁? ◇

◎第三方看客◎

抛开这些疑虑不谈, 冯玉贞还是舍不得她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女儿离开自己,一连十天见不着面。

冯喜安则更不想跟她分开,再说从书院到家中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大不了起早一些赶路。

一回生二回熟, 过两日到启知学院, 拜师的仪式都差不离, 冯玉贞在旁瞧着喜安磕头,忽而记起崔净空假扮的那个“李熙”。

要么说他狡猾, 分明是亲爹,还装模作样受孩子跪拜。

她略略走神片刻,喜安已经站起身,孙夫子坐在正位, 满脸笑意,高兴得差点把胡子都揪下来几根。

拜完师, 孙夫子一刻不停地领着喜安向学堂走。喜安却若有所感回过头, 望见阿娘站在原地, 眼睛微微泛红。

见她回过头, 脸上又扯出笑, 女人摆了摆手,示意快些跟上夫子。

远处的孙夫子也意识到遗漏了什么, 转身匆匆嘱咐道:“嘉良, 替我送送夫人。”

冯玉贞情绪复杂, 她既欣慰于喜安长大, 能够独当一面;又有浓厚的不舍, 汩汩往外流, 她极力压着自己的情绪, 不欲叫自己太过失态。

一张洁净的帕子适时递到她身前。冯玉贞嗓子里冒出一点泣音, 一对红眼睛瞥过身旁神情自若的孙嘉良,拘谨地避开了。

她背过身,将略显急促地呼吸平复下来,转身后对他道:“叫你看笑话了。”

女人本就生得白净,脸颊还飘着两片红晕,隐约可见粗粗擦拭而去的泪痕。

孙嘉良收回手,面上和煦,眼睛掠过她哭红的眼周,轻声道:“此言差矣,天下父母没有不牵挂儿女的,夫人也莫要太过忧心,下次旬假不过三日之后了。”

冯玉贞不欲麻烦他送,孙嘉良只道父亲叮嘱的事不敢不从,于是冯玉贞只好默许,两人一同往外走去。

走出学院,冯玉贞扭过头,试探地问道:“我们的住处离学院相距不远,喜安可否仍居于家中,日后往返两地?”

孙嘉良颔首:“自然可以,只是学生大多寝于学院,家父历来严厉,他又对喜安十分看重,兴许有些难办。”

“这……”冯玉贞犯了难,若是被孙夫子误会成是喜安娇气,岂不是好心办坏事,平白触怒了女儿好不容易拜来的良师,一时间犹豫不决。

见女人心灰意懒,孙嘉良适时开口:“夫人不必忧心,喜安到底年岁小,想必初次离家,颇感不适,也是情有可原。我回学院后自当劝解家父。”

“这样,”冯玉贞惊喜地抬起头,她口中连连道谢:“多谢你,麻烦了……嘉良。”

这声嘉良喊得太别扭,虽比孙嘉良大了至少七八岁,大概是由于他身形高瘦,又办事妥当,冯玉贞面对他时却无法全然将其视作小辈。

“夫人客气。”

行至拱桥处,冯玉贞顿足,立在河提杨柳下,与他面对面道:“我们的住所就在不远,我自己回去就好。”

孙嘉良目光扫过桥后的两排房屋,倒并不强求,只是提醒道:“今日黄昏时到书院即刻,不必太早。”

“好。”

简短两句话后,冯玉贞转身回家,院里又是一副被收拾过的模样,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她找不到还需要下手的地方。

冯玉贞在院里呆立片刻,她环视一周,嘴唇开合两下,最后只叹了一声,把临到嗓子里的人名咽了下去。

她推开窗户,一个人坐在桌旁,拾起昨日的绣活。

沿路客栈及租房的费用消耗不少存银。荆州繁荣,绣坊众多,冯玉贞从中挑了一间口碑上佳的老字号。

她的绣工在这见多识广的掌柜眼中虽不算格外出众,但胜在精巧用心。

本以为收入锐减,谁知绣坊开出的条件阔绰大方。

也许荆城价贵罢,冯玉贞提着鼓囊囊的,相当于从前两倍银钱的荷包出门时,还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钱多事少,类似的好事怎么自从到了荆城后,全跑到她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