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一盏灯也没亮,只能靠霓虹灯投下的一点彩光照亮有限的区域,这方便了猎手在黑暗里对几人的逐个击破,身后的保镖一个接一个倒地,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最后抱着纸箱的两个兽人纷纷手脚瘫软地栽倒,箱子落地发出“砰”的一声,才让猫兽人发觉异常,但此时已经晚了,最后一个作出反应挡在他面前的兽人脖子上赫然插着一根细微的注射器,已经推到了底。

猫兽人第一次受到如此侮辱的挑衅,推开身上压着的保镖,愤怒地朝空气怒吼,“谁?知道你抢到谁头上了吗?”

愤怒声音的余韵在空气里回荡,没有激起一点额外的回应。

现在“黑椰子”里所有人都在忙着黑帮火拼的事,就连警察也在赶往现场,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角落。

黑暗的环境,狭窄的不利空间,孤立无援中,长久的安静,没有回应,这些特征让他有些慌了神,如果是要钱的,肯定已经说话了,但这么久没有动静,其中意味很明显,是针对他而来。

猫兽人踉跄着后退,转身要往入口往回跑,但刚一转身,一道劲风踢向他的后背,阴影罩面而下,猫兽人还没看清黑影什么样就被按趴在地上,脸直接蹭进水泥上的沙石,他几乎听见腰椎咔嚓的断裂声。

一只鞋底像按趴一只老鼠一样踩在他伤处,让他动弹不得,疼得脸变形扭曲。

猫兽人看不清后面的人,只觉对方气势压破性极强,空气都在沉闷凝滞。

他一边咳一边慌乱求饶,终于是认识到此时是实力的差距,容不得他大放厥词,“大哥,弄我的人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你放了我,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更多!”

他呼呼喘气,心脏被按进胸腔惧怕地急速跳动。

但身上的人毫不在意他说什么,仍然没有说话,他能感到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射,实质般冰冷扎人。

“你要什么?钱?地位?色?”他像发现门路一样,脸上露出喜色,逃脱一只手指向旁边的纸箱,“大哥,你今天放了我,那边的美人就给你,后面的,你想要什么随时都可以兑现!怎么样?”

“美…人?”

身上的人终于出声,似乎对色还有点反应,猫兽人大喜,此时完全丢了贵族应有的仪态,像条会讨好的哈巴狗一样谄媚,“是个兔子美人,还上学呢,干净得很!大哥,还是个雏,你留着自己用还是卖了都很值钱,你可以验验,身上没味道的!”

猫兽人极力推销,两眼盯着身上戴的信号发送装置,打着对方去验身的时候自己就发求救信号的算盘。

果然,身上踩的力道松了下来,但还来不及他高兴,黑暗中寒光破空一凌,猫兽人凄厉地发出惨叫声,嘶裂喉咙一般,然后被黑衣人按头磨进了水泥地,嘴唇磕在坚硬的地面破皮流血,嘶叫被强制打断。

那只蠢蠢欲动的右手上贯穿着插了一只锋利的匕首,被人旋转半圈绞断手骨插死在地上。血液从伤处喷股而出,染湿了地上的沙泥。

吃了大瘪的猫兽人看出来对方是玩真的,喉咙里“嗬嗬”喘气,大囔道:“你究竟要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动了我,你也活不了?!你主子是谁!”

带着黑皮手套的手抓起兽人的头发毫不停顿地就往地面上一贯,猫兽人霎时鼻血喷射,温热的鲜血涌进口腔里,呛得对方直咳。

黑衣人终于说话了,“吵死了!”

语气漫不经心的冷血,没有声调,声音低而嘶哑,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是肖潜?”

冰冷沾血的匕首被从手掌上抽出来,翻出一圈碎肉骨渣,被黑衣人顶在指间拍在猫兽人的脑后,颇有威胁意味,“说话!”

猫兽人受这一通折磨捶打,害怕的收了身上的性子,颤着肩膀道是。他现在只求能从这家伙的手上活下来,简直是疯子!疯子!

“知道为什么杀你吗?”

“! 不,不!你不能杀我!”猫兽人恐惧地在兽人脚下挣扎,掀起一阵阵灰尘,四周都沾了血迹,“我跟你什么仇怨,你不能杀我!”

猫兽人陡然失去了刚才的傲气,乞求可怜地侧身抓住黑衣人的大腿求饶,耷拉的眼皮里看出几分软弱几分强烈的求生意识。

黑色的长靴上多出几道血手印,黑衣人看都没看,低下腰背,拉开脸部的口罩,和眼罩镜片,“认出来了吗?”

黑衣人穿着一身贴身的黑衣黑裤,衣服帽檐拉到顶遮得严严实实,连尾巴都完全地藏在裤子里,没有露出一点兽人特征,但现在却对对方大方地在阴影里露出全脸。

肖潜困惑地看着眼前的脸,确定记忆里完全没有这样的人,但对方同样德文猫的特征让他惊疑不定,家族里有这样的子弟吗?如果有,那这双翡翠绿的眼睛他不可能不记得……除了,除了那个小杂种,但他已经死了。

黑衣人重新扣上脸上的装备,语气似某种仪式即将来临的宣告,“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

“不,等等,你是谁?……那个人已经死了!!你要报仇干嘛盯着我?不是我弄死他的!”

“八年前,他才十四岁,你们一共六个人,如今已经死了四个,最不重要的四个人,今天加上你五个。”冷淡机械地念出数字,冷漠地在给第五个人宣判死刑。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我,你要找,找肖铭,主意是他出的,他是什么身份,当时我们只能听他的,下杀手的也是他!我只是办事的啊!”猫兽人嘴里血水泛沫,随着说话一点一点溅出来,脸上沾满了吓人的血水,狼狈不堪。

“嗯,继续。”

肖潜咽了口唾沫,把希望都寄托于能通过开脱逃过一命,手仍扒着黑衣人的裤腿不放,“既然你能给那个,孩子报仇,说明你也是知道一些情况的,肖铭出生显赫,比我们这种家族旁支强多了,他说什么,我们哪有可能不听,我们都是按他说的照做。那你知道他父亲肖贺早年也是四处留情的少爷,总会在外面留下那么几个漏网之鱼,只是那个小孩运气不好,刚好被知道了,又没有母族背景,被……”他抬头小心看了一眼对方,见人没有露出愤怒的表情,小心翼翼斟酌用词,“就被斩草除根了……这种事在大家族里很常见,没有哪个嫡系能容得下外面的野…野孩子,他就算那时不死,后面被卷入利益中也会被当成炮灰玩弄。”

他偷瞄黑衣人,小心地为自己开脱,“要说主谋也是肖铭,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帮你!”

“呵”黑衣人一声短促的笑,吓得肖潜身上一抖。

“这么快就出卖你的同伴。”

“看来嘴里也没几句可信的!”黑衣人蹲下身,一只手按住猫兽人的脖子,没有用力地在上面抓握捏住,另对方汗毛直立,拿不准他的态度。

“那天,你们六个人闯进他的家,将人拖出来轮奸玩弄致死,其中还有一个施暴者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无论他怎么哭求,你们都没放过他,是吗?!”

“不,”肖潜放开抱人腿的手,身体下意识拉开距离,“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不可能,当时根本没有其他人。”

“是啊没有其他人,要不然,死的就不是一个了!”黑衣人低下头对准他的眼睛,“你们弄死的是弟弟。其实私生子有两个,因为他们长得几乎一样,所以你们得到的消息不准确还有一个被你们的人漏掉了!。”

肖潜含着一口血腥味,颤栗道,“你是他哥哥?”黑暗加深了他的恐惧,前面四个人都死了,他不觉得他还有什么希望,对死亡的恐惧另他面部扭曲,几乎就要打算放手一搏。

“这样吧,你当时用了哪个脏东西,我就割掉它给我弟弟赎罪,把你的屌子给我,我就放了你!”

这是恶魔的交易,但比起死亡来说,已经好太多,肖潜犹疑着,但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选择,心一狠,答应了。没关系,只要能带走,他还能再接上。

黑暗中,腥风阵阵,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猫兽人抽搐着躺倒在地,身下成了一片血泊,嘴唇已经咬烂了,他不能叫,只能咬能咬的一切,什么都不如身下的痛。

黑衣人的手法令人绝望,摩擦绳索一般缓慢阉割,足足切了十分钟,才将那丑陋的东西割下,放在手中像捏一个橡皮泥一样玩弄。

肖潜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瞳孔撑大,苍白的脸全身冷汗水珠,胸腔里都是腥气的铁锈味,如破风拉箱一样嘶喘,嘴里的血堵在喉咙口,从嘴角溢出来,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