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将近日落,田泰不敢夜间赶路,遂快马加鞭,一个半时辰便到了。
木屋的房门没等来女主人的素手推开,反倒被蓄力粗暴的一脚蹬开,两个人影纠缠着,闯入这间整整几个月都未曾有人踏足的木屋。
崔净空携着她,脚步迅疾,将她先放在床上。
他是故意为之,憋了一肚子暗火,心思歹毒,就是要在这张她和亡夫二人无数次欢爱过的床上胡来,用叔嫂背伦的罪责来取代过往发生的夫妻恩爱,逼她率先低头。
冯玉贞明明心知肚明他的盘算,可看见熟悉的被褥花色、头顶青色的床幔与放置在床边的木柜,一切都与崔泽在时并无差别。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宛若背叛了丈夫一般的负罪感,沉沉压在她的心口,于是只得阖上眼,在小叔子探入衣衫,没有隔阂地触碰到她皮肤的时候,也只攥紧床单,一句哼声都不给。
崔净空也不甚痛快。
以前从这桩事里生出的趣味,现下竟然不到万分之一,他根本没从强硬占有她这件事里获得想象中的快意。
他迷茫地停下来,看着身下被他脱去衣物,干净赤.裸的纤细女体,从头到脚细细摸索了一遍,指尖触感细腻、温软,又好像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可她现在闭上眼,连看他一眼都不愿,以往这一双眼睛会雾蒙蒙地望着他,一些求他轻些慢些的话,冯玉贞腼腆,嘴上说不出来,全靠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传神。
临门一脚之际,他陡然间冷静下来,好似理智回笼。
他拉着被子将女人盖住,捧住她的脸,摸着寡嫂唇角的那粒红痣,低声道:“你睁开眼,看看我。”
将她凌乱的额发捋到耳后,他继而恳求道:“嫂嫂,你看看我罢。”
冯玉贞始终没有看他,好似就这样昏睡了过去。崔净空不放手,天色渐黑,两个人别扭地相拥,心却隔着万水千山,凑不到一起,谁也不舒服。
冯玉贞身上冷,心也发寒,她把两腿并起,身后的人温热的吐息喷在她的颈侧。
她之前从未想到过的一个念头忽地清晰浮上来,像是湖上的一截可供她搭上的枯木:她不能和崔净空这样下去了。
这半年间,她被蒙着眼睛,手由崔净空牵着,走出了困住她的崔家老宅,满是希冀,然而被一夕之间粗暴地将罩着眼睛的白布囫囵扯下,方知眼前哪里是什么康庄大道,往下一瞧,进一步就是深渊。
一晚上,两个人虽然相拥,却都没有睡好。第二日一早,冯玉贞睁开眼,身旁空空如也。
屋里已经有人生起来火,比昨夜温暖了许多,她穿鞋走下床,没有两步,忽地顿住脚步。
熟悉的人影背对着站在门边,一身熟悉而陌生的粗布旧衣,男人肩膀挺括,身形挺拔。
一时恍惚,还以为是在做梦,旧人入梦见她,那人闻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崔净空的面容。
青年走到女人身前,见她神情愣怔,以为她还在生他的气,诚恳道:“嫂嫂,我知错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最后一个雷点~
短短的也很可爱、今天是钝短短呜呜呜呜
因为这两天事情有点多,今天晚上被一些突发事件打乱了计划,明天上下午都有事,不知道有没有时间码字,如果明天实在没空顾不上更新,我就会挂请假条,抱歉一只追更的宝宝呜呜再爱我一次
为我最近老是请假对宝们表示非常抱歉呜呜,为了表达歉意,我会搞一个抽奖(?)之类的,希望大家生活愉快,看文开心~
感谢在2022-10-13 01:46:01~2022-10-14 02:4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黑鱼 5个;叫我女王大人啊、啾啾啾肥、啊呜、跪求作者大大更新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阳光肥宅 60瓶;fq440 28瓶;笙姬·侑香 22瓶;鑫小宝 20瓶;爱哭鬼、从西万里风、享耳inn、lolololol、45621466 10瓶;哈哈哈哈 8瓶;· 6瓶;豆腐脑、小蜜糖、海滩的贝壳居民 5瓶;zzz 3瓶;绝望的豆沙包、饿了要好好吃饭、啊呜、对方正在输入中...、小源神、昆仑狼、小狐狸、咚咚锵、吃了兔子的花、跪求作者大大更新、河神、一朵小攻花、62726834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4 64、教我 ◇
◎求嫂嫂教我◎
这件衣服是她亲手为崔泽缝的, 崔泽也爱穿,常穿上喜气洋洋地在她眼前晃荡,自然记得十分清楚。
“你……”冯玉贞发出一声疑惑的气音, 她盯着崔净空身上的那件衣服, 大抵是昨日嘴皮子动了太多, 又喊叫几嗓子, 喉咙生涩不适。
崔净空好似未卜先知,他走到桌前, 将一只倒扣的茶盏拿起,提壶倒水,端到冯玉贞手上时杯壁尚温。
他的指尖在女人掌心里轻轻一划,等冯玉贞拿稳才缓缓收回来。
崔净空低下头, 颇有些卑躬屈膝的意味:“我昨日神志不清,跟嫂嫂犯混, 任嫂嫂责罚打骂。”
冯玉贞只端着那杯水, 并不喝, 良久才出声:“你从哪儿翻出来的这身衣服?”
青年眉眼无辜, 他面色如常道:“嫂嫂与我昨日衣衫脏污, 只得从衣柜里找出两件。”
冯玉贞恍然低头,见自己身上也换了一身。她许久未穿过粗布衣裳, 竟然意外觉得领口有些扎人。
她蓦地心中生出一阵迷失, 仅仅几个月, 她便对从前习以为常的生活不适应了。
昨日两人实际是在一团掀起的灰尘里折腾, 两个人都落得灰扑扑的, 然而她环视一周, 见窗明几净, 朝阳打在对面青年的脸上, 镀上一层温柔的神色。
他嘴唇张合间,神情落寞:“嫂嫂,是我不该碰吗?”
冯玉贞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回来,摇摇头。她凝着手里的茶盏,俄而抿一小口,润了润唇,手略微有些发颤,话已经在肚子里酝酿了整整一夜,只待出口。
不说不成,她没法表示大度地宽容,昨日的一切历历在目,冷硬的墓碑、身前的青年,口舌间好似还萦绕着一股浓厚的铁锈味。
她启唇道:“空哥儿,我们之间……还是再考虑考虑罢。”
冯玉贞没有抬头,因而也错过了青年骤然停滞住的神情,好似一面噼里啪啦破碎的铜镜,那些今早掩藏于肉皮下的乖戾翻涌溢出。
考虑考虑,不若直接说是要同他分开!
不过是为了一个已死之人,竟然要同他闹到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