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长得很可爱,粉雕玉琢,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明亮灵动。

许悠兰十分骄傲:“我家小公主漂亮吧?”

檀见深眼里都是柔情:“漂亮,随您和伯父。”

许悠兰被他哄笑,带着他一一介绍这些照片的来历还有背景,仿佛是带他走进了自己女儿的童年还有他所有缺席的日子。

直到他们走到一处空白的墙面,许悠兰叹了口气,“高中那三年,她一张照片都不肯照。”

檀见深心口窒了下。

他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拍照,那三年是她最灰暗的日子。

“我和她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没法多做什么,有些坎只能自己迈过去。而且我们家虽然宠着她长大,可从没溺爱她,女孩子可以富养娇养,但不能养成温室里的花朵,经一点风雨就萎靡凋零。”

“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心气很高,而且执着专一,认准什么就会一路走到底。”

“对梦想如此,”许悠兰偏头看向檀见深,“对你也是如此。”

檀见深神色微滞,难掩愧疚地望着许悠兰,“是我让她等太久了。”

许悠兰摇摇头,带他走去了一旁的展示柜,上面摆满了时听鹿的各种荣誉奖杯、奖章,有竞赛奖、配音奖、表演奖、古筝奖……数不胜数。

这些荣誉和光环都是她优秀的加冕。

而在这里面最突出的是一枚朴素的奖牌2016北澜市中学生马拉松比赛女子组冠军。

许悠兰将那枚奖牌取下来,手指仔细摩挲着,眼睛已经含了泪意。

“高考毕业后,她报名参加了这场全马。”许悠兰说,“我和她爸一开始都是反对的,她中考后的那场马拉松出了意外,差点毁了嗓子,她好不容易慢慢走出来,再经历一次难免不激起心理创伤,而且高中三年她又鲜少运动,那小身板怎么可能吃得消……”

“可我们劝不住她,她看着软,其实性子很硬,从小到大她决定的事情都会一意孤行。”许悠兰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哽涩,“你不知道,她跑完那场全马差点没丢半条命,我气得狠骂了她一顿,边骂边问她到底在拼什么,就为了拿个奖牌吗?她明明不是那么争强好胜的人。”

“后来她扑在我怀里哭得岔气,跟我说了一句话……”许悠兰红着眼看向檀见深,“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檀见深艰涩地滚了下喉咙,声音喑哑:“她说什么?”

“她说我就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完马拉松又怎么样,他再也不会在终点等我了……”

檀见深猛地抬眸,心脏像是被重击。

“我是那会儿才知道,原来我的女儿有个暗恋许久的人。”许悠兰顿了下,深望了檀见深一眼,继续说,“所以在节目里,我最初知道那个人是你时,我是怨你的,你让我女儿伤了太多心。”

“对不起……”檀见深喉咙灼烧,此时此刻,他除了这句话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许悠兰搭住他的手,“作为她的母亲,你这句对不起,我收下了。”

檀见深郑重地看向许悠兰,“伯母,过去的事千错万错,我都无法弥补了,但您放心,往后我绝不会再让淇淇掉一滴泪,我会加倍地去爱她。请您相信我。”

许悠兰笑了声:“小檀,我已经原谅你了。”

“但我之所以这么快释怀你过去让我女儿受的苦,接受你成为我们家人,不是因为在节目里看到了你对小鹿的付出,选择相信你。”许悠兰望向那满墙时听鹿的照片,温柔笑说,“而是,我相信我女儿。”

“她选择了你,十年如一日,心意不变。”

“那想必这世上不会有比你更让她心动,更值得她去喜欢的人了。”

许悠兰将那枚奖章放到檀见深手心,似是一种郑重的交付,“我把她交给你,希望你能用一辈子去呵护她,永远别再让她为你流泪。”

檀见深终于知道这场谈话意味着什么。

他接过那枚奖章,珍重地捧在掌心,一字一句重若千钧:“您放心,她也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我会竭尽所能给她幸福。”

许悠兰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拍拍他的手,温声嘱托道:“爱她的同时,也记得爱自己。”

-

那晚的聊天内容是许悠兰和檀见深的秘密,他们心照不宣,没有对时听鹿提及。

任她怎么问,檀见深都闭口不谈,人看起来没受什么影响,只是比以前更黏她了。

第二日,他就去帮她搬家了。

两人正式开启了同居生活。

家里的一日三餐和所有清洁劳动,都是檀见深打理,时听鹿只负责美滋滋地享受悠闲。有时她舍不得他辛苦去帮忙,就会被他摁在怀里亲一通,说“你负责这个就行了。”

他们的性生活也很和谐,不过距离拉近后,更有些上瘾。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都有些欲罢不能,每晚总能开发点新姿势。时听鹿大多数都由他摆弄,鲜有的几次,她身体实在做不到,太考验柔韧性了。他就会换别的法,来达到一样的刺激感。

被搞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总忍不住想,他这段时间到底恶补了多少!!

幸亏北澜已经深秋了。

她每天上班穿着毛衣呢子外套,再围上围巾,身上的痕迹倒能被掩盖严实。

只是声音出卖了她。

自从她那次跟小优发话后,她就一溜烟给她接了四五个言情广播剧,都是亲热戏份比较多的……没办法,经验多了,她配起来如鱼得水。

每次她配完这种戏份从棚里出来,赶来围观的人全部脸红耳热。

南西梦:“淇淇,你喘得我腿都软了……”

云裳:“这要不戴耳机都不敢听啊,淇淇,你要在这条赛道一骑绝尘了。”

小优大胆发言:“果然……艺术来源于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