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声道:“别再瞎想,那与你无关。蜜糖再甜,它的周围也有守候它的工蚁。”

Omega手指绞了绞,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太有理,不知道说什么,默默把两条长腿并在一起,肥蝙蝠屁股正好夹在了腿心中间。

差点忘了,他还穿着很丢人的东西,之前穿出来自己玩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在上将面前,反而有了相形见绌的感觉。

傅成言突然伸手捏了捏那团柔软的东西,笑起来:“黑不溜秋,我也是,我们很配。”

后两个字的尾音还带着意犹未尽的味道,

他这样打岔把刚才敏感的意识拉回了现实,却把omega躲避的东西再一次毫不避讳地拉出来。

对方已经显露真实意图了,像进攻的头狼。井井有条,幽暗狩猎,猎物四处都是漏风的破绽,知道被盯着,却不敢反应,就怕一动就会被立刻一掌拍下。

他聂努了几下唇瓣,发出几个可怜的颤音:“您到底想怎样呢,您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除了年轻的肉体,体验禁忌感的身份,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上将来追求他。

而omega不知道的成分,傅成言也不打算说,如果让乔晏知道还有信息素的原因,自己恐怕更难追,因为心思高度敏感的小孩还会继续瞎想他是不是为了利用他,是不是只因为信息素才需要他,是不是身体契合觉得好用才用他……无尽的为什么,到时候omega被触动起来较真,怕是能疼到他头大。

“我一定要从你这得到什么才能追求你吗?你希望自己是因为有用才可以被追求吗?你这样认识自己吗,乔晏?”

Omega意义不明地沉默片刻,一连几个问句避开了他一开始提问的质疑,他是担心自己无用,不配得到,还是质疑选择为什么是他,无论是上将还是傅成言,他明明都有无数更好的人选。

他咬住下唇,眼睛里迷茫无比。离开家人后,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指引他了。现在,这种无人教习的弊端暴露在他面前。

“如果说,是我,”身为上将的男人贴身凑近,把音节一字一顿磨成笑意含着,轻吐给自己孱弱细腻不愿意相信,躲在壳子里的小爱人,

“是我,”

一声叹息结果化成自我检讨。

“罪孽深重。”

“心怀贪念。”

“欲壑难填。”

“我抱着你,想一起下去,我这个浑噩的魔鬼,想撕开虚伪的面具,想将狰狞的他袒露给你,你批判也好,践踏也好,拥抱也好,我想让你看见真实的他。傅成言也有无可救药的一面,他不需要你拯救,只是他等待被你看见。”

上将的话停在这,已经足够omega震惊,他对着专注的男人,不知不觉就不再移开视线,在从上至下的视线里,他盯着傅成言开合的唇忘记思考,或许思考了,但来不及处理全都堆在宕机的脑区表层循环往复,混杂一团又清晰无比地梳理出几个大字,上将在向他告白。

他在告白词中完全暂停了自己的想法,只有那十分用力的字眼一个个跳入耳朵里,无数江水拍浪的声响都在远去,四周的人与物,光与影,都在寥寥几刻变成默片。

“我没有多么崇高的理由,他们都是自我的私念,私念促使我对你做下一切,私念推动我靠近你,私念让我在这里向你索求爱。”

“乔晏,我把自己袒露给你并不要求你回应什么,是想你能确定,你过去迟疑的一切,都是我在卑劣地谋划你。”

似梦似醒,浮尘悬停,恍惚的目光落下,

淡薄的光影在男人深邃禁欲的线条上又叠加一层变幻莫测。

一切回到初始的时候,他是端正严明稳重深沉的上将,高高在上,他们隔着距离遥远,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关紧要,对方只是不动声色地看到、略过,后来,水被一石激荡,翻起的却是普通人承受不住的千层巨浪。那些缠绵悱恻的画面有时破碎掉落,在他记忆里都拾不起来整片,那些混沌、难堪、沉沦全都是囫囵滋味,他一个人的时候从不敢拿出来消化。

而傅成言呢,是他带着他踏入雷池,却一直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如果以后他退了呢?自己永远深陷泥淖,对方依然可以干净上岸,没有平等的关系,或者没有共同的利益,他敢跳进傅成言的怀里吗。

上将与小O间利益争锋(剧情)

“我不知道,这算什么。” Omega听见自己硬邦邦开口,在听完上将对他真情流露的表白后,他依旧否定了。

傅成言目光温和,仍稳稳把着男孩的腰,他接受一切答案,也并没有期待情感,在几日之功里就可以得到回应。

乔晏不是愚笨的孩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乖娃娃,他只是在过于年幼的年纪里遇见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难题,在没有力量的时候做到如此已经高于大多数人,他极有适应环境的天赋。不得以落入这样的环境,因为过于纯善,也还没来得及历练,以至于自己可以不废一卒就将他逼到角落。乔晏很好,是他坏。

傅成言仰头的姿势,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有所指地捏了捏蝙蝠屁股,鼓励他说下去。

Omega不自在地按下腿间累赘:“您是众人敬仰的五首上将,您的权柄即使只是掉下一块金漆也可以砸倒一片人,而我,在之前是您的儿媳,在未来,我会是一个普通民众,我想您知道我们之间犯禁的关系只是其次,而最远的距离是您和我之间地位的不平衡。”

“傅上将,您为了爱可以不顾人伦,可是我不行的,我看起来不是一个玩物吗,没有与您对标的筹码,我在这个游戏里永远仰人鼻息,您想抽身的时候只是丢掉一块筹码,而我会输掉所有,甚至您也不需要损失什么,您还可以将所有脏水泼到另一个人身上,全身而退。”

低头,盯着发抖的指尖,日益积累的难过,大段大段地如此输出完,他在激动后祈求一个平静,但还差一点,

“这样浅显的担忧您会想不到吗?不,您想得到,但也不用想,因为我太渺小了,就算发挥出生命所有的余热,也伤不了您分毫。上将先生何必多虑,一个没有危害性的我呢?您难道会为那个决定后的一切可能性后果做备案吗。”

很好。

上将眉目漆黑,定下心来,面容斯文而没有动静,他现在想,小孩终于是把他的担忧吐露出来了,omega就是这么想他的。

考虑的很对,很周全,应当如此。

Omega能意识到权势的黑暗,也同时能将他当作敌人,这比他有能力保护乔晏更要紧。

但他在寻找omega的这些日子里还查到了些别的,omega已做的可远远不止他嘴上说的这些,小孩也在为自己的安全,做着所能做的最好保障。

他没有吐露出自己仍然具有威胁,他把那些证据抓在手上。

傅成言有一个念头,所以小孩隐藏的目的会是因为,对方也在等待他的态度,对他们糟粕的感情也具有一丝丝想法?

傅成言眯眼,抬起手,冰冷的手指没有手套保护,在风中冻了许久,滑到乔晏脸上时,

乔晏还一怔。

原来上将还有普通人会有的温度。

冰冷在omega脸颊上缓慢移动,随着动作进犯一寸,乔晏看到的,傅成言的眼神就锐利冷酷一分,

那一恍惚的漩涡里,像被恶鬼纠缠看进灵魂,其中疯狂执念另omega触目惊心,背后瞬间发冷。

“如果我不放手呢,你能怎么办。”他低声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