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1)

吕雉一看信件自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便随即去做,林清源那儿她派了人去通知,而樊哙那儿,则是召了自己的亲妹妹吕媭进宫。

吕媭又是樊哙的妻子,吕雉对其耳提面命,细细嘱咐了一番后,她便回家去跟樊哙说了。

“让个刚满十岁的娃娃随他上战场,亏他想的出来?!这不是要把我姐姐往死路上逼吗?!”

吕媭和吕雉一样,生的美,但她并没有她姐姐那样的气度和筹谋,眉眼间甚至带着些刻薄,正如她平日里的性格,霸道的很。

“这知道的,只说盈儿是他的嫡长子,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呢?!”

“做人没良心到这份儿上,我们这个陛下也算是普天之下头一份了吧!”她越想越气,口中言语也越发没个顾及。

“你少说两句吧,那到底是陛下啊。”樊哙皱了皱眉,出声劝了一句。

“我少说两句?他都敢做了,还怕人说啊!”

“还有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陛下在朝堂上提出让盈儿随他上战场的时候,你怎么没有阻止他?”

“是不是也和戚家那帮混账一样,存心看我姐姐,看我们吕家的笑话?”

“我告诉你,姓樊的,我姐姐和盈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固然是活不成的,但你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吕媭越说越来气,颐指气使骂的越发起劲儿。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见她越说越不像话,樊哙提高了声音制止。

“夫人,你先别着急,依我看,陛下那是说气话呢,哪能真让十岁的娃娃上战场啊。”疾言厉色的呵斥之后,他又赶紧哄妻子。

“陛下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他既然说得出,那自然做的到!”

“为了废长立幼,讨那个贱妇的欢心,他已经走火入魔了!”吕媭并不理他的言辞,反而更加嘲讽刘邦的所作所为。

“废太子的事没那么简单,不是什么后宫妇人能左右的,你别瞎说!”樊哙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神情严肃的要她住口。

“我不瞎说,那你倒是拿出个主意来啊,”吕媭拍了拍手,“光在这儿跟我发火有什么用?劝得住陛下才是正经。”

“陛下自从在朝堂上提了这事后,就一直避而不见,我就是想劝,那也没办法啊。”樊哙也觉得委屈。

“你这个只知道屠狗的脑袋,真是有够傻的,他不见你,那你就不会去见他吗?”吕媭另辟蹊径。

“当年你在鸿门宴上及时护驾,保住陛下的性命,难道那天也是项羽请你进去的吗?”她挑了挑眉。

“你是说闯宫见驾?这能成吗?”樊哙觉得有点不靠谱。

“成不成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也别自己去,太打眼,多叫上几个反对陛下这安排的大臣,届时就算陛下想问罪,那法不责众,他也是没法子的。”吕媭这话说的倒比较稳妥了。

“……行吧,我考虑考虑。”樊哙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别看他这夫人刻薄,可有一句说的对啊,陛下这次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

搞定了这边,吕媭就赶紧给姐姐传了信,知道樊哙肯帮忙,吕雉的心就安了一半,而另一半,则是要看林清源那边了。

却说林清源得了刘邦要带小刘盈上战场的消息,第一反应也是这家伙走火入魔了。

虽说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出,但那时小刘盈已经十四五了,虽未成年,也是少年郎君,可现在他才十岁啊。

明明年岁不一样,可刘邦居然还做出了相同的举动,这要不是鬼迷心窍了,那就是刘邦对吕雉和吕家专权的忌惮,已经彻底超过了他作为一个父亲的慈爱之心。

虽然后面这点林清源怀疑他根本就没有,或者说就算有,也只是给了三皇子刘如意,总之没有小刘盈的份儿。

不管是哪个刘盈在刘邦这里,只要一跟刘如意做对比,似乎总是被放弃的那个。

想到这儿,林清源对自己的小徒弟就更心疼了,他当然知道这事要怎么破局,但这个主意却不能他来出。

其原因还是因为叔孙通那一出以死明志,此事过后,儒家的威望和名声已然大大有所增强,但这对于即将借用商山四皓力量的他们来说,却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林清源必须想办法。

有鉴于此,他特地写了一封书信托张不疑送出去给商山四皓,要他们出主意解决刘邦要带小刘盈上战场的事。

这既是为了平衡将来儒家和道家的势力,也是为了卖商山四皓一个面子,林清源相信,他们会明白他的示好的。

第60章

他是真怕这姑娘跟他说点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

林清源的书信借由张不疑之手传到商山四皓手中时,他们四人已经到了长安,不过并未进宫,而是被建成侯吕释之妥善安置在了吕家的一所别院中。

原是刘邦即将御驾亲征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吕雉就告诉自己二哥,先不要让商山四皓进宫了。

因为这个关头恐刘邦无暇顾及他们,也发挥不出最大的力量,故而还是选择先隐藏起来,积蓄实力才是。

其中缘由,吕释之也如实告诉了商山四皓,他们也清楚这不是最好的时机,所以并没有急吼吼的要求什么,而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个安排。

然后,他们就同时收到了林清源和张良的传信。

林清源的书信托了张不疑送出,张良自然知晓,为防有什么不周全,他这才特地写了一封转圜宽慰的书信,与之一起送去给商山四皓。

而商山四皓看到张良如此情真意切的回护这个小辈,且这个小辈又这么识趣的卖他们面子,认可他们的能力,那他们自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而且还颇为满意。

那么这个主意由他们来出,自然再合适不过,商山四皓随即就把建成侯吕释之叫来,与他分析起其中的利害和破局之法。

夏黄公崔广最为年长,这话头也是由他来起。

“夫老子曾言,‘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眼下太子已为储君,只差一步便可君临天下,那这军功在身于否,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他首先引了一句《道德经》的名言,并以此给这件事定了性质。

“不错”,甪里先生周术这次难得的没有跳出来反对,而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此战若赢,对太子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无足轻重,可要是输了,恐会落下极大的把柄。”

“又给当今陛下以废太子的借口,最终引来不可收拾的祸患,故而此事,断不可行。”他也下了定义。

“岂止不可行?简直就是根本不行!”绮里季吴实也进一步分析,“别说太子才十岁,根本无法上阵打仗,便是他足岁,那淮南王英布又岂是好相与的?”

“说起淮南王英布,建成侯,你对他的了解应该比我们更深吧。”东园公唐秉看向了吕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