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1 / 1)

“我的意思是,如今周家长子刚过世,周亚夫又是周勃请封的继承人,这要是任由他去边关,怕是不太合适吧。”他许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忙往回描补了一句。

“就算为了亚夫的安全考虑,我们不允他去边关任职,可前些日子平叛,他也是立了大功的,眼下周家又是这般光景,实在是需要多加安抚才是啊。”

林清源委婉的提醒刘盈,现在是刘家亏欠周家,有些事,还是不要做的太过分了。

“那依先生说,怎么安抚才更合适呢?”刘盈听到这儿,心下也有些愧疚,所以顺着问了一句。

“这人生的大事,不外乎是成家立业,如今亚夫也算有些功绩,将来就算不能去边关任职,在中央给他找个合适的位子也不难。”

“至于这成家嘛,他也确实不小了,等结束了守孝,也该娶个妻子,要我说,不如就给他再赐一门好婚事,如此,也算对得起周家了。”

“盈儿,你觉得这样如何?”林清源提议。

“自然没什么不好,说来也巧,前两天我问漪房,她也是这么说的,而我也确实有意再给周家加恩,只是还有些顾虑。”刘盈听到这儿,便也如实告知。

“那漪房提了人选了吗?”林清源轻声问道。

“还没,不过她还说嫖儿过两年也快及笄了,是时候相看驸马了。”刘盈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周亚夫如何?”林清源听到这儿,试探的问道。

“周亚夫怎么了?”刘盈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亚夫做嫖儿的驸马,你觉得怎么样?”林清源直接挑明了。

“这怎么可能呢?”刘盈先是一愣,随后就摆了摆手。

“别说周亚夫和嫖儿年岁差那么多,就是这辈分上,他也对不上啊。”

“先生你看啊,周家长子娶了我的堂妹,那按我们这边算,周亚夫就是我的亲家弟弟啊。”

“如此一来,他又怎么能娶我的女儿呢?这不乱了纲常吗?”刘盈越说越觉得好笑,连连摆手道。

“是啊,可惜这个道理你我都知道,但有些人,却看不透。”林清源却一语双关道。

“……”,刘盈听到这儿,又想起了妻子的话,心下不免起了疑心。

“先生的意思是?”但还有些不确定,所以再次问了一句。

“我什么意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女都是父母的骨血。”

“如今嫣儿已经远嫁了,她是为了国,也是为了家,我心痛难忍,但又不得不同意。”

“正因我受过这个苦,所以不愿看你也受这个苦。”

“还有嫖儿,她是你的掌上明珠,也是家里人最宠爱,最心疼的小公主。”

“如若来日她要婚嫁,我希望是因为她和驸马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所致,而不是,因为某些人的私心。”最后这句,林清源加重了语气强调。

“……先生的话,我会好好想想的。”刘盈停下脚步,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人家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盈也再不能装聋作哑,他也知道林清源能说这话,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也受了这个好意,只是对于妻子的怀疑,却也加重了。

“时辰不早了,先生,我们回宫吧。”事到如今,刘盈也没了游玩的兴致。

“也好。”林清源并无异议,有些话点到为止也就是了,倘若真的说破了,反而让双方都难以下台,现下这样,反而正好。

不久后,他们各回各家,晚上刘盈本想独宿宣室殿,好好理一理最近的头绪。

只是窦漪房亲自来请他用晚膳,又说武儿很是想他这个父皇,刘盈也不好再端着,只能起驾去了椒房殿。

晚间一起用了膳食,又和武儿玩了一会儿,便让人带孩子回去休息。

彼时,刘盈和窦漪房都换了寝衣,半坐在床榻间说着话。

“这些日子陛下看着甚为忧虑啊。”窦漪房先开口道。

“还不是为了周家的事,朕和先生商量了好几日,才勉强有了个章程。”刘盈抬手捏了捏眉心,看着很是烦恼的样子。

“那陛下和先生打算怎么办?”窦漪房轻声探问着。

“眼下周勃的心思都在次子周亚夫身上,朕也只有给他加恩,才能不寒了老臣的心。”

“至于怎么加嘛,朕觉得先生有句话说的很好,成家立业,为人生大事。”

“那么,朕也只有提升周亚夫的官职,并赐他一桩好婚事了。”刘盈也如实告知。

“如此说来也好。”窦漪房点了点头。

“对了,陛下让臣妾留意着赐婚的人选,臣妾倒也想起咱们嫖儿来,她也不小了,也是时候相看一番了。”她有意无意的提起了自己的女儿。

“那依你看,找个什么样的好?”刘盈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

“臣妾……”,窦漪房才想说出自己的打算,就感觉他的眼神不太对,仿佛是第六感预警一般,她硬生生转了过来。

“臣妾久居宫中,哪里知道什么青年才俊,倒是听说外头的富贵人家,极愿意榜下捉婿呢。”窦漪房笑着道。

“那你可也想要一个金榜题名的女婿吗?”刘盈听到这儿,眼神总算软和了些。

“能登金榜者,自是我大汉的人才,咱们的嫖儿也让教的知书达理,将来的夫婿若不通文墨,怕是难以相处啊。”窦漪房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只含糊着回答道。

“这话说的很是,但这榜下捉婿,还是算了吧。”刘盈摇了摇头。

“哦?这是为何?”窦漪房追问着。

“所谓榜下捉婿,不过是因为那些富贵人家都知道,在科考后能登金榜者,都是前程远大的进士。”

“按当初科举制的设想,来日能登宰相之位的,必然要是进士人选,即便不能位极人臣,也总是主政一方的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