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都替他们俩叫苦:“我靠…………一夜真吃不消,我留下来陪你们打牌吧?”
李绮月讥笑道:“你们喝一夜酒就能吃得消,守夜就吃不消了?这波我属实看不懂了。”
卢卡斯被她一嘲讽急了眼大声想跟她争执:“你特么!”
白千絮是真的想睡觉,被他们吵的脑子疼,皱着眉不耐烦的打住他:“他妈的消停会,我困死了。”
李绮月也困了,她歪了歪头靠在沈逢颐肩上也想小憩一会儿。
气氛立马安静下来,卢卡斯和麋鹿静音打着游戏,他们俩连激动的时候都只能憋着笑用嘴型交流。
白千絮睡的满头大汗,她隐约被热醒了,翻了个身下意识把腿上的外套踢掉。时勋就坐在她身旁的单人沙发上,看到她把外套踢到地上后,起身捡起外套给她重新盖上。白千絮感觉有人在碰她,迷迷糊糊的开始撒气嘟囔着骂他,但是一个字都听不清。
时勋看到她发际线和鬓角的发丝都被汗黏在皮肤上了,他抬眼看到茶几上有几张A4纸。他把纸对折后轻轻给她扇着风,这招好像很有效,白千絮的眉头逐渐舒展,呼吸也恢复了睡眠状态时该有的缓慢频率。
时勋靠在沙发扶手上静静看着她帮她扇风赶走体热烦躁,他隐约能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温热豆蔻香,是比平常更奇妙的味道,因为她体温的升高香味也会有细微的变化。不是纯正的香水味了,带着一丝丝她特有的雌性荷尔蒙气息。其实是无色无味无形的抽象颗粒,但是时勋的感官处就是可以精准捕捉到。
在她气息的催化下,时勋都有些困了。他撑着脑袋打着盹儿,另一只手机械般的给她扇风。白千絮的生物钟启动了,到醒的点了,她睁了睁眼看到眼前晃动的纸张。嗯???原来她梦里感觉到有凉风是真实发生的???
她有些发懵仰头看向时勋,更加震惊了,他怎么闭着眼??睡着了吗??那怎么还在帮自己扇风???她满脑子问号,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场景。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打住了他的扇风动作,时勋一下惊醒垂眸看向她。白千絮吞了口口水尴尬的躲避眼神,她起身抽纸擦拭衬衫领里的汗。时勋后知后觉感觉到整条胳膊发酸发胀,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胳膊肘关节都因为猛的伸直嘎吱作响,他皱着眉甩了甩胳膊。
白千絮心里打着不安的鼓点,时勋这波操作属实扰乱她的心了,他要是继续当他的混世魔王吊儿郎当一点都没事,他要是这样没下限的默默照顾她,就完全是在引诱她重新掉回陷阱。
季在煊忙完后回到休息室喊他们去吃晚饭,进了餐厅后,他们看到石七乔坐在秦菀身旁的身影时都一愣。她来干什么?李绮月跟白千絮交换了眼神,再看石七乔不爽也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当没看见她。
白千絮眯着眼角透过人群一直默默观察着石七乔那桌的关系情况,这秦菀和时甫看上去还挺和谐的,这两人怕不是要结婚的节奏。石七乔看来要二次投胎了,一旦秦菀和时甫有了合法的夫妻关系,很多事情都会改变。
时家衡一直很重视孩子,不管是不是私生的,他一直秉持着一个家族的人丁兴旺才是真荣盛的道理。所以聿上幼儿园后,顾亦桢为了稳固在公婆心中的地位才有了时勋。
时家衡有个很奇怪的细想,谁过得最不好就偏袒谁,时沛一直都很优秀争气,哪怕是嫡长子也没有很受宠,他做的好在老一辈眼里是应该的。时汐就是个中年版傻白甜,恋爱脑富家小姐人设,一直辗转于各个男人中间得不到任何人的婚姻承诺。
年轻的时候又叛逆,非要当明星不肯好好深造帮衬家里的事业。因为时家衡的原配夫人身体很差,时汐是在时沛十五岁那年好不容易怀上的,生完时汐后也没有生育能力了。时甫的由来,也不是想不通的,老爷子的规划就是至少有两个儿子。
不过时家衡一直都很精打细算,家里的事情全部交给时沛,不让时甫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碰,平时也就惯着他乱玩败家,不许他碰生意倒是正确的打算。
时勋看白千絮一脸愁容自顾自陷入沉思,他歪了歪头打断了她的思绪:“一会儿你就回家休息吧,别在这儿守夜了。明天早点来就行了,上午就要出殡入墓园。中午摆宴,吃完饭就结束了。”
白千絮看着他眼睛里有些红血丝,眼眶也有点微微水肿就知道他也在倒时差没休息好。她淡淡的丢了一句:“晚上别打牌了,抽空睡会儿。”
她突然的关心让时勋一下有些恍惚,她这不是在说礼貌的官话,一个语气词都没有,是在和从前一样管制他。他止不住嘴角微微上扬,试探的进一步逗她:“我也想睡,但是我胳膊好疼啊,酸的我睡不着。”
白千絮一下就明白他在用刚才扇风的事情调戏她,她扭过头看着他故意装无辜的神情,没好声好气的冷哼了一声,警告他别得寸进尺:“嗬…………酸死你拉倒。”
时勋就跟中了邪一样受虐瘾犯了,看她越油盐不进他越是隐约兴奋想挑逗她,他挪了挪身子靠近她的胳膊,轻声婉转着音调装难受:“真的疼…………怎么办啊?”
白千絮放下筷子,咬了咬唇角瞥眼盯着他,刻意软下冷淡的语气,眼神娇滴滴的跟个带着铃铛的小猫咪一样对他挑了挑眉:“疼吗?那我给你揉揉~”
时勋看她这副勾魂夺魄的眉眼,心尖疯狂抽搐,他整个人都要溺死在她制造出来的迷幻气氛了。白千絮摸索着他的膝盖,指尖轻轻滑着他的西裤向上移动,时勋被她带着电流的手指节奏激到血液膨胀,他脊椎一僵脖子下意识撑直。
白千絮转了转肩膀向他怀里更靠近了些,微张着唇眼神迷离失焦的盯着他的嘴唇,时勋感觉他要因为心跳过速马上猝死了,他用力吞了口口水想让自己冷静些。白千絮看到他滑动的喉结就知道他上钩了,手上的动作突然停止猛的掐了一把他的大腿,眼神突变咬牙切齿的跟他算帐:“疼吗?嗯??”
时勋被她掐的一个激灵弯腰捂住了大腿,他被白千絮治的服服帖帖,根本不敢再得罪她了,扭曲着五官连连求饶:“不疼了不疼了……………”
0057 Phoenix 凤凰
晚饭后亲友陆陆续续回到灵堂,何曼带着她的孩子匆匆从加拿大赶回来,她阴着脸眼神瞥到俞彬的父亲俞兆华坐在最前面的身影,一个蓄力开始了她的表演,她也不按照流程吊唁噗咚一下跪在遗像前痛哭流涕:“俞彬!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撇开我先走一步啊!你让我怎么活啊!你还没来得及看儿子成年!怎么就舍得走啊!呜呜呜!”她边哭边拽着小儿子跪下,另外两个女儿见状也纷纷跪在她身后呜咽着流泪。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各怀心思冷眼旁观着何曼的表演也不上前拉她,只有她那两个女儿在身后搀扶着她。石七乔听着何曼失声痛哭都为她感到尴尬,她是第一个在灵堂如此喧哗的人。
沈逢颐揣着手忍不住冷笑,对白千絮使个眼色:“有好戏看了,一线女演员来了。”
何曼哭了许久都没人帮她喊卡,她看戏差不多了,扶着她女儿的手踉跄地站起身给赫玥琴鞠躬,假装懂事得体:“大姐,节哀。你要振作起来,你还有我们。”
赫玥琴出于礼节垂着眸拥抱了她,俞朔和他夫人章蕊仰着下巴看着何曼,眼神里满满的蔑视厌恶。他们俩把不承认何曼这个态度全写脸上了,不伸手跟她握手也不拿正眼看她。
何曼知道俞朔夫妻俩对她的态度,转头走向俞兆华握住他的手开始抽泣装委屈。俞兆华拍着她的背喃喃细语:“好了好了,俞彬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会照拂你和孩子的。”章蕊盯着何曼的背影,掀了掀嘴皮忍不住冒了一句:“虚伪……………”
赫玥琴示意章蕊去拿胸花给何曼,章蕊不情不愿的拿了纯黑色胸花走到何曼面前递给她,揣着一贯看不起她的姿态冷淡的说道:“喏,胸花。”
何曼打眼一看,这胸花和他们衣服上的完全不一样,她瞬间恼怒质问道:“怎么是这个胸花?”
章蕊看她一秒破防出戏,装贤淑端庄都装不足十分钟,反过来问她:“您是直系亲属吗?据我所知,胸花是奶奶按照人数亲自去定的。您要是有疑虑,可以找奶奶。她这会儿回家换衣服了,应该晚点会过来。”
何曼面对章蕊的不留情面,一下有些不知所措,但她不可能忍气吞声的,这胸花就是地位的象征,她必须要戴上近亲的胸花。
何曼一把推开章蕊冲到赫玥琴面前装可怜企图博得她同情:“大姐,你说这小宝也是俞彬的儿子啊,是上了您户口的亲儿子。怎么能戴远亲的胸花呢?别人看着都会议论的,俞彬都离我们去了,走的时候给他体体面面的,两个儿子一起送葬不好吗?”
赫玥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在思忖着如何打消她这个荒唐的念头。俞朔护母心切,站出来回怼何曼:“爸爸就我一个儿子,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别的儿子?”
何曼气的脸红脖子粗,立马跟他理论:“小宝怎么不是俞彬的儿子?你回家看看户口本!他是上了你妈户口的!”
俞朔看她如此义愤填膺要为自己儿子争个名号,他冷冷一笑表示对他们母子三人的鄙夷:“嗬…………既然上了我妈的户口,那就是我妈的儿子,如何安排都该听她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爸爸的灵堂里大呼小叫?还想体面送我爸走?这里所有人里,就你最不体面。”
在场的人听到俞朔的发言后恨不得给他鼓掌叫好,白千絮和沈逢颐相视而笑:“俞朔哥真不错,说话有理有据。”
“没毛病,字字句句都直击人心。这小三就是小三,还指望上台面?私生子给你个户口算是可怜你了,还要怎么样?”
时勋和季在煊从吸烟室回到灵堂后看到白千絮还没回家,和沈逢颐两个人探着头站在一边围观吵架现场。他们俩走到白千絮身旁用很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你不是困了吗?不回家?”
白千絮瞪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别打扰她看戏:“我不回家了,我要看八卦,不行吗?”
季在煊看着白千絮一脸认真的死死盯着何曼,又不敢在灵堂笑怕被俞楚虹揍,只能极力憋着笑哼了哼鼻子:“我带你去前面看?你这个位置不太行,听不全,走。”
他伸手就拽住白千絮的胳膊想把她拉到亲属才能站的吊唁区,白千絮虽然八卦但真的很怂,撅着屁股不敢往前走低声骂道:“卧槽…………你要我死啊??我不去!!”
时勋也觉得白千絮是真的搞笑幽默,很多时候都散发着谜一般的搞笑不自知气息,他憋着笑架住白千絮和季在煊把她生拖硬拽到前排。白千絮吓得心都到嗓子眼了,她夹在他们俩中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屏住了呼吸生怕有人发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