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1 / 1)

她晃了晃肩膀,裙子随着她的步伐飘动,就像银河般灿烂。但怎么一点都找寻不到以往的感觉了?她就好像是个完美的蝴蝶标本,失去了所有灵动的生机,华美却没有灵魂了。

“白小姐,啊不是…………少……少奶奶。”温迪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对白千絮用什么称呼好,一下脸涨红了陷入尴尬窘迫。

白千絮眨了眨眼睛,缓缓蓄着骨子里的那股傲慢劲,从镜子里不满的瞥了她一眼:“什么少奶奶?我这辈子都是我自己,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身份。”

“是…………白小姐,我们该出发了。”温迪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也不敢多言怕惹怒她。

白千絮拎起裙子撑住永远不会低下的头颅,没有一丝犹豫转身走出了房间。时聿听到她高跟鞋的脚步声后抬头看向楼梯间,他的缪斯身披璀璨碎星缓缓降临,妩媚精致、柔美又不失张力。她的美在华裳中嫣然绽放,褪去了所有的憔悴落寞。这才是她,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时聿走到她面前轻轻牵起她的手,给她的中指套上了一颗graff全美椭圆鸽子蛋,白千絮木然的接受着他的一切行为,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捉进了金丝牢笼里并且上了锁,从此时间的花草烂漫都与她无关了。

时聿托着她的手,就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珍宝一样不敢用力怕捏碎了,也不敢放松怕一不留神就从他手里摔落。指尖细细摩挲着那颗切割精美的钻石,内心深处感慨万千,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为她戴上戒指的这个场景,他在每个不眠夜都在脑海里编织过无数次,也亲手打碎了无数次。而这一刻,成真了。他惆怅的仰头吸了口气:“如果不喜欢的话,你去选款告诉我。”

白千絮眼神落在这颗囚禁她的钻石锁上未曾眨过眼睛,她眼前真实的画面和回忆的画面在重影,闪过时勋为她戴上粉钻的那一刻,闪到她眼睛发酸瞳仁颤栗不止。

白千絮闭了闭眼憋回眼泪深喘一口气,睁开眼睛恢复了那副对一切漠不关心的态度,没有情绪的给了句评价:“挺好的。”

李绮月和沈逢颐无比焦虑,一直死死盯着花凫俱乐部的门口期盼着能见到白千絮。别人怎样都无所谓,她们俩是一定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太了解白千絮了,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时勋的,没有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她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嫁给时聿的,这太扯淡了。

而李绮月心里不仅仅是担心焦虑,更多的是无休止的猜测,当她得知白千絮和时聿领证的消息后,她猛然想起去年暑假在医院得知的那个秘密。

实在是难安,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时聿真的如她猜测一般,早就暗恋白千絮了?还是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偷偷在一起过?不会白千絮又出轨了吧?李绮月越想越混乱,脑子都要炸了,今晚必须问明白。

裴雅妍眼珠子扫射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她精准捕捉到他们显露出的内心活动。时勋的神情看上去更望而生畏了,眼眸里毫无水光潋滟的感觉,凌厉中带着些阴狠犀利,浑身的棱角都变得更加冷硬了。

这不是她想要看的结果,她预想的是当时勋破碎时刻的救赎者。而他看上去不想表现出分毫的伤心难过,反而把自己身上的傲骨钉的更坚固了。

在几百双眼神的注视下,白千絮和时聿时隔许久换了新的身份再次踏足花凫,所有人亲眼目睹到他们在一起的事实后都垂下头窃窃私语。白千絮的身影印入时勋眼帘的那一刻,他的心掉入冰窖荆棘中,被扎满了无数个洞流血不止,喉咙一下紧迫无法呼吸。

他再次感觉到了休克前的濒死感,无比窒息,无论残余的理智如何强压着汹涌的爱恨都抵不过潜意识的洪流。他一把把酒杯拍到桌子上,手指不自觉用力收紧把桌布揪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太他妈折磨了,为什么她只要出现就能把他推入炼狱里受摧残?为什么她能如此安然无恙?这不公平,她太残忍了。

“今晚我代表时家宣布一则喜讯,想必各位也有所耳闻了。”时沛缓缓开口示意在座的人停止议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投去目光等着时沛亲口宣布这个难以置信的消息,时勋一点都不想逃避,他要亲耳听到白千絮抛下他的事实,他主动接受所有的苦楚,这样他才能把心里的爱全部打碎。

“本人和顾亦桢女士的长子时聿,与苏辞也先生和白影女士的独女白千絮于7月7日领证结为合法夫妻。”时沛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虽然私底下听到风声后早就传遍了,但从时沛口中亲自承认后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由于苏先生近期身体抱恙在美国静养,举家商议决定暂时不举办婚礼,待苏先生痊愈归国后会协商婚礼事宜。再次恭贺两位孩子的结合,佳偶双双以天成,金玉良缘喜结盟。是我们时家的荣幸,感谢我的亲家为我们养育了这么好的儿媳。也感谢各位的关怀与祝福,烦请大家静候佳音。”时沛转身面对着时聿和白千絮举了举杯,在掌声中时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挚爱之人站在血亲兄弟的身旁,两人挂着浅浅的笑意举杯喝下了新婚贺酒。他是唯一一个没有鼓掌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永远都不会祝福他们的人。

季在煊侧了侧身子伸手捏了捏时勋的肩膀,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到最后都没想到,既不是我也不是你。”

李绮月打量着正常到诡异的白千絮实在是做坐不住了,她和沈逢颐交换了眼神同时冲到她面前把她驾到休息室。白千絮面对她们俩满腹疑惑不解的眼神质问并不意外,她从琳达手里抽出了一支女士细烟。

李绮月震惊的合不上下巴,看着她动作娴熟的点了眼悠然的吸着烟,懒散的松下肩膀靠在身后的桌子上就这么和她们俩对视着,完全没有主动开口解释的意思。

李绮月看到这样颓靡的白千絮,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她拔高了音调质问道:“你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和时聿哥结婚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们一声?”

沈逢颐看着白千絮同样心痛她这般大变样,从前她一点烟味都闻不得,现在居然会吸烟了?并且看上去像是老烟枪似的信手拈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连我们都不肯说?”

白千絮垂眸看着燃烧着的烟灰,语气酸涩无奈像是听天由命不想挣扎了,戏谑一笑:“还能有什么事?你们没看【绯闻俱乐部】?”

“这他妈算什么事?那不是都澄清了吗?【绯闻俱乐部】也删帖了啊!”李绮月实在是被白千絮这副什么都不关心的嘴脸给惹怒了,一定要激起她的斗智。

“那不就得了?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没有什么理由,想一出是一出,三分钟热度。感觉来了就想这么做了,还能有什么原因?”白千絮决定揽下所有罪责的那一秒开始,就明白必定会遭受万人唾弃非议,但这又算什么?

她只要能保住家族利益,这些都是可以摒弃的东西,她已经麻木不仁了,别人对她的看法根本比不上苏辞也的清白以及家族的安危。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而这金字塔的宝座想要坐稳,必须付出代价去割舍最在意的情感做交换,她只是比他们早认清这个事实罢了。

“白千絮,你真的在自作孽,你知道时勋有多!”

“那又怎样?”白千絮厉声斥责打断了李绮月的话,毫不顾及曾经的情谊,独自一人站在了万人的对立面,剑指曾出生入死的盟友喉咙,逼迫她们放走自己:“我不要他的爱了,我也不爱他了。我现在已经是时聿的妻子了,我和他是法律认可的夫妻关系,所以别再跟我说什么曾经,毫无意义。”

白千絮转了转手腕把烟头扔到烟灰缸里,拎起裙子猛的甩开门离去,她一刻都不能再多停留,怕自己会被她们说动摇,怕自己撑不住袒露秘密和委屈。绝不可以,这些秘密她打碎了往肚子里咽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时聿和别人交谈着眼神扫过了坐在角落的时勋,他身上所有的光都黯淡了,像个受了重伤的雄狮,孱弱不堪却无人敢靠近怕被他撕碎。时聿心里怎么不难受?

那是他从小陪着长大的亲弟弟,他们俩只要眼神对上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基因里的血亲羁绊是无法改变的。

但是他理智了这么多年却还是选择为了毕生所爱荒唐一次,他让过时勋一次了,不想再无休止的任由他伤害白千絮了,人总是自私的,这次他只是想自私一回。

时聿缓缓走到时勋面前,静静凝视着他落寞孤寂的阔影:“我会好好对她的。”

时勋抬了抬眼皮拿眼角瞥了他一眼,像是听到了无稽之谈一样冷笑不止,一堆脏话在嘴边都不知道该骂什么好。

时聿接着开口想劝他想开些:“时勋,我想你迟早是要接受这个事实的。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差,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公平竞争,你比我机会多多了,可你还是没能好好珍惜她。我不想看到她被伤害,我想呵护她一辈子,有什么错?”

时勋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他唰的一下站起身挪了一步跟时聿对峙着互相不甘示弱的气场,他抽了抽眼角死死盯着时聿的眼眸落下重重的一句算不上体面的祝福,更像是在挑衅:“那就祝愿你,能守好她一辈子。”

0104 Grasshopper 蚱蜢

白千絮转身就和垂着头的时勋撞了个满怀,他们同时抬头对上视线,白千絮看到他眼眸里再熟悉不过的眼波时心被刺的生疼,她下意识捂住胸口往后退了一步瞥开视线让他先行。

时勋挪了半步后突然停滞住了脚步,想到她放才退步的动作就忍不住想发作,余光寒冽打量着她发出嗤笑:“嗬…………至于这么避嫌?”

白千絮一下没读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不知所以紧锁着眉头无法做出应答,又听见他再次开口步步相逼:“要是真的知道要避嫌,会嫁给我哥?”

她揪住胸口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收紧,浑身止不住的哆嗦打颤,这是他第一次用对待垃圾的态度对她出言不逊。白千絮百口莫辩,他一点都没有冤枉她。

“还是你…………”时勋倾了倾身子俯到她耳畔,虚颤着嗓子给她落下了判决书:“就根本离不开男人,没了男人会死?”

白千絮被他这一句话彻底击溃,一箭穿心从悬崖边掉落深渊,浑身的筋骨都被打碎了在吱呀作响,她瞳孔发怔满脑子都在重复他这句话。

时勋看着她眼眶抽搐浑身都僵硬了,心痛与愤怒纠缠着剥离不开来,他完全控制不了想刺激打击她的冲动,继续狠下心想看她逐渐崩溃,他一点都看不得她过得好,他要她和自己一起步入炼狱受不能轮回的折磨:“才跟我分手就爬上我哥的床,是种什么体验?我真的很想知道。”

白千絮被打碎了撑住她自尊的最后一道防线,吸气时心脏一个撑不住气压猛的岔气刺痛,老毛病心脏官能症又犯了,她实在扛不住这般疼痛一个踉跄歪身扶住桌角闷声屏住呼吸,一点都不敢呼吸怕被疼到猝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