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念还没忘了先?前那一茬,见?阮祺这边看得差不多了,伸手将阮成丰拽了过?来,让柳郎中?帮忙把脉。
“不用不用,”阮成丰臊得脸热,一个?劲儿摆手,“我刚刚就是被阳光晃了眼,不小心看错了。”
“现在说是看错了,那你方才怎么信誓旦旦的,非要说屏风自己消失不见?了。”董念不满,回头向阮祺求证。
“你来说说,你家里什么时候买新屏风了?”
阮祺放下碗筷,一脸无辜道:“屏风?哦,可能是新买的床帘,大伯瞧错了吧。”
那分明不是床帘,哪个?好人家床帘上绣青松白鹤的!
不过?阮成丰不敢反驳,在董念的注视下,恍惚间也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于是顺从让柳郎中?把过?脉,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一顿饭吃得有惊无险。
用过?晚饭回家,因想着柳郎中?的叮嘱,阮祺倒没有先?前那般紧张寿宴的事?了。
左右寿礼已经准备妥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第二日,阮祺提早叫梅秀舟将寿礼送去县衙内宅,自己则与郎君坐上马车,慢悠悠朝常渊县赶去。
原以为会有许多人前来祝寿,然而?等到了地方,阮祺才发觉县衙外一切如常,东侧角门外更是只有他?们一辆马车停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阮祺算了算时辰,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来错了日子。
刚下了马车,候在门外的顾允海便快步迎了过?来,热情招呼道。
“你总算是来了,我和娘他?们可都?在等着你呢。”
“啊?”阮祺满头雾水。
不是,他?就是来凑个?数的,都?等着他?做什么。
顾允海笑道:“今早送来的绣屏是你挑的吧,当真?是好眼光,爹一眼就瞧中?了,说那幅画他?收了许久都?没有收到,如今得了这绣屏,也算是聊以慰藉了。”
“那绣屏是郎君挑的。”阮祺老实道。
顾允海尴尬了下,不过?很快找回精神:“都?一样都?一样,进来吧,今日府里没有旁人,就是普通的家宴,你们不必拘束。”
家宴?
阮祺脚步一顿,突然有些不敢上前了。
“不想去便不去。”清珞低声安抚。
阮祺迟疑片刻,最终摇摇头,拉着对?方一起迈进垂花门内。
领路的顾允海还在解释,说父亲最近多?*? 有不顺,昨日刚与手下县丞大吵了一架,干脆取消了今日的宴请,只自己家里人简单聚一聚。
也亏得还有阮祺肯来,否则不知道该有多冷清。
顾允海说得坦荡,阮祺却是听出了一丝不对?,疑惑问。
“临时取消,那先?前发下去的请帖怎么办?”
顾允海一怔,也抓了抓头发:“这,宴请的事?向来都?是娘负责操办的,估计是她派人通知取消了吧。”
“罢了,”顾允海懒得多想,“人少清静,来来,我叫厨房做了你喜欢的菜,你今天只管放开吃喝,不必顾忌其他?。”
天气炎热,与阮祺上回傍晚偷来时一样,饭桌是直接摆在花厅里的。
四周罩了白纱的帐子,既遮挡了蚊子和蠓虫,又不妨碍来往凉风吹过?,遮阳避雨,十分惬意。
丫鬟鱼贯而?入,手里捧着餐盘和食盒,不消片刻便已经将里面的圆桌摆满。
知县夫人着玉色云罗的对?衿衫,笑容恬淡温和,抬手招呼几人道。
“允海将人领来了?老爷临时忙公?务去了,要等会儿才能来,都?先?进来坐下吧。”
一旁顾洵瞧不出喜怒,并未起身,只神色平淡地朝阮祺点?点?头。
“夫人,二公?子,”阮祺掀开纱帐进去,“今日叨扰了。”
“是我叨扰了你才对?。”温妤浅笑,似乎想伸手拉他?,不过?落在半空还是停住了。
“坐吧,听允海说你喜爱吃辣,厨房做了辣子鸡和酸辣藕,也不知能不能合你的口味。”
“肯定合胃口!”
顾允海也跟着坐下,笑着邀功道:“我可是特地和醉江楼掌柜打听过?了,祺哥儿最近就爱吃这两样,绝对?不会有错。”
“嗯,多谢。”阮祺坐在清珞身旁,总觉得这气氛有些古怪。
不像是顾知县的生辰宴,倒更像是特地来招待他?的。
家主人还没上桌,阮祺这边刚刚落座,温妤便已经唤丫鬟端了小食过?来,让他?先?吃着垫垫肚子。
小食是洒了糖粉的酸梅糕,酸酸甜甜,口感扎实,不像当地的风味,味道却十分惊艳。
“这是京城那边的小吃,我过?去……总爱吃这个?,便想着你会不会也喜欢吃。”温妤柔声道,说着还帮他?倒了茶水。
阮祺险些被呛住,心底越发古怪,只能点?头道谢。
花厅位置好,头顶有树荫密密遮着,内里几乎感觉不到闷热。
顾洵平静握着茶盏,圆桌对?面,母亲和兄长皆围着那人打转,表情热情关?切,仿佛是这世?间最和睦的景象。
昨日在神庙里发生的事?莫名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