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狂乱的跳,手心冒出黏腻的汗,她呆呆看着徐知秋,“知秋,你要做什么?”问出口的瞬间,心底已经有答案。
徐知秋抿唇,突然紧紧抱住她。
“娇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说过一定会救你出去,我不奢望你信我,可是……你再信我一次。”她说着自相矛盾的话,颤抖着一遍遍道歉,“娇颐,我错了,我真的后悔……对不起。”
盛娇颐也回抱她,细声安慰,“没关系的,知秋,我知道你有心就足够了。要是被四叔知道,他恐怕”
徐知秋似乎早知她会这么说,立刻反驳,“不会的,你放心。我阿爸上个月已经与贺四爷签了合同,要一起做马场生意,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你放心,我准备好说辞了。再说,就算怀疑到我头上,我死不承认,他又能怎么样。我不是那些无名小卒,他不能叫我凭空消失。”说罢,拉开些距离,看着她挑眉笑,“我可是徐家的二小姐啊,我阿爸不会让我出事的。”
不容拒绝,她掏出早准备好的小布包,塞进女孩手里。
“我记得你说过小时候有位玩得好的表哥,我托我大哥私下查过,他还活着,在南京开了家药材店,这些年与浦华商会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直一个人生活。这里有他地址,车票,还有一些钱。
娇颐,你先去南京投奔他,下个周,我大哥就去南京出差,这是早定好的行程,没有人会起疑心。你和你表哥这么多年没联系,他们没那么快查到。到时候我大哥去接你,咱俩一起回南洋,贺衍就算手眼通天,也插手不到那里。”
她说得信誓旦旦,叫人不得不动心,盛娇颐握紧那团布最后挣扎。
“盛娇颐!”徐知秋陡然厉色,抓紧她肩膀灌输,“你是个自由的人,没有人能关着你,没有人。”
一番话,既是坚定她,也是坚定自己。
“快,换衣服,待会我先和她出去,引开那两个人,你等我们走远了再出来。”
盛娇颐脑袋是麻木的,手脚自己动起来,利落剥干净了自己,套上陌生的衣服。徐知秋拉开帘子前,又一次回身抱住她。
“娇颐,对不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她躲在里面,听着外面徐知秋刻意的说笑声越来越远,揣紧布包走出去。下了二楼,小跑起来,越跑越快,跑出大楼,跑上街道,跳上一辆人力车。
“去火车站。”
“好嘞。”
颠簸之中,她频频回头搜寻。没有跑出来的男人,没有大呼小叫的声音,知秋成功骗过了他们。
她又一次经历了火车上的焦躁等待,又一次被查票的声音吓住,但是这一次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盛娇颐感觉自己等了一辈子那么久,一秒钟拉成了沧海桑田,她就快要变成另一个人,火车终于动起来。
我没有表妹 < 无欲则娇(民国 NP)(春眠药水)|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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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表妹 < 无欲则娇(民国 NP)(春眠药水)|PO18脸红心跳
我没有表妹
上一次到南京,她不过八岁。
那是她第一次来小姨家,也是第一次见到姨夫杜玄同与表哥杜康宜。记忆模糊得不像样子,她只记得姨夫特别温和,总是给她糖吃。比她大两岁的康宜表哥,有一张温润的脸,脾气很好,无论什么时候见到,都会听他挂着笑喊一声“小颐表妹”。
她隐约察觉姨夫很有些势力,似乎比娘亲家的瓜尔佳氏还要厉害些,所有人见到温和的姨夫都是低眉顺目的,得几句话便谢个不停。就连一向欢快肆意的娘亲,在小姨家时也格外守规矩。
后来,小姨固定一年两次来上海看望她和母亲,姨夫和表哥也会同行。
姨夫依旧有糖,表哥陪她放风筝、踢毽子也不嫌烦,还会帮她剥荔枝。在她玩累后递上绣着竹子的手帕,微笑说,“小颐表妹,吃点水果吧”。
盛娇颐深吸一口气,看着陌生的街道、人流,升腾起奇异的留恋。
她上了人力车,报出徐知秋给的地址。有冷风割她的脸,她却不觉疼,只有高兴。
到达药铺门口,盛娇颐突然胆怯起来。
康宜表哥现在什么样子了,他会记得她吗?会不会只有她还记得那些小时候的事?
她探头进去张望,打量柜台后面的瘦高人影。他头发短短的,穿灰色长衫,手握钢笔,趴在台面上刷刷写着什么,眉间似乎皱起几道褶,与她记忆中富贵闲适的小表哥不太一样。
她看得频繁,引起屋内人注意。男人停了笔,抬头看过来,因为逆光,他微微眯起了眼。
盛娇颐眼睛涨涨的,莫名确定这人就是他,出口的声音又细又抖,“康宜表哥?”
这声久远的称呼让男人有些困扰,眉间褶皱又蹙起来。盛娇颐上前一步,叫他看个清楚。
“康宜表哥,是我,小颐。”
男人露出些许恍然神色。盛娇颐一喜,浅浅笑意浓烈起来,又上前两步,伸出手等待他的接纳。
杜康宜的脸色却猛然变了,冷漠中还有不加掩饰的厌恶,他快步走出柜台,一把推开她。
“你来做什么?!还嫌害我们不够吗!”
他大声斥责,胸膛因为愤怒剧烈的起伏,两只手握成了拳,看向她的目光中只有刀光剑影,狠狠剜着她的脸。
盛娇颐被推得后退几步,后背撞上柜台,锥心的疼。可她顾不上这些,呆愣愣看着突然暴怒的男人,只觉那些话擦着耳朵飘过去,她硬是一个字也不懂。
“康宜表哥,你在说什么?”
男人愤怒的挥手,拳头险些落在她身上。
“谁是你表哥!你给我滚!滚!”说着,竟然用足了力将她推出去。
盛娇颐狠狠摔倒在地,脑袋嗡的一声便跟着花了眼,足足半分钟才缓过来。掌心被砂砾蹭破,渗出密密的血珠。她还是茫然,呆呆看向怒视他的男人。
“表哥,我是小颐啊。”
“闭嘴!”杜康宜五官扭曲,粗暴的打断她,身体抖如筛糠,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了,后背佝偻得厉害。
“我没有表妹,我没有表妹……”他念念有词,半颠半疯,越说越哽咽,竟似要哭。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