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就发现,睡觉时,她似乎有些粘人,但睡相很好,窝在他怀里可以安安静静睡上一整夜。
环着她,陈朝也渐渐深睡,直到深夜,他被身侧的动静吵醒。睁眼一看,她正跨过他身上,似要下榻。他撑起身子:
“怎么了?”
黑夜中,他突然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我有些渴了。”
素念和王府里的厨子打听了,知道陈朝喜欢吃口重的,所以晚膳时素念特地做了几道重口的菜,任
兰嘉跟着夹了几口,睡前又未喝水,所以半夜便渴醒了。
她说完,黑夜中男人的大掌准确无误扣住了她的腰,轻轻一带,她又坐回榻上。
“躺着,我给你倒。天黑,小心磕着。”
任兰嘉睡觉时总喜欢点着一盏灯,但陈朝不喜,他不知任兰嘉睡觉有点烛的习惯,所以睡前灭了所有灯烛。在黑夜中,他视力极好,似乎能看到一切,准确无误走到桌上,倒了一杯水端回了床榻边。
他坐在床沿处,将茶盏递给了她。逐渐适应黑夜,任兰嘉看到了递来的茶盏,喝了两口,她把茶盏递了回去。陈朝接过,随手搁到床榻旁的矮几上。
再回到床榻,陈朝不经意间摸到了她的手,原本温热的手此时有些微凉。
四月的深夜,还是寒冷的。
陈朝掀起被褥,将她盖住。
“睡吧。”
听着耳侧如鼓般的心跳声,白天补过觉,晚间又早早睡下的任兰嘉没了睡意。
她翻动了两下,陈朝知道她没睡。
“怎么了?还渴吗?”
任兰嘉摇摇头:“白日睡多了,有些睡不着了。”
说话间,她的手无意识在陈朝的小臂处摩挲,陈朝喉咙发紧。
“睡不着,那做些其他的吧。”
第26章
卫嬷嬷担忧陈朝会失去克制的事并没有发生在今夜的床榻上,他只要了一回,且比昨夜还温柔了一些。黑夜中,一切都看不清,任兰嘉的感官被放大。
她环着他,耳侧是他的粗喘声,意识逐渐迷离直至巅峰。
累了,入睡也就容易了。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时他依旧不在床榻上。
“王妃,王爷去前院书房了。金吾卫徐将军来了。”
素念上前伺候任兰嘉穿衣。
昨日,卫嬷嬷让屋里所有侍女都改口,往后在王府里不能再叫郡主,得叫王妃了。
简单用过早膳,任兰嘉独自去东院请安。东院里正乱着,各种箱笼堆在一处。
陈国夫人见到任兰嘉进来,露了笑脸。
“怎这么早就来了?”
屋子里的箱笼要带去凉州的,箱笼数量极多,看着不像是去凉州短住一些时日。
任兰嘉的视线在屋内箱笼上一扫而过,对陈国夫人道:
“昨日才知道凉州姨母病重,我父亲身子本不康健,我母亲曾给他在民间寻到过一医师,吃了几副药父亲身子就好了不少。那医师如今居住在太原,我已派人快马送信去请了。届时直接将人请去凉州。母亲脚程慢些,可以先给凉州去封信。”
陈国夫人又惊又喜。安宁长公主有一众太医不用,反用民间医师。那医师必然有他出色之处。
陈国夫人牵住任兰嘉的手:“辛苦你了,新婚第一日,还要你操心这些事。”
任兰嘉笑笑:“母亲,都是一家人。应该的。不能陪您去凉州,我也尽尽我的心意。”
陈国夫人很是欣慰。
陈朝和任兰嘉定下婚约之时,她还远在凉州。听说是比陈朝年岁小了不少出身又高贵的郡主时,还有些担忧。后任兰嘉又上山礼佛,她更忧心。若是任兰嘉一辈子不下山,那她儿子不是要被这婚约困一辈子。
好在任兰嘉下山了,且性情极好。
陈国夫人拍了拍任兰嘉的手:“明日回门,该备的礼我都让嬷嬷备好了。迟些便送到正院去。我不在上京城,你和朝儿好好的。他若是欺负你,你就给宫里送信,比起我这个母亲,他更怕他阿姐。朝儿他,看着冷硬,不近人情,其实心里软着呢。时间久了,你也就知道了。”
任兰嘉点头应下。
东院里乱糟糟,陈国夫人也没有留任兰嘉久坐。
出了东院,日头已高挂空中。
“把观海叫进来。”
随任兰嘉出嫁的一众侍卫,都被安置在了外院的侍卫所,靠近王府大门。摄政王府本就戒备森严,守卫众多,任兰嘉身侧的侍卫到了摄政王府,没了用武之地不说,还处处有人盯着他们。
慧心到侍卫所时,侍卫们正赤膊着上身在练武,领头的男子肤色比其他人更深着,露出的上身伤痕累累。
见到慧心,侍卫们收起架势。领头的男人随手抓起一旁的衣袍边往身上套边向慧心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