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海楼看一眼时间,时针才过十一点,他不解地笑了一声:“十一点就很晚了吗?”
岑川把手搭在桌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亮出结婚戒指:“毕竟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我家那个年纪小,最爱闹脾气,我答应了他早点回家陪他的……”
岑川结婚这事众所皆知,他还参加了婚礼。原先听说岑川在和一个年纪相仿的画家谈婚论嫁,后来不知怎的黄了,没过多久,他闪电般和一个比他小二十岁的男孩子结婚了。那个男孩子家世还很不错,也是个小公子。其实大家都怀疑岑川说不定之前就和这个年轻的男孩子好上了,岑川婚后围着这小公子转,要星星不敢给月亮。
乔海楼抱着球杆,毫不犹豫地嘲笑他:“岑总,你这也太没出息了吧?被管成这样。我就不喜欢和这种年纪小的谈恋爱,有事没事无理取闹,麻烦得要死。”
岑川不以为意,笑了下,不置可否,直说:“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是个重色轻友的人。”
乔海楼现年三十六,他身边到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就没有还没成家的,有的都已经离了几次婚了,甚至孩子都上高中了的,只有他一个抱着独身主义坚定地单身至今。
朋友走了,乔海楼一个人玩着也挺没意思。
虽然他嘴巴上嘲讽岑川,可方才说岑川的时候,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前天在K大遇见的那个小美人,如今想起来依然会怦然心动。也不知该去哪找那小美人。
他不喜欢和这么年轻的男孩子谈恋爱,可要是有机会的话,打发一段时间的无聊,解解闷倒是无妨。
沈垣在吧台区,他记不清到底几杯酒下肚,差不多已经倒了。
沈垣身边坐着带他来的一个狗友,叫作韩枫。这位韩少瞧中一个过来玩的白富美,搭讪了几句,人家大美女对他爱搭不理的。
韩枫心一横,趁女生去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往人酒里下药,等人回来以后接着劝酒。
女生一看就觉得有猫腻,还没傻到喝离开过眼前的酒,笑着把酒推给他,说:“我请你喝吧。怎么?不敢喝啊?你是不是在里面加了什么?”
这家伙毫不心虚:“怎么会呢?呵呵。”
但他确实是不敢喝,所以他把酒推给醉醺醺的沈垣,推了推沈垣:“来,我请你喝酒。”
沈垣被他推醒,脑袋还是一团糨糊:“什么?”
韩枫说:“请你喝酒,喝吧。”
沈垣一看是朋友给的酒,这时也已经喝上头了,二话不说仰头灌下去。
韩枫看得心惊胆战,还得装作若无其事,转过头,说:“你看,没事吧?”
女生可不搭茬,挑了挑眉,冷哼一声,走开了。
狗友把他坑了以后,妹子也没泡到,终于开始担心起沈垣喝了这加过料的酒会不会有问题,心虚地说:“小沈,你……你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啊?我给你开个房间,你先去休息吧?”
他也不是那种不仗义的人,他会再给沈垣挑个美女送进房间去的。
沈垣其实已经醉了,但他是看不出喝醉的体质,脸都没红,只是嘴唇变得嫣红,逞强说:“没事,就、就这点酒……”
朋友看看又觉得说不定没事,一时间怀疑不定:“我送你去房间吧。”
沈垣没事儿人一般地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肚子涨,去上个厕所。”
沈垣脚步一浅一深地走了,还走错路,半路又找服务员指了路。
沈垣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走到盥洗台,摘下眼镜,拧开冷水泼脸,却还是无法让身体降温。他用沾湿水的手撩了把头发,水珠从他的脸颊滑落下去。
沈垣转头,迎面撞上一个刚走出来的男人。他嗅到淡淡的香气,和叔叔平日里爱用的男士香水是同一款,体格身材也很像。
沈垣一时认错了人,走过去:“叔叔。”
男人笑了一声,抱住腿软的他,在沈垣耳边说:“跟我走吧。”
沈垣鬼使神差地跟着他离开了。
王子钦正巧从不远处路过,但只看到乔海楼的背影,见一个大叔抱着个男孩子,心下颇为鄙夷:嘁,死基佬。
这些恶心的成年老男人,听说现在玩年轻男孩的不少,不用担心怀孕负责。
王子钦回去,环顾一圈,没看到沈垣,有点不爽,皱眉问:“沈垣去哪了?”
那闯祸的狗友没敢说实话:“他去上厕所了,他身体不舒服……也可能先回家了。”
王子钦虚虚踢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到底上厕所还是回家了?他敢不跟我知会一声就回家?”
“哎呀,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注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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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沈垣是被冲澡的声音吵醒的。
他爬了起来,随即感觉到身体的异样,酸软疲惫,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那不是梦,他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睡了!基本上不该做的都做过了!!
昨晚那是因为药物和酒精的催使,让他失去了理智,现在酒醒了,药效退了,沈垣完全清醒了,他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事。
对于一直循规蹈矩的沈垣来说,他从未做过这样不知羞耻、伤风败俗的事情!
他连那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沈垣听着浴室里杂乱的水声,心慌得不得了,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衣服。
走到门边又想起来房费没付,他身上就带了八百现金,全部掏出来,放在床头,趁着乔海楼还在洗澡,慌慌张张地跑了。
沈垣逃到家,迎面就撞上叔叔。
黎宸叔叔见他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的,但好歹全须全尾,松了口气:“阿笨,你昨晚不是说要回来的吗?怎么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