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想昨天夏升的眼神表情是很吓人,但他也怕陆随惹上官司,都是乡下泥腿子,进了官府衙门没事都要先挨上一顿板子,谁吃得消?

“嗯,就是怕你担心才不想告诉你。”

“那怎么又告诉我了?”

陆随莞尔,看着他:“我要是不说,你又要冤枉人家狐狸精、妖怪精。”

“……”夏青桃红了脸不看他。

“而且,这样你也放心,以后回夏家村至少没那么害怕。”陆随道。

夏青桃心底彻底甜起来,压着唇角笑着,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又跟陆随说去村庙里做流水席的事:

“等下我和阿娘去一趟村正家商量。”

“嗯,你喜欢就去做。”能在这种场合露脸,也是值得夸耀的事,陆随自然支持他。

下午夏青桃就和芸娘一道去村正家里和村正老婆、还有三老的几个阿婆阿太商量了一下流水席的事,定了流水席的席面,约好了那一日他只管做菜,别的都由其他妇女夫郎做。

回来路上又转道去菜花婶子家说了叫小草来烧火的事,菜花婶子自然喜得跟什么似的,立刻答应了

这是给菩萨做事,又是阖村的大事,做得好在村里露了脸,日后挑儿婿都好挑些。

陆小草本人也是喜出望外,满口答应

夏青桃这么有本事,村里有那么多婶子嫂子,他却指名要自己去,这本身已经是很值得夸耀的事了。

于是就这么约定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日头也越来越毒辣俗话说六月的日头,后娘的拳头,可见一斑。

因为天气热,田里也干旱,陆随每天都要去田里灌水,村里为了引水,沿河都挖了水沟,每家只要挖通自家的田埂就行,只是要看着,否则打太满了把稻子淹死了烂根也不好。

夏青桃怕热得很,虽穿得单薄,但仍汗流个不停,下午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连大门小黑都蔫蔫的,吐着舌头趴在堂屋地上。

晚上虽然好一些,但屋里仍然闷热,床上换了草席,每天睡前夏青桃都用凉水擦一遍,但睡时仍觉得热。

尤其是陆随,他人又高又壮,像个火炉,冬日里自然好,但是到了夏天,躺在他身边就热得很,夏青桃都是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陆随也是冤得很,一边拿着扇子扇风,一边想碰碰自家桃子,结果这只“无情”的桃子一把推开他,语气软软的,但很是嫌弃:

“哎呀,你手好热,我刚洗完澡,不想再洗一遍。”

陆随又好气又好笑,故意扯了扯他的衣裳:

“那你穿这么多?叫你少穿一点,你又不肯。”

夏青桃红了脸,嗔道:“谁跟你似的,不害臊,睡觉都光膀子。”

“这样凉快。”陆随朝他侧睡着,一手枕在脑袋下,黑暗中,见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越要逗他,轻轻凑过去,低低地、诱哄似的说,“你要不要试试,很凉快的,反正只有我看见。”

“我……我才不要,好,好不要脸!”夏青桃脸上越红,“叫人知道了我还做不做人……”

陆随轻笑:“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那你笑我怎么办!”夏青桃还是很顾忌。

“我怎么会笑你?”陆随声音更轻了,轻轻的像一只蝴蝶翅膀在夏青桃耳畔扇动。

夏青桃有些松动了:“那,那你要是笑我怎么办……”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陆随的声音又温柔又低沉,夏青桃觉得,要是陆随去当拈花惹草的浪荡子,那简直没有哥儿姑娘能招架得住。

现在的他就招架不住,道:

“那我试试,你要是骗我,我以后就再不理你了!”

“好。”

夏青桃用手撑起一点身子,慢慢将汗衫脱下,只留一件肚兜。

没了汗衫,露出手臂和肩膀,果然就凉快许多了。

陆随的目力本来就比寻常人好些,这会儿适应了黑暗,更是将美景尽收眼底。

这种半遮半掩的风情,比都脱了还赏心悦目。

他仍是侧躺着,头枕着手,唇边带着一丝笑:

“我家桃子,好乖。”

夏青桃嘴里还要故作凶狠:

“不许笑我,睡你的觉!”

“好,睡我的觉。”陆随唇畔的笑意更浓。

他不会趁机做点什么,因为这样以后夏青桃就不会信任他了,而且天热,夏青桃不想做,他就不碰他。

他手中的扇子不停,尽量把风都扇在夏青桃身上,等他呼吸均匀了,他才放慢了扇风的频率,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早上夏青桃醒了,见汗衫盖在自己身上,而边上的陆随早已起床了,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

他心底踏实许多,又觉得陆随体贴怕他早上起来害臊,还特意给他盖汗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