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窦漪房听到这儿,却嗤笑一声。
“原来你是以这样的身份来见我的啊。”她眼里受伤的情绪是那么明显。
“是,就是这样,我和你,只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从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更是如此。”
“如果你能答应嫁给盈儿,那将来我们就是亲人,我会一如既往的待你好的。”
深知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林清源硬起心肠与其分说明白,期盼她能清醒过来,不要再执迷不悟。
“那公主呢?她不也比你小吗?还做过你的学生,你最后不还是娶了她吗?难道这就是你眼中的长辈和晚辈的关系吗?”
他的话让窦漪房彻底破防,口不择言下直接攻击起对方的经历来了!
“……”,林清源无言以对,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我当初,是身不由己。”
等了好久,她终于听到他说这句话了,瞬间就是眼前一亮。
“那我们……”,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鼓动他一起反抗,可才起了个话头,就听他接着说道。
“但我现在,很爱我的妻子,我不能,也不会对不起她。”
“你认为我卑劣也好,善变也罢,总而言之,我绝不会抛弃她和女儿的。”
这两句话,他说的很慢,但却很坚定,眼眸里闪过的,也满是责任和担当。
“女儿,女儿,归根结底,公主也不过是胜在有个孩子,这才把你栓的牢牢的。”
“就跟这上了缰绳的骏马一样,她往哪儿拉,你就往哪儿走,是不是?”窦漪房伸手拽了一把缰绳,再一次出言刺激他。
“是,不过不是她在拉,而是我自愿的。”出乎意料的,林清源竟然点头附和了一句。
“或许这桩婚事一开始并非我所愿,但后来,我却慢慢知道了她的好。”
“我可以非常准确的告诉你,现在是我离不开她,当然,她也离不开我。”
“所以漪房你看,先婚后爱也未必不幸福啊,更何况,盈儿跟你有青梅竹马之谊,又有少年心悦之意,你更该期待未来的生活不是吗?”
“嫁一个自己爱的人,还是一个爱自己的人,其中的得失,我不做评价,因为我不是当事人,但我相信,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想清楚的。”
这是他的真心话,也是最诚恳不过的劝慰,窦漪房不是不明白他在为自己着想,可情感上就是接受不了,她努力忍着,可眼眶里的泪还是忍不住掉下来。
两人也陷入了非一般的沉默,直到窦长君拎着食盒赶回来。
第124章
这人啊,就是不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窦长君回来后,见他们都不说话,便猜到事情陷入了僵局。
为了避免尴尬,他主动开口,言说日头起来了,不若他们一起到阴凉处歇会儿,他还带了酒菜来,正好喝一盅。
人家给了台阶,林清源也就顺势下了,窦漪房虽然没表态,但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
三人寻了棵茂盛的树,众人席地而坐,把酒菜摆上。
“刚才来得急,也没带什么小巧的酒爵酒壶,怕喝的不痛快,我便直接拿了一坛子并几个碗碟,林先生,今儿个实在仓促,您别嫌弃。”
窦长君一边说着话,一边把食盒打开,从中拎出一坛酒,又端了几个冷盘菜,并几个碗筷。
“于风和日丽的天气出外郊游,又有三两好友相伴,还有酒有菜,简直是再令我向往不过的逍遥日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呢?”林清源语气轻松的安抚道。
“那就好,来,林先生,我先敬您一碗。”听到这儿,窦长君顺势倒了一碗酒,双手并用端给他。
“同敬,同敬,今儿个是出来玩儿,别那么拘礼了,一起来吧。”林清源接过酒碗后,也招呼了他们一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窦长君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碗,又给窦漪房倒。
岂料她却突然夺过了酒坛,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接着就一仰而尽。
“妹妹,你这是……”,这等行为实在有些失礼,窦长君刚想说她两句,林清源却抬手制止了对方。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漪房今日心情不佳,喝点酒儿也能舒缓一二。”
“你这个当哥哥的,就体谅体谅她吧。”他还找了个妥帖的理由,算是圆了这事。
“先生考虑的周到,瞧我,倒是光顾着这些虚的了,我自罚一碗,算作赔罪。”窦长君闻言,也端起自己的酒,分别朝他们两个举了举,随后也是一仰而尽。
“那你们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忧,又需别人赔哪门子罪*呢?”窦漪房见状,却冷笑一声道。
“妹妹,你怎么刚开始喝就醉了,说什么胡话?”她如此不配合,窦长君脸上也有点挂不住。
但又碍于林清源刚给他们找补了一圈,他也不好太不给面子,只能借着酒说事儿,暗示她别太过分了。
“胡话?我这怎么是胡话呢?人们不都说酒后吐真言吗?既如此,我说的,应该是再真不过的心里话啊。”
窦漪房却根本不理他,直接自顾自的又倒了一碗,随即就要接着灌。
窦长君想阻止,林清源却再一次挡开了他的手,直到窦漪房又喝了一碗,这才看着她开了口。
“所谓酒后吐真言,或许确有其事吧,但大多数心有成算的人,都不会如此。”
“而他们之所以选择在酒桌上谈事,也只是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此事是必成的。”
“不然即便双方再怎么喝酒诉苦,言说真心,也是无用的。”他一语双关,意有所指道。
“……那你说,倘若真到了此等地步,又该如何越过眼前的天堑呢?”窦漪房咬了咬下唇,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