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在煊看她还没怎么着就委屈巴巴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坐到她身旁轻声哄她:“那你想不想吃点别的?我帮你去买。”
白千絮向来吃软不吃硬,面对他这么温柔的关怀,浮躁不安的情绪逐渐安稳下来,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想喝酸奶,加蔓越莓、苹果和可可燕麦,但是现在食堂又没到点开放…………这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
季在煊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懒懒散散的手撑在身后笑道:“这怎么过分了?等你体测完就能吃到了。”
“啊???”白千絮真的是随口一说,他这么当真?关键是根本买不到啊!她半信半疑的站起身脱外套准备去体测:“我上刑场了。”
时勋和季在煊并肩坐着,眼神望向跑道同步追着白千絮的身影,她扎着松散的低马尾,发丝因为身体的摆动有节奏的飘扬扫过她的后背和胳膊。操场上乌泱泱一片穿着一模一样运动校服的女生,但是他们都不会认错人,她是大脑意识里一秒就能精准捕捉得到的人。
“我去趟食堂,一会儿回来。”季在煊拍了拍时勋的肩膀丢了一句话后起身去给白千絮满足心愿。
“嗯…………”时勋揣着悸动的心跳一直愣愣的盯着白千絮的身影,他不知道是因为刚跑完步心跳还没调整过来,还是因为难得有机会能这么长时间静静的凝视着她,他的心脏律动有种异样的怦然,怎么也平缓不下来。
白千絮看上去已经快宕机了,四肢软塌无力,微微弯着腰扶住腹部放缓了步伐。时勋看到她垂着头一副精疲力尽很痛苦的模样,心尖一紧,鬼使神差起身挪着脚步走进了操场。她摇摇晃晃的身影在他视线里逐渐放大,白千絮的身子看上去就像提线木偶被剪短了线只剩最后一根吊着气一般,在摔倒与撑住之间摇摆不定,他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想追上前扶住她。
突然她腿一弯,最后一根线断了,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歪身倒在地上。身旁所有的同学看到她晕倒在地上都吓坏了,纷纷跑上前围住她:“Sydney!!!你怎么了?!”
“老师!老师!”
“Sydney!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老师!有人晕倒了!!”
时勋心跳猛烈加速捶击着胸膛,他整个人被震到微微发颤,拔腿跑向人群用力扒开围挡住白千絮的同学,他从来没有过如此惊慌失措的感觉,感觉到自己体温骤降浑身都在发虚汗,赶紧蹲下身子搂住她的肩膀呼唤她的名字:“Sydney?”
白千絮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躺在他臂弯里,任由外界如何喊她的名字,如何摇晃她的身子,她都完全接受不到信息了。时勋伸出胳膊穿过她的腿间抱起她撇开了人群,匆匆离开操场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他看着怀里的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她,一下有些恍惚,内心的复杂情绪层层叠加涌破了裹住情愫秘盒的纸笼。白千絮就这么沉寂安静的靠着他的胸膛,一动不动。她浑身散发着滚滚热气,额间的碎发被汗黏在皮肤上。
微风卷着她的发丝跳着杂乱无序的舞,一阵又一阵带起她身上的淡淡豆蔻香混合着风温柔侵袭进鼻腔。时勋莫名其妙的猛的一阵心房胀痛,像是有个发了疯的火蜘蛛拿着尖锐的爪子不停抓着禁锢它的囚笼,破笼而出在他体内所有未被激活的禁区点燃火苗。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同学横抱着一个瘦弱的女同学走在金灿灿的暖阳下,不畏目光堂而皇之的把情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时勋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病床旁看着还没清醒过来的白千絮,表面上看云淡风轻毫无破绽,内心早就兵荒马乱混乱不堪。他不知道现在的心境意味着什么,但是大脑一直在催促着怂恿他干一件事情,向眼前的这个女孩交出初吻。潜意识里不清不楚没有形态的玩意操控着他的躯体,挪着脚步慢慢靠近了床边。
那一整面玻璃窗透进和煦温暖的光,月白纱帘被风吹起让阳光进来的多一些,照耀着少年少女的侧影,蜻蜓点水的一吻,急促短暂、怦然心动、无人知晓。
“嗯???????”白千絮听着这个闻所未闻的爆炸新闻,满头的问号,他?原来在高二的时候就偷偷把她初吻给夺走了???而且他的初吻原来不是给唐璃的?是给了自己?????
“你他妈??”白千絮缓过了神恼羞成怒追问道:“你既然那么早就喜欢我了,为什么后来跟唐璃谈???”
时勋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那天我看到你和在煊抱在一起,就是舞台剧那次。我以为你答应和他在一起了,所以一生气就答应了唐璃,谁知道你们他妈的原来是在排练?”
“哼……………你怎么还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我他妈都晕过去了你还想着亲我?你是不是个人啊?”白千絮絮絮叨叨着发泄心里的不满,真的一天天的要被时勋新奇的脑回路给气死。
“那你呢?”时勋控住她的手认真的反问她,他很想知道确切的时间地点:“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白千絮落下睫毛,沉下所有情绪如实回答他:“我不知道。”时勋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怎么会不知道呢?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难受。对,一点都不好受,会很难受。
“但是看到你和方钟杳躺在一起的那一刻,我才确定我喜欢上你了。”白千絮扯了扯嘴角语气酸涩无奈:“很奇怪吧?居然是靠这样的事情确定的。”
时勋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摸着她的脑袋喃喃细语:“虽然走了很多弯路,但注定在一起的人,总是能找到重温旧梦的路。”
白千絮闷在他怀里仰头拿脑门紧紧贴住他的下巴,她突然一阵愧疚遗憾,感觉以前真的太不够细致了,错过了他好多温柔也忽略了他好多的细节。她挣脱开他的怀抱捧住他的脸再三确认道:“你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吗?都告诉我。”
时勋神情逐渐闪躲不定,像个做错的事的小狗被抓回主人手里再被逼着直面错误,他支支吾吾的嘟囔道:“就…………就我瘫的时候……………”白千絮瞪大了迫切渴望的眼睛盯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就…………我其实没尿床…………”他瞄了眼白千絮,心虚不已咽了口恐慌的口水:“我为了让你留下来别回家,把水杯里的水洒在身上…………让你以为我尿床了………………”
白千絮整个人都傻了,什么玩意???他怎么会干出那么幼稚可笑的事?她都有点怀疑人生了,眼前的人还是她认知里的时勋吗?他这么骄傲不可一世的人,居然也会使这么龌龊的手段?
时勋看着她异常的平静,估摸着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把把她扑倒在沙发上,不由分说吻住她:“今天是纪念日啊,我们做点事纪念下。”
石七乔看着一堆作业和挂科成绩单随手轻飘飘的扔到茶几上,仰头悠哉悠哉的喝着红酒,像是丝毫没有被破成绩影响到心情。
夏彤瞥了一眼她的成绩单笑道:“要我说,你何必还浪费时间回伦敦再受一年罪?不如待在宁都好好捆住卢辉。”
石七乔摸着脖子扭着僵硬的筋骨戏谑一笑:“嗬……………我留在宁都才是真的痛苦,卢辉就是个变态!我来伦敦还能躲一躲,清净些。”
夏彤浅表官方的心疼了她一下:“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你得想办法找机会推进了。既然林静初已经知晓了,下一步就是毕业后回国让卢辉把你塞进耀南置业。”
“嘁…………”石七乔已经完全陷入了用身体换金钱的乐园里,她对于工作一事很不屑:“进公司干嘛?我就算不工作,他也会养着我的。”
夏彤越看石七乔近期的变化越觉得她开始破罐破摔了,不给她点危机意识不行了,她会因为得到的太轻而易举而逐渐消沉。夏彤语重心长的告诫道:“男人永远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你如果不为自己争个名位,被他甩了以后什么都不是。你不是一直想进花凫吗?不想拿钥匙了?”
石七乔只是有些身心俱疲,一整个暑假都要伪装成假面木偶伺候好卢辉那个油腻老男人,还要动不动就遭受别人的白眼非议,她需要摆烂一段时间缓缓过于紧绷的神经。
“既然拿不准他会不会跟你正式结婚,那就在公司里占个职位。”夏彤看她沉默不语,继续给她灌输思想。
石七乔深吸一口气凝视着手里的酒杯,她已然和这红酒的色泽一样混浊暗沉了,何必去在意那些没用的名声?她仰头喝光了杯中酒,吐出酒气落下一句:“花凫的下个入会仪式,主角必定是我。”
0094 Baimeinv 纯白美人
【Mask ? Ball】
psyche在白千絮21岁这天举办了假面舞会主题的派对,掀开沉重的门帘进入这个美轮美奂的世界,面具背后的面孔充满了无限可能,有了它作伪装你可以纵情扮演着臆想世界里的角色,肆无忌惮的燃烧躁动灵魂。
台上的舞女头上插着高耸夸张的深红色羽毛,化身暗夜哥特舞者摇曳着身姿催眠着你的双眼。要你放下白日世俗的喧嚣烦躁,沉浸在这神秘绚烂的鎏金之夜。
全场的人都戴着半截面具,哪怕认出了熟悉的人,也不会现场戳穿。不去刺探真实面目,才是假面舞会的乐趣所在。完全沉浸在未知走向的剧本里,寻欢作乐。
石七乔隔着人群一眼就捕捉到了时勋,他和怀里的白千絮咬着耳朵,嘴角挂着甜蜜幸福的笑容。石七乔闷闷不乐的喝着酒,一直打量着他们俩陷入沉思。不甘服输的嫉妒心隐隐作祟,凭什么这么刻薄无情的女人能一直被万千宠爱?好没道理。
片刻后时勋在白千絮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转身向吧台的方向走去。他刚走没多久,季在煊顺势接过白千絮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生日快乐,21了。”
白千絮并没有拒绝与他共舞,落下眼神淡然一笑:“能别提具体数字吗?我一直18。”
“嗯~”季在煊轻哼了声鼻子,垂眸细细端详着她,像是等待这一次的时机很久了,缓缓开口:“从15岁到21岁,喜欢了你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