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1)

樱飔叹了口气:“我以为他死了。”

“孤也是这么想的,那种情况,谁都想不到他还可能活着出去。”

“你们说谁呢?”冉清桓插了一句,看了看两个人脸色实在难看,“姓名,年龄,性别,婚否,身高,体重,三围……”

郑越掴了他一下,浮起一丝笑容。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我怀疑那个变态压根就没有那么正常的东西。”樱飔抽了下鼻子,有点疲惫,“就像是个幽魂……不对,是恶鬼……”她略微打了个寒噤,冉清桓从来没有看到过樱飔那样忌惮的表情,不由愣了愣。

“那……这位半死不活的仁兄怎么称呼?”

“花仙。”樱飔面带厌恶地说,“他自称花仙。”

“女的?”

“太监。”

冉清桓刚入口的茶喷出去了,做痴呆状:“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樱飔被他耍宝逗得微微一笑,多少恢复了一些人气,她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平淡地说:“却是个绝代高手,我便是师承与他的。后来被我和小王爷设计,还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

“等,他不是你师父么,为什么要杀他?”

樱飔嘴唇有些发白。

郑越接下话茬:“那个妖人是樱飔的杀父仇人,而且……实在是个灭绝人性的疯子,不得不除。”

“蝴蝶亭一出手我就知道是他。”樱飔咬着牙,“我就知道是他,每个弟子的名字里都有某种花我能杀他一次,就能再杀他一次!”

“你先别激动。”冉清桓站起来倒了杯水塞到她手里,“听听我怎么想。”他慢条斯理地在房里踱着,“第一,那个人妖大叔应该已经没有能力亲自动手了,如果他真的没有死的话,否则最简单地就是直接杀过来,这三千人在他眼里,说不定就跟白菜一样。”

他点了点郑越:“你是白菜心。”

“你才白菜心呢。”郑越笑,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人舒心地笑出来。

“我也就是一白菜帮子;第二,人妖大叔其实不想要我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命。”这是关键的,他直接坐在桌子上,“蝴蝶才多大?七岁,我不嫌寒碜地说一句,就她那两下子,我都应付得了,况且她那么主动地坦白从宽,简直就是等于跟我们自报家门,为什么?”

“为什么?”郑越皱皱眉。

“这个,我也没想出来。”冉清桓嘿嘿一笑,郑越骂了句什么,一脚踢在桌子腿上。

“嘿,你怎么那么暴力啊,我这不是没说完呢么。”冉清桓被他踢得蹦起来,“而且,根据你们说的情况,以及他敢于自称‘花仙’的变态程度来看,那人妖要是想报仇,一定是想让对方生不如死,所以,生命危险系数暂时不高,说说吧,他比较恨你们俩谁。”

“我。”

“孤。”

冉清桓翻了个白眼:“你们俩瞎抢什么,名额又没限制不过郑越,我觉得他这个行动很可能是为了对付你。”

“荣幸之至。”郑越苦笑。

“为什么?”樱飔问。

冉清桓敲了她一下:“因为你比较二,真要对付你,人家用得着浪费这么多脑子弄出这么一个我们三个臭皮匠凑一块儿都看不到结局的事故来么?”

“去你的。”樱飔打飞了他的手,却不得不承认,他分析得有道理。

“那么一个孩子能有什么用呢?我们当中貌似没有恋童的,我能想到的就是利用她的身世。”冉清桓皱皱眉,“所以问了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结果那丫头给我装傻充愣,一点提示都没有,我就忽然有个想法花仙有可能是吕延年找到的人,但是并不一定真的有心帮老头干活,所以,蝴蝶的身世很可能是跟洪州某位大人物有关,但是到这里,我就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了。”

“他为什么不帮吕延年?这不是个大好的机会么?”樱飔追问。

“有两个可能,其一,他现在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其二么,我……说不太清楚,变态的心思都很奇特的。”

“嗯,我明白。”郑越点点头,无视了冉清桓一脸“你也是变态么”的表情,“如果我是花仙,我也不会完全投向吕延年。”

他微微顿了一下,理顺了思路,学着冉清桓条分缕析地说话方式:“第一,他应该了解孤的深浅,若真的硬碰硬,没有绝对的把握刺杀成功,而现在的他恐怕已经输不起本钱了;第二,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不会再相信诸侯大臣们,对吕延年的身份多少应该有迁怒;第三,他恐怕对吕延年是否真能赢这点没有太大的信心,不敢把宝都压在他身上,蝴蝶是后着,我们都没有看出来作用的一个后着。”他轻轻地摇摇头,“孤甚至不确定是该让她死还是让她活。”

冉清桓点头,笃定地说道:“虽然自恋得让人觉得十分不爽,但我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那个麻烦怎么办?”郑越问。

“找人看着,既然是后着,暂时没工夫理会她,等风平浪静了,消了她的记忆。”冉清桓说,“为今之计,以不变应万变,二位,早点洗洗睡吧,别熬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大修中

四十八 险路

那夜送走了樱飔,郑越交待了一声便出去了,想来也是有事要安排,冉清桓折腾了好些日子,也累得差不多了,借这个机会也想好好睡一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心里一直安定不下来,他翻过来掉过去地思量了半天未果,倒是睡意越来越浓重,没一会儿功夫真得就迷迷糊糊地着了。

此时,有一个重要的消息打锦阳加急传来王妃戚雪韵诞下一子,只待王爷赐名。

这个被郑越命名为圣祁的孩子,千百年后,永远地被青史铭记,他在位四十六年里,这片国土上受过众多苦难的人民终于得到空前的富足和太平。

郑越简单洗漱了一下走进卧房,冉清桓气息平稳,已而睡去,他借着室内的微光仔细打量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心中万般壮志,忽然都意兴阑珊锦阳王从来不是缩手缩脚的人,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惜代价地去争取,哪怕抢夺,可是横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不仅是家事,还有国事、天下事。皇权从来没有两个人平分的场景,何况还有一朝臣工,三宫六院。纵然他真能平衡这一切,又怎能指望这任情纵性,自由极了的人受这莫大的委屈?

郑微云和韩洛,就像是血脉里传下的诅咒。

开国君臣的关系本就微妙非常,如这江山般看似铁桶,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们两个人,又有哪一个能承受半分的背叛?

为何这一世让我遇到不是女子的你?为何你不能平凡一些、再平凡一些?

为何要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空间里,偏偏邂逅正确的人?

郑越坐在床上,熟睡的人感觉到异动,微睁了一下眼睛,看清是他,马上又安心地闭上,往里让了让。

郑越忽然推了推他:“清桓,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