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1 / 1)

张苍当时就看出了这桩婚事背后的算计,但他也没法拒绝。

一来他是臣,不是君,无法替代王刘恒做主,二来,这婚事是审食其亲口来提的。

审食其可是太后的亲信,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他讲了这话,那就说明,这是太后的意思。

如今人家看着好声好气的跟他商量,那也只是要做一个态度罢了,哪里是真的要他说什么意见呢?

可张苍也不敢直接答应,没法子,只得含糊其辞,言说自己一定去信询问代王和王太后的意愿。

审食其知道他在打马虎眼,但念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也不为难他,只让他随意就是。

当然了,他也是足够了解张苍,知道他就算不赞同,也绝不敢反对,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就放走对方的。

张苍从他的府邸离开后,立刻写了一封帛书,让人趁着夜色离开长安,送回代国,敬请代王和王太后做主。

这样偷偷摸摸的举动,被吕雉派人来盯梢的看了个正着,也就更加深了她心里的怀疑。

不过她并未立刻采取什么行动,而是想看看薄姬母子是不是真有胆子在她背后玩花样。

太后娘娘想嫁吕家女给代王刘恒的消息传回代国后,王太后薄姬是头一个知道的,她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儿子刘恒,而是派人先找来了亲弟弟薄昭。

“姐姐,这桩婚事应不得啊,太后娘娘她这哪里是要给恒儿找妻子,分明是想在他身边安探子嘛。”薄昭也是心急,当即就出言反对。

“我何尝不知她的用意?可我更知她的脾性。”

“她如此热心的想要促成刘吕之间的联姻,我们若是拒绝,扫了她的面子,让她脸上无光,你看她可会放过我们吗?”薄姬也叹了一口气。

“她热心?她当然热心了,每有一个刘家的儿子成了诸侯王,那他们吕家的女儿就要戴上一顶凤冠。”

“这满门女孩皆是王后,这是何等的荣耀,她当然热心了。”薄昭没好气的吐槽了一句。

“为了此事,我已经心焦的不行了,你不宽慰我也就罢了,怎么还来火上浇油?”薄姬皱紧眉头斥责了一句。

“姐姐,你别生气,我也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罢了。”他先道歉。

“可到底这事儿得解决啊,我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把恒儿往火坑里推,这吕家的女儿哪里是那么好娶的啊。”薄昭也是急了。

“你当我不知道吗?可眼下,又有什么法子呢。”薄姬也是束手无策中。

“亏得太后娘娘位及至尊,竟用这等下作的法子坏我们恒儿的未来,真是……”薄昭见姐姐眼含热泪,为母情急的模样,心里也实在是又气又心疼。

“住口!”不等他说完,薄姬就呵斥制止。

“你也真是的,太后娘娘的长短也是我们可以评价的吗?莫不是以为远在代国,就忘了隔墙有耳的道理?”

“现在也就罢了,要是以后等她的侄女嫁来了代国,你再如此口无遮掩,万一要是传到她那儿,谁能保得住你?!”薄姬疾言厉色的提醒他要谨言慎行。

“……姐姐,你,你莫不是想结下这门亲事?”可薄昭却盖到了言外之意,顿觉不敢相信。

“不然呢?你真觉得对方是在询问我们的意见吗?不过是面子上好看罢了。”薄姬嗤笑一声,眼里也带着些无可奈何,可见她是明白的。

“那万一真娶来个探子,咱们这日子还不得天天提心吊胆的啊。”薄昭不同意。

“那我就只能盼着,来的是个笨丫头,那样的话,我的恒儿就能轻而易举的拿捏住对方。”

“女人嘛,一旦陷入了情爱,也就分不清谁是谁了,而等有了孩子,自然而然,也就知道该站在哪边了。”

薄姬这话一出,薄昭就不说话了,只是他心里很是可怜自己的外甥刘恒,恐怕不久后的将来,就得出卖色相去笼络嫁来的吕家女了。

至于笼络不住怎么办,这个选项并不存在于薄姬和薄昭的考虑中,因为刘恒的容貌在那儿呢。

最重要的,他还有一个王者应有的智慧,想来就算是出卖色相,对方也定能做的面面俱到,让人如沐春风的。

第114章

也就法家这种离经叛道的存在,才会鼓吹什么集权政治。

吕雉打定了主意,要把一个好控制的吕家女嫁去代国,那么在此之前,她就得先安抚住自己那个妹妹不可。

不久后,吕媭便进了宫,椒房殿内,两姐妹相对而坐。

“二姐,我听说代国丞相张苍已经来长安述职了,你派人去问过了吗?”

吕媭一得到消息,立刻就进宫来问了,可见她是对嫁女儿这件事有多着急。

“问了,这事儿,怕是有些难办。”吕雉犹豫了一下,面露难色的摇了摇头。

“怎么?薄姬那个破落户还敢嫌弃我的女儿不成?”吕媭一听就恼了。

“你也说她是破落户了,能见过什么好东西?更不必提有胆子敢结你们樊家这门贵亲了。”吕雉顺着她的话又踩了一脚。

“再者,我思来想去,把你女儿嫁到代国,也确实是委屈了。”她话头一转,换了一副关切的口吻。

“你看啊,代国地处边疆,与匈奴接壤,虽不算苦寒之地,但也绝不会如何繁华热闹。”

“更不必提那里远离长安,你若真嫁了女儿去那儿,这一年到头,只怕都见不着了,你当真舍得吗?”吕雉挑了挑眉。

“这……”,吕媭听到这儿,也踌躇起来。

“这自然是舍不得的,我这丫头虽说模样生的不俊,性子也迟钝,可到底是我十月怀胎的亲骨肉,哪有不疼的道理?”

“我本想着给她找个压得住的婆家,这样日子以后也好过些,为着这个,我才选了薄姬的儿子。”

“可刚才听二姐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太妥当啊。”吕媭咬了咬下唇,越想越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所以啊,何不把眼光放宽一点呢?这刘姓的诸侯王除了先帝的这几个儿子外,不还有许多别的子侄兄弟吗?”

“至于薄姬那儿,她的恒儿除了年岁上比较合适外,也没别的可取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