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惜跪下来求他,眼里噙着泪,几乎把自己贬到了尘埃里,就只想求他一句软话。
“漪房,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可是我……”,他扶她起来,“我连自己都骗不了,又如何能骗你呢?”
“十多年都过去了,你也该醒醒了,这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幻梦啊。”
他心下不忍,但又不得不戳破这个事实,不然她还会自欺欺人下去。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欲走。
“先生别走!”窦漪房却从后面突然抱住了他,“你别走,我什么都没了,我就只有你了,你怎么可以抛下我?”
“……”,林清源听到这儿,简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错了,窦漪房,你有很多东西,也有很多人爱你,而唯一没有,也不该有的,就是我!”
话到此处后,他直接用力将她震开,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徒留她自己跌落在地,泪流满面的看着他的背影。
好像从始至终,他留给她的,就只有一个背影而已。
“原是我自作多情罢了。”她恍惚间突然明白了很多,又哭又笑间,眼神也从悲痛化作了狠厉。
如果真心换不来真心,那她也不介意用权力强取豪夺,反正吕雉和刘元就是这样迫使他屈从的不是吗?
有再一再二,凭什么不能再三再四?
这一刻,窦漪房下定决心要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以此来满意自己的欲望。
第266章
他若是因才能而升官,我佩服还来不及,又哪里会酸他?
林清源并不知道自己的拒绝给窦漪房带来了什么样的转变,他依旧按部就班的过着自己的日子,或是处理朝政,关心民生,或是陪着妻子,享受家庭。
而他对自己的不在意,也使得窦漪房越发兴起了斗志,她派窦长君去替她拉拢朝臣,培植自己的势力。
而窦长君呢,也觉得朝中有人好办事,至少多发展几个自己人,这样也不用事事都由他亲自去办了。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窦长君觉得自己可是国舅,又掌着皇宫内外的侍卫们,这朝中大臣都该给自己面子,所以信心满满的去套近乎。
可大部分臣子却只面上跟他客客气气的,但一提到拉帮结派的事儿却根本不接他的话茬儿。
窦长君忙活了好些天,却一无所获,就算有投奔他的,也多是没什么地位才干,打算攀附他们窦家门楣的无能之辈。
也就是说,他看上的,人家看不上他,贴过来的,他又看不上。
这一来二去,自然也就僵持住了,更是让他颇为丧气,可偏偏这个时候窦漪房又找他问进展如何,没法子,他也只能说了实话。
窦漪房一听亦是恼怒非常,不过她不愧是荣登史书的奇女子,很快就冷静下来,并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他们窦家虽说是外戚,可到底是新贵,并无太多底蕴,根基也浅薄,朝堂上老臣们不给面子,那简直再正常不过。
至于科举出身入朝为官的士子们,因为有才学在身,也免不得有股子傲气,不愿攀附权贵也是有的。
更重要的是,通过科举出身,还能留在长安为官的年轻人,大多都是各学派看重的精英,他们的长辈自会提携栽培,也就用不着去求别人。
“听着,哥哥,现在我们要拉拢的,是有真才实学但却没有靠山的人,特别是和儒法两家有瓜葛,但又不受他们重用的那种人。”
“你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寻找这样的人,并许以高官厚禄,让他们为我所用,明白吗?”
窦漪房从小就跟在林清源身边伺候,偶尔也能听到他对未来大势的把控,儒法两家都被他赞赏过,可见确实不凡。
至于林清源本人所在的道家学派,也就是现在的治国思想,她并没有贸然出手。
一来她没有那么贪心,二来她也知道自己是无法染指道家学派的,至少现在不行。
只要她还想着和林清源重修旧好,就绝不能在治国思想上和对方背道而驰,更不能于朝政上和他对着干,否则必然会引发不好的结果。
而且她自己本身对道家思想也是很推崇的,顺应大势,也是顺应她的心意。
那么寻找别的替代品就是很有必要的了。
“可儒法两家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小啊,人家能买咱们的账吗?”窦长君看不透这点,所以对她的命令也很费解。
“所以我才让你去找和他们有瓜葛,但不受他们重用的人啊,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窦漪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那不受重用的拉拢过来有什么用啊。”窦长君还觉得委屈呢。
“他们现在不受重用是因为缺贵人提携,而只要他们答应投奔,那我自然会想办法帮忙,届时我们在朝中也就有人可用了啊。”
眼看他还在犯蠢,窦漪房不得不把话说开了给他。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那你早说我不就懂了吗?”窦长君恍然大悟道。
“……”,窦漪房简直不想搭理他。
“说起这样的人,我还真知道一个呢。”可窦长君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谁?”窦漪房也来了兴趣,不由得追问道。
“袁盎。”窦长君吐出一个名字。
“此人的父亲早些年做过盗贼,后来投奔了陛下的表兄吕禄,吕禄见他也算个人才,便替他洗白了出身,袁盎也就理所当然跟着父亲做了吕禄的家臣。”
“我听人说,袁盎自幼好学,尤其喜欢儒家思想,勤奋苦读,前些年又入了太学,毕业后参加了科举考试,金榜有名,可见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