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没有发脾气,但语气却充满了耐人寻味的质问。九筒跟杠上花彼此对了个眼神,九筒才道:“小佛从不踏京都半步,这是小佛自己定的规矩。”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女人的表情,见女人嘴角勾起一道细微的弧度,似乎并不相信似的,但却点着头,不以为的样子,“回去跟陈半佛说,香江我会回去,不过不需要他的人送,我自己能回去,要我真死在京都,手里的那批货随便他处理。”还未等九筒跟杠上花反应过来,就看见女人那高跟鞋踩在一天下来约莫有两叁公分厚度的积雪上,但却见她步履轻盈,忽然间杠上花心里“咯噔”一声,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蔓延,杠上花便问:“不去管她?”九筒拧着眉,目光一直锁着前方那道纤细窈窕的背影,沉声道:“跟上她,要人在咱们眼皮底下出了事,我跟你回香江就只能住渔村的大通铺了!”曹添是开车来了,坐在副驾驶上望着此时正阖着眼的女人,便问道:“大小姐,咱们回去后是先回哪边?”实际上曹添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即使此时的张玫瑰与以前接触过的张玫瑰虽不似换了个人,但总觉得好像气质还是气势改变了,以前是张扬跋扈、自视甚高,现在虽依旧张扬但却多了几分压迫感。忽然间那双阖着的眼眸睁开,并未开灯的车内一双清幽的眸光打过去,仿佛一把利刃狠狠刺穿曹添,紧接着便听到她一如以往那样嘲讽道:“曹添,你是留在京都太久了,什么都要问我一遍的话,我这些年培养你有意义吗?”曹添心里的一颗石头逐渐的放松,眼下这样的张玫瑰才跟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女人重迭在一起,不过同时也在对方眼底瞧见了些许的冷笑,便知道自己方才那一番的试探完全被对方戳穿。曹添露出些许难堪笑意,这才将车子开向位于京都的某套别墅。而在他们离开大概几十分钟后,才发现会所门前唯独有一块地方刚清理过积雪,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眯着眼,只能打了一个电话。“老大,张玫瑰已经离开了,查了监控,九筒跟杠上花已经到了京都,我们晚了一步。”叁合会香江办公室这边,一个中层干部咬着牙咒骂几句才挂了电话,对着底下一众低头的下属,才冷笑道:“告诉夜猫,张玫瑰准备回来,这段时间陈半佛不在香江,届时洪山会坐镇的只有马叁爷,不管如何一定要把张玫瑰那女人弄到手!”

第252章百态

京都,观澜溪谷。九筒跟杠上花打车到了这传闻据说房价比起香江还要夸张的别墅区之一,能让这两人亲自走一趟且还风急火燎的赶过来的人还真不多。此时接近凌晨,这京都的雪今儿不知怎的是越下越大,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脸上就跟刮刀子似的,叫住惯了香江的两个人一时半会儿愣是没办法习惯这样寒冽的天气。此时也不知怎的,九筒忽然想到就在几个小时之前,站在会所门口只穿着单薄套裙的女人,同样是在香江从小长大的,为何那个女人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愣是一个寒颤都没打,反而是他们两个大男人跟条狗似的不住的瑟缩着肩膀。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就在九筒脑子里一闪而过,再仔细的他也不愿意去深究,一直到若干年后九筒才会想如果当初有仔细察觉,便能发现那会儿在自己眼前的张玫瑰,无论是站姿还是那一口标准却不带任何口音的普通话,都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细微的差别。张玫瑰本来就不是土生土养的香江本地人,虽然说得一口流利的粤语,可普通话却也极好,压根听不出半点儿香江口音。九筒缩着脖子,似乎这样就能让天上的飘雪少一点落入自己的后领口,但同时这样更显得人佝偻矮小。两个人踩在雪地上,朝着那本就大开的大门走去,一直到穿过前边的小院子才进入别墅。别墅里开着地暖,两个人进屋后终于伸展开四肢,不似在外头那样冷得不愿意动弹。前边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在泡着茶,穿着极简单的黑衬衫与灰色长裤,脸蛋一如既往的好看,但却不阴柔,手里握着一杯刚沏好的大红袍,另一只手里则拿着一份资料。微微露出的领口处悬着一块佛牌,贴着那健康的肤色,衬得那流畅明显的锁骨形状完美。九筒跟杠上花两个人立即低下头,比起在外人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两个人顿时拘谨不少。“小佛,张玫瑰跟曹添已经暂时回京都的住宅了,人就住在九鹿华府,张玫瑰说明天就回香江,但不让咱们的人跟着。”那喝着茶的姿势没有任何的改变,神色也极为淡漠,似乎一个张玫瑰并不足以叫他本人真的放在心上。就在九筒跟杠上花面面相觑,彼此都想要对方先开口的时候,忽然便听到一道介于中低音间的声线在前边响起,“今天下午四点叁十五分,京都机场附近发生一起油罐车与轿车相撞事故,司机在事故中当场身亡,九筒,我要你跟杠上花留在京都替我调查清楚这个司机的背景,他的生活、家人,以及出触过的所有人。”一杯喝了一半的大红袍放在茶几上,那双比起以往还要冷的黑眸打向两人,顿时叫两人一阵头皮发麻。“小佛,那张玫瑰那批货叁爷已经让我跟杠上花去处理了……”

“马叁那边我会通知的,你们尽管去办这件事。”男人站起来,随即才发现他个头很高,虽没有杠上花那种魁梧的身材,但身材修长精壮,尤其是肩宽窄腰,是一副绝顶的好身材。等男人一边捋着袖口一边拿起茶几上的腕表往门外走,才道:“你们今晚就留在这里休息吧,我下个月会回香江。这套别墅你们可以暂住。”待院子外响起车子发动的声响,杠上花才吁出一口气,便扭头对搭档道:“咩意思啊?让我们调查一个死咗的人?意思系从家人入手?”九筒撇了撇嘴,随即坐在沙发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还热着的茶水,喝了一口,果然醇香无比,是最上等的大红袍,但精神上却没有半分的松懈,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小佛不可能叫他们特意留在京都就为了调查一个司机,这里面应该还有更重要的因素。杠上花拿起桌子上的那一迭资料,里面是关于该司机的背调,甚至连家人跟日常工作中接触的各个人的资料都囊括其中。杠上花那张老实巴交的脸顿时溢出一抹兴味,“你说,要是办好了这件事,小佛那边会不会高看我们一眼?”九筒眯着眼,忽然冷笑道:“我只知道我跟你办不好这件事,能掉半条命!”另一侧京都机场上,一个修长的身材裹紧身上的黑色大衣,压低了鸭舌帽,脚步沉重的朝着登机口前进,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来送行的没有往日的狐朋狗友也没有家人,他抿着唇,手里攥着一张前往漂亮国的机票,此时此刻,他内心深处的某个东西早就崩塌,他也不知道这次离开是因为逃避还是因为要去重头开始。连续这边收到短信后才苦笑着跟身边的顾淮北道:“他走了,说要暂时去外边散散心,毕竟这次方家出事太突然,怕他也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我还以为他会因为关雎(顾笙)这件事冲动,没想到他比周诚冷静。”顾淮北忽然想到下午从会议室出来后,周诚沉着脸就离开,等晚上的时候才知道他当天晚上就去了协和医院,找到正在住院的萧瑟,直接在本人身上插了两刀,这件事闹得很大,但周家动用了很多关系,最后才让周诚降职处理,外加禁闭叁天的时间。“庄周呢?怎么没见?”连徐看向顾淮北。“好像回庄家处理一些事情,最近庄老爷子身体也不太好,他下午就回去了。”连徐点头,联想到下午传来的噩耗,顿时觉得世事无常,却也担心与关雎有关的几个人会为此失控,但似乎除了周诚外,其他人的好似并未“用情至深”,这倒是连徐乐于瞧见的,毕竟要真为一个将他们从头到尾都耍得团团转的女人要死要活的话,这似乎也太可笑了一些。侦察连宿舍外,狗蛋已经连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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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叁十圈,身上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湿,但仍然不知道尽头的疯狂奔跑,就连以往跟狗蛋关系不错的几个侦察连老兵想拦也拦不住,只能站在宿舍二楼走廊连连叹气,这孩子今晚上受啥刺激了?狗蛋喘着气,头仰着天,望着黑沉沉不断飘雪的夜空,忽然一阵低吟的咆哮,随即红着眼继续往前冲刺。今日,他只知道这世上爱他的至亲又少了一个。

第253章追悼会

京都静安殡仪馆,上午十点,此时这里正在举行一场追悼会。今天是距离上周二那场“意外”交通事故整整一周的时间,追悼会的选址特意在静安墓园这边,追悼会是军方安排的,叁百多平米的大厅内,前边摆放着“关雎”生前的黑白遗照,这是她在进入总部战区的时候留下的唯一一张证件照。站在大厅左侧的是关家的人,关长风跟两个儿子正跟提前过来的军部高层打着招呼,桑雨则神情“哀痛”似的在一侧抹泪,那张本就漂亮的脸虽然上了年纪但依旧风韵犹存,加之眼眶微红,任谁都看了楚楚可怜之态,还以为她与关雎的关系有多亲密,一旦有刚进来的人,桑雨便给来人递香。关洲忙着跟关长风趁着这次追悼会的机会与军方以及政界不少高层套近乎,在他们看来,失去了一个能在军部打通关系的关雎固然可惜,可毕竟不是在关家长大的,对于自己这个堂妹,关洲并未表现出太伤感的一面,反而极为镇定的忙着跟父亲利用这场追悼会结识更多的高层。另一侧的关鸠冷冷的看着父亲与兄长的所做作为,眼眸一闪而过冷光下是嘲讽的神色,此时他手里正夹着一根烟,这是用来招待追悼会的宾客的,毕竟距离追悼会还有一段时间,来的多数都是军部的人,军部的人多数都有抽烟的习惯,且只是一场中层军官追悼会,在没有任何媒体与对外曝光的情况下,心情沉闷的人们大多数犯烟瘾的时候会来上一口。关鸠从来不碰烟,但今天不知怎的就想抽,心里跟堵着石头似的,眼角的余光瞥过那大厅中央的黑白遗像,依旧是那样一张漂亮的脸,没有笑容的时候略显清冷,那张照片眼底仿佛没有光,黑洞洞的眼珠直视着场内的每一个人。关鸠一直不相信她死于一场意外,毕竟从关家得到消息到去认尸,再到看完整个事故的视频录像,虽然不可否认那辆油罐车一开始很像是失控造成的撞击,但一切都巧合得过于令人怀疑。即便是当事人的两个新兵蛋子也说油罐车早有预谋,但现场勘察出来的刹车印记以及司机的背调,军方没有得到任何线索,甚至在生前司机与关雎也从未见过面,更谈不上结怨。追悼会定在十点,但不到九点半的时候殡仪馆外边的停车场就停了不下四五十部轿车,原本本该容纳一百多人左右的追悼会愣是被挤得满满当当。为首正在上香的男人肩膀上扛着金松金星,且气质出众,尤其是一身呢子大衣下那一身笔挺的军装叫桑雨一下子不由得忘记继续哭泣,只怔怔的望着男人清冷的下颚以及滚动中透出慢慢禁欲气息的喉结。桑雨瞥了一眼方才男人在来宾名单上的签字,嘴里不由得低声念着“宋徵”。她没想到军部还有这样的男人,虽然关长风五十多岁的年纪包养得也算不错,至少身材没太走样,只是年纪毕竟上去了,脸上的沟壑跟日益往上的发际线依旧叫桑雨看着有些心烦,跟继子关洲的偷情虽然很刺激但关洲也并非桑雨一个女人,桑雨也心知肚明自己与关洲的关系迟早要结束,为此并未真的将感情放在关洲身上,此时眼下见到宋徵,桑雨心里一阵狂跳,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不仅是桑雨,就连关长风与关洲也暗暗惊诧,他们没想到关雎的追悼会居然会有中将出席,且这人据说还是战区参谋长,年纪不过四十出头,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定然不是等闲之辈。关长风刚要上去打好关系,又忽然瞥见萧北带着大儿子进入厅内,关长风与萧北以前曾见过几次面,知道萧家在军部的能耐,却是想不到萧北能在关雎的追悼会上露面,虽然萧北只是少将,但其萧家可是出过两个政治局常委,就现在依旧有人在九鼎位置上,萧家出现在这里对于关家来说意义重大。

萧寂手里捏着叁根香,神色冷峻,视线此时却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照片,忽然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最后一次她在耳边调笑的声音,于是忍不住手里稍微一用力,便听到身边一阵低呼。桑雨有些诧异的将重新点好的叁根香递给他,才听到对方低沉的嗓音说道:“不好意思。”“没事,这香比较细,不能捏得太紧。”萧寂将香插入后便转身站在萧北的一侧,从头至尾保持一个神色,并未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这人天生就该这么冷。连徐跟顾淮北低头抽烟,连徐将一根烟递给昨天刚从禁闭室出来的周诚,低声道:“萧家那边你小心点,一会儿我们参加完就走,你别再惹事。”周诚目光森冷的抬起头看了对面萧寂一眼,并未答应,连徐见状只能摇头,自从她没了后,周诚就跟魔怔似的。如今方饶也离开了京都,几个人的关系仿佛变了。此时将目光转向刚从前边跟几个军部高层打招呼回来的庄周。庄周今天意外的没抽烟,神色没有周诚那样的失魂落魄,但偶尔眼神在打量过场中央那张黑白照的时候会微微闪过些许讳莫如深。此时场内陆续来的都是军部的熟人,萧寂以及身边的封侯跟严伯松,还有刚出院不久一只手还被打着夹板的张楚跟不断扭头打量高层人物的郑凡。甚至在一个角落里站着一个个头接近两米的大块头,他神色落寞,双手紧紧攒成拳头,那张原本憨厚的脸庞却浮现着悲愤与伤痛。前往静安公墓的半山腰上,两辆黑色轿车前后行驶着。其中一辆上手里把玩着一对超过十年的核桃壳,清隽的脸上并未有任何的神色波动,只手指偶尔停下摩挲的动作,一边安静的听着前边开车的老李道:“顾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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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此前就在军队布局,这次咱们去,恐怕会打乱她生前的计划。”“老李,你最近话很多,是彻底的老了。”薄唇微抿,男人那宛如寒霜的眼神叫老李心里一阵叹气,却只能点头:“是啊,老了。”而另一辆车上,庄易一手捂着头,几日未曾入睡导致的偏头痛正在发作,自从联系不上她人后,庄易才辗转得知她出事,且花了整整五天的时间调查追踪,甚至恨不得将现场的那俱烧焦的尸体偷出来再检验一遍。他不信顾笙就这么轻易没了!山脚下,依旧穿着一身作训服,嘴唇干燥起皮,身上看着狼狈不已。就在一小时之前刚从近郊军用机场回来的乔小乔,红着一双眼,直接背着二十公斤重的背囊愣是走完了那一千多个台阶。

第254章该死

原本一水儿戎装的追悼会大厅忽然安静下来,眼前这个穿着黑色禅服的男人身后只跟着一个独眼老头,但却不知道为何这老头眼光虽然浑浊,但身上爆发出一种令人望而生怯的气势,而他与前边那年轻的黑袍的男人始终保持着半米的距离。关长风眉头紧蹙,朝桑雨使了个眼神,桑雨这边立即跟追悼会这边的一个工作人员上去,待递上名单后,却看见年轻人提笔写下一行漂亮的楷体。“沉十离?”桑雨嘴里轻声念着,但却未曾在追悼会的宾客名单中查到此人的名字,但见男人已经从另一个工作人员身边接过叁炷香,并未急着立即拜,反而端详着眼前那张照片,究竟此时心里是波澜四起亦或心如止水,也只有本人最清楚。高层之中关鸠倒是认出沉十离,因为他曾见过这年轻男人进出过红墙内,也曾见过他与最高首长一块儿在你南海紫轩阁内品茗。据说他是沉家后人,而沉家当年若没有因为那起假冤案的话,找就与如今的裴家平起平坐,更不可能沉十离流落到游走在黑白边缘的江湖,而裴修竹却能成为京都第一天太子爷,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存在。沉十离终于有了动作,叁根香稳稳的插入前边的香炉之内,就在他旋身的一刹那,只看见一身灰色呢子大衣的庄易迈着稳健的脚步迎风而来,身后同样跟着半步开外的李木。此时该来的人都来了,追悼会也到了时间,前边主持现场的司仪按照流程悼念起关于关雎本人的通篇事迹。沉十离身边就站着庄易,忽然听见庄易在身边轻声说道:“怎么,人没了才想到来追悼,生前的时候没见你对她有这般好?”沉十离仿若未曾听见,只阖着眼,似乎在思考着。这边庄易才忽然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这真是那丫头的计划,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有多敏感,即便她现在是关雎,你的出现只会给她添麻烦。”沉十离睫毛微眨,这才睁开眼,便道:“你已经调查出那具尸体不是她了么?”庄易眼神一沉,遂道:“不会是她。”

实际上这几日他一直想方设法找关系去检验那具遗体,但可惜军方这边严防死守,再加上当时那尸体面目全非,也只有提取部分人体组织才能检验,庄易还未曾能拿到手。就在司仪这边结束讲话后,作为军方的某个高层也开始讲话,这之后众人才开始鞠躬。等整场追悼会差不多结束后,庄易蓦地看见门外那张苍白的脸庞,下意识的皱着眉,还未开口便看见那人犹如矫健的猎豹冲上来,身边的李木明明已经很快的挡在庄易的前边,但依旧被乔小乔一拳砸在腹部,随即又直接反射他的胳膊,一记狠烈的膝踢,便将李木硬生生的钉在地上。等解决了李木之后才冲着庄易过去,爆发力极强且犹如杀红眼的乔小乔一改平日里那种玩世不恭,整个击杀的动作都是冲着对方最软肋的地方,一直到庄易被逼退好几步,小乔此时才将身上几十公斤的背囊往前一砸,整个人扑了上去,手里紧紧的拽着庄易的衣领,整个人骑在他身上,另一只手锁喉,脸色狰狞的低吼道:“当初在京都你有本事给我使绊子,怎么就没本事护着她?庄易,你就不配在她身边!”庄易望着眼前神色犹如受伤的困兽,小乔的眼底仿佛溢出深陷泥潭般的痛楚与挣扎,忽然心底“咯噔”,还未等他问出口,旁边的沉十离那转动核桃的手也蓦地因为他的低吼而停下。此时军部这边有人接了电话回来,才推开前边看热闹的几人,气急败坏的朝着另一边一大早就被派来维持现场秩序与安保的几个战士。“快,把乔小乔给我绑起来!”吼完后又冲着他质问:“乔小乔,你好样的啊,居然敢抢尸体,你他妈的能耐大了?你别以为你家老爷子还在就敢干出这种荒唐事,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那军官的话一出,其余人纷纷用震惊的目光看向对上犹如野兽一般的乔小乔,就连周诚也稍微回过神,皱着眉看着地上杀红眼的小乔。“是她?不可能!”沉十离弯下腰,一手也跟着紧紧扣住小乔的手腕,仅以他们叁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逼问。小乔冷笑一声,却依旧锁着庄易的喉咙,眼眶的血丝多得可怕,他花了叁十几个小时,从军演现场到火车再转军用飞机,再一路过来,甚至不惜违抗军演命令,从接到消息那一刻就过来了,他一开始也的确不相信会是顾笙,一直到他将尸体送到检验所。“沉十离,庄易,在京都你们都干什么去了,嗯?连个人都看不住,真他妈该死!”

第255章牙齿

小乔是在上午八点十五分闯入军部的,一个人单挑外边看守的七八个士兵,跟着他过来的还有几个从军演一块儿“逃回来”的兄弟。当小乔咬着牙将那焦黑的尸体搬上提前准备好的suv的时候,饶是见惯了大场面,且参加过多场秘密任务的几个老a也忍不住心里打颤,这可不光是一具尸体,方才他们不小心瞥见露出来的一双脚,都他妈的要烧成炭了,天知道他们老大怎么想的。但又想到能叫乔小乔不惜违抗军演命令回来的女人,一定是毕生挚爱,如今遭遇意外,只怕老大的心里痛苦万分,且就连见最后一面都遭到了重重阻碍,他们不得已之下才做出劫尸的计划。这个计划疯狂到令人头皮发麻,但却愿意一试!开车的大熊瞥了一眼坐在后排抱着尸体一直不发一言的老大,他跟副驾驶的另一个兄弟也保持同样的沉默,但大熊心里却不好受,因为他是第一次见向来意气风发,即便在执行任务中受重伤后依旧能叼着烟开玩笑的人变成这样一幅行尸走肉,此时此刻他紧抿着唇,唯有双手紧紧的抱着一具尸体,黑眸深沉,也不知道里面究竟酝酿的是痛还是悔。等车子进了检验所,大熊才朝着下车的小乔点头道:“老大,明天早上汇合,我跟老陶先去将追过来的那些人引开。”大熊这一路上车开得极快,但却没有闯过红灯,因为怕引起交警的注意,所以尽量也并未跟从导航走,反而是自己研究过地图后靠着惊人的记忆里故意绕路去的检验所。可惜半小时之后大熊他们这辆suv身后就跟着从军部追踪过来的十几辆军用吉普,当时在街上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场面堪比好莱坞的速度与激情。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大熊跟老陶互相苦笑着下车,在重重包围下最终被压着上了前边的一辆长丰猎豹。小乔去的这家检验所位于东城区,隶属于医科大的某个研究搜,当看见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闯入叁楼研究室的时候,正在准备明天实验材料的埌青略感诧异,此时他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握着手机,才玩味朝着电话那头问道:“你怎么笃定他会来我这小检验所。”电话那头的女人则笑着回答:“他们租的那辆车的导航,我让阿满找人改了,再加上几个路段设置的路障标志,你的检验所是他能去到的最近,也是唯一一家不属于军部下的。”埌青知道这女人向来手眼通天,京都就没有她办不到的事情,当然除了前段时间她在裴修竹那边吃了一次亏。挂了电话,埌青压住心里的兴趣,但还是故意拧着眉问乔小乔:“这是什么意思?”“替我检验一下,她上排牙齿倒数第叁根有没有动过手术的痕迹。”乔小乔双手抱着那具用白色布匹包裹的尸体着实吓到了不少一侧办公的实验室人员,脸上布满了惊恐与惊慌失措,甚至有的人开始想用手机报警,但却被埌青适时地拦了下来。“小胡,安排一间实验室。”意外的是埌青却答应了。这家检验所原本就是埌青做主,身为检验所副所长的埌青一发话,所有人便立即行动起来,很快就空出了一间试验所进行尸检。埌青动作熟练的带上手套以及做好整套消毒,便亲自进行初步尸检,但在开始之前却眼带兴味的看了一眼乔小乔,心里很快的笃定乔小乔绝不会是她近期的新欢,且看着年轻人对这副已经明显烧焦的女性尸体有某种强烈的感情,猜测着两人应该存在亲密关系。

埌青手指轻轻掰开尸体的嘴巴,探入,然后若有所思的只摩挲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这才脱掉手套。回头看向一直紧盯着自己神色凝肃的乔小乔,埌青动作轻然的摘下口罩,才淡声道:“第叁颗牙齿做过根管手术,且还有过填充的痕迹。”小乔眼眶蓦地一下子就红了,骤然深呼吸了一口气,遂走到埌青的面前,宛如一头即将要暴走的野兽,抿着唇面色逐渐晕染出冷戾之色。“你……没有骗我么?”埌青觉得眼前的人已经不能称为人,或许用野兽来说更合适,因为眸光之中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善与恶,似乎仅剩下的只有单纯的某种野生的蛮性。埌青虽觉得眼前穿着军装的男人压迫感十足,但还是转身重新戴上手套拿起其中一个手术镊子,然后动作迅速在尸体的嘴里略一用力,不过多时的功夫,一颗牙齿出现在镊子中。“你可以带去别的研究所检验,或许这样有你更信服的数据。”“不需要了,谢谢。”小乔将那颗牙齿紧紧的攒在掌心,随即又对埌青道:“一会儿会有人来取尸体,可能是军部的人,替我跟你们的工作人员说声抱歉,大概会给所里带来麻烦。”望着乔小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埌青又低头瞥了一眼那甚至辨认不出五官的尸体,忽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就在今早上凌晨,有人敲响了他位于环城小区的公寓,一个快递袋里装着的恰好是方才乔小乔拿走的那颗牙齿。听白玫说最近已经找到想要培养的孩子,据说与她还有血缘关系,也不知道她看上的人又是怎样的妖孽。殡仪馆内,沉十离扣着小乔的手腕不自觉地用力,甚至小乔那白皙的皮肤已经逐渐变得青紫,但小乔仿若早就失去了痛觉,抬起下巴,上面冒出的不少胡渣叫他整个人显得颓败不少,甚至眼里布满了可怕的血丝。“沉十离,她从未真正的属于过你吧,现在人没了,你也别装什么痴心人了,要真珍惜的话当初就没必要耍那些心眼,不过说到底,她的真心,你不配。”小乔冷笑着将手一甩,也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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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了对庄易的钳制。整个人松动着筋骨,才仰着头深呼吸了一把,也不去反抗一前一后将他压制的两个战士,眼底蔓出嘲讽。殡仪馆内混乱成一团,小乔的出现宛如平静的湖底掀起了一场不小巨浪,但依旧不足以形成海啸。小乔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张黑白遗像,忽然对身边压着自己的战士道:“战友,有烟吗?”两人战士面面相觑,压根不敢上去递烟,也不曾接话。就在这个时候,小乔眼帘下出现一双修长的手,上面捏着一根烟递了过来。抬眸,看见是那张曾经在演习战场上对峙时那个叫自己屡次吃亏且至今尚未分出胜负的对手。“不够的话还有。”庄周一手插兜,一边轻笑道。

第256章真真假假

殡仪馆外,一辆黑色的轿车内,曹添手握方向盘,他们车子停在这棵杉树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此时天空太久阴沉沉的,并未下雨但却一直飘着比昨天还大的雪。今日天气预报说的是雨夹雪,因此不一会儿地上就铺着一层薄薄的冰渣子,但很快那些冰渣子又化成了雪水,前边的青石地板上永远湿漉漉的。曹添是按照指示将车子开往静安公墓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他将车开到这地方,但车子四周只有隔着四五米一颗的杉树,一侧的则是大片大片整齐的墓碑,且不远处的山峰笼罩在一层白雾之中,车外除了雪水打在车窗上的轻微声响,甚至连鸟叫声或虫鸣声都未曾听过,配合着墓园的气氛的确有些诡秘。曹添眼角余光不知道第几次看向坐在后排当一直阖着眼看似在假寐的女人,见她一身黑色呢子大衣,里面同样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肩膀一侧,即便是睡着的时候也是一副静谧的美人图。虽然张玫瑰的美貌在香江圈子里一直是顶级的,但又因为玫瑰的行事作风过于浪荡与狂肆,且她的身世背景与犹如传奇一般的靠山往往盖过对她本人的兴趣。曹添第一次见到张玫瑰的时候也的确被其惊人的美貌折服过,但随着接触以及了解后,才觉得张玫瑰是那种如果不说话的时候就是惊世美人但但凡张嘴说话却又叫你对她的印象停留在花瓶之上。如果不是这样,她手里那批货张玫瑰便不会有想要转到东欧而不是转到东亚,毕竟东亚目前时局动荡,武器才是那边组织真正需要的。所以说张玫瑰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但也绝对算不上花瓶,只能说还没有能够将香江的关系彻底利用的手段罢了。这就是为何曹添这两年一直想要调回香江的缘故,与其待在鞭长莫及的京都,倒不如调回香江处理核心事务,且当初老佛爷走的时候可是承诺过,只要张玫瑰愿意,是可以屈居在陈半佛之下接管部分洪山会的事务的。早上八点半就抵达这儿,一直在这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曹添实在想不明白后面的女人为何没有第一时间返回香江,反而一连在京都待了快一周的时间。好在青峰帮跟叁合会追赶到京都人皆被九筒跟杠上花拦了下来,且这几日两人并未继续跟踪他们,似乎这两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处理,张玫瑰仿佛被暂时遗忘在了偌大的京都。正在以为今天一个上午即将在这样的诡谲沉默的气氛中度过的时候,曹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从不属于平常张玫瑰的慵懒语调,嗓音空谷似的悠远,仿佛没有多少真实情感。“下车后往前走大概一百米,左转殡仪馆,你进去给死者上柱香吧。”曹添被这一番话弄得莫名所以,但却没有违背她的话,开了门后也并未打伞,心里怀着疑虑按照她的说话果然在一百米处左转的地方找到了殡仪馆的位置,外边空地上停着几十辆汽车,显然里面那场追悼会来了不少人,且死去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毕竟曹添可是在不少打红的车牌号码,这些标红的车牌不是来自政府机要便是军部。当曹添走进去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诡异的气氛,整个会场上不见多少人脸上带着哀痛,仿佛面色各异,不过所幸的是并未有人阻止曹添进入,反而是桑雨身边的工作人员见到刚进来的人后便上去递了叁根香。曹添皱着眉接了过去,忽然便看见场外一抹略熟悉的身影,看着那修长的背影逐渐远去,曹添眉头微蹙,偏偏是记不起来那身影在哪里见过,但却极为肯定至少在哪里曾经见过这样一道背影。还未等曹添这边细想却只能回神给前边的“陌生人”拜祭,但在眼神接触到那黑白遗像的时候,眼皮蓦地一抖,两边太阳穴的青筋疯狂的跳动,曹添浑身的血液仿佛逆流似的。捏着香的手不下意识的捏紧了一些,疯狂吞咽着唾液,在为了不让人看出异样,依旧硬着头皮,朝着遗照上的女人鞠了叁次。“谢谢你这次来追悼会。”旁边一身黑色丧服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似的幽怨说道。曹添只轻轻颔首,只从嗓子眼里僵硬的挤出两个字。“节哀。”待她离开回到车内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方才一脚踏在前边的水窝里,裤腿居然已经湿了一片,但他压根来不及处理就坐上进了车内。此时才发现车后座的女人不再假寐,反而是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她视线一直落向远处,即便是曹添已经上车也依旧没转过头的打算。

曹添此时只觉得车内的空气一下子冷凝起来,即便是开着暖气也冷得刺骨。而女人眼神看着前边一排排的公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才听到她淡声道:“张玫瑰当初将你留在京都的确是大材小用了,说吧,我究竟是哪里露馅了让你怀疑上我?”女人此时才转过头,忽然露出一抹猜不透的笑意,曹添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一笑百媚生的错觉,这不是从前的张玫瑰能比的,她的侵略性是极慢的,悄无声息的,待察觉到的时候已为时已晚。曹添深呼吸一口气,才苦笑道:“张玫瑰抽烟的时候从来都是比较急切的吐烟而不是想你这样慢慢的吞吐,还有,她不喜欢吃猪肉,为了保持身材她常年吃的都是鸡胸肉,也从来不喝带糖分的任何饮料,高跟鞋从来都要超过十二公分,喜欢的裙装在膝盖以上。”顾笙眼底溢出些许诧异,曹添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便笑着承认:“我的确觊觎张玫瑰的美貌,毕竟在整个香江上层圈子里,就没有不想跟张玫瑰上床的男人。”大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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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需要刻意的试探,曹添继续道:“不否认的是你模仿张玫瑰的确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如果是外人大概不会怀疑的,我只是因为跟在她身边超过五年的时间,而且你要知道,一个男人觊觎一个女人的时候,往往一些细小的东西会把握得很准,甚至包括她在别的男人那里留下的安全套。”“张玫瑰死了,你似乎一点儿也不伤心?”曹添莞尔一笑,如实道:“伤心?我甚至与她不过是利益驱使的关系,我虽然喜欢她,但也不过是贪图肉体罢了,我更惋惜这世上从此少了一个尤物罢了,你敢相信么,即便是那些与她发生过关系的男人们在知道她没了后,也不过感慨从此少了一个能够打炮的对象,你可以说我绝情,但至少比起薄情来的好。”顾笙没吭声,手依旧搭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便道:“未来一段时间我需要你的协助,你不需要问我任何问题,也没有资格问,两年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部分公司股份。”曹添笑了笑,他知道比起已经死去的张玫瑰,实权跟利益对他更具吸引力一些。关于这个女人的身份他没深究,甚至不敢细想张玫瑰的死亡与这个女人有无直接联系。曹添握紧了方向盘,他表面上虽然镇定自若,但实际上手心早已渗出冷汗,他没想到张玫瑰会真的死了,而这世上还能有一个与她长得如此相似,甚至可以说能以假乱真的女人,还理所当然的取代了她的位置。与这个女人相处完全不若跟张玫瑰相处那样可以嬉笑敷衍而过,张玫瑰享受男人在自己身上那种占有觊觎的目光,但眼前的女人就仿佛不可亵玩似的,放弃伪装的她犹如一条安静蛰伏的竹叶青,含剧毒,出其不意的时候便能狠狠咬你一口。女人又问道:“你方才进去的时候,里面什么情况?”“来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军部的,我去的时候追悼会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嗯……对了,大厅一侧有个年轻的男人被两个士兵押着,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曹添一边说一边从后视镜观察女人的表情,却见她那张脸却依旧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忽然间听到女人才轻声道:“开车吧。”汽车缓缓驶出墓园,车窗是防窥视玻璃,另一辆吉普车从他们右车道驶过,里面坐着的是阖着眸的乔小乔。又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过,里面开车的男人俊美的脸庞沉如水,后座的连徐忍不住问:“你跟乔小乔倒是惺惺相惜,要是他这次被扒了这身军装倒挺可惜的。”副驾驶的顾淮北闻言笑道:“哪儿那么容易,那是乔怀生的孙子,等着瞧吧,这身军装除非他自己不乐意穿了,否则扒不下。”这一席话倒是叫连徐一阵感慨,乔小乔闯了祸倒没事,但方饶那身军装脱得是真憋屈……开车的曹添开出墓园后,忽然听到身后的女人捂着下巴的手又抚上右侧脸颊,忽然道:“去唐山路的泊美口腔医院,我去补个牙。”

第257章陈半佛是有多丑

香江,盛都花园,作为尖沙咀附地价最高的高档公寓小区,这里是向来是香江顶级艺人以及富豪扎堆购置地产地方。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进小区,门口的安保见状赶紧利落的上前查看来人,待看见摇下车窗的那张脸后便立即放行,作为这块高档小区的保安,先行条件便是要有人过于常人的记忆里,必须在上岗的程依旧是一身黑色西装打扮,彼时六月的香江已经逐渐进入闷热的气温,但他穿着这长袖进入电梯的时候却不见额上挂着汗水,一只手搭在前边西装的扣子上,另一只手四只手指并拢,大拇指略微朝掌心内扣,这向来是经过长期训练的退役军人才有的习惯动作。章程,前特种兵出身,从军超过十年的时间,退役两年,时年叁十一岁,此时前往的是雇主的私人宅地按下门铃之后,便听到清脆的电子落锁的声音,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百多平的客厅。盛都花园每套房子的面积在叁百平以上,房内分别有四间房以上,更甚的住宅内还有私人游泳池,光是一个月的物业费就高达近万元,名副其实的高档小区。章程与平时一样不发一言的站在客厅一侧,而在他对面刚起床的女主人身穿一件朱红色的睡裙,外头罩着黑色薄纱,此时正坐在客厅内喝清晨的程也开始汇报最近的情况。“曹添最近已经成功截掉了叁合会的一笔生意,而且他那个私生子最近在办理出国手续。”“毕竟是他的软肋,他自然不想一直暴露在香江,你去给他一笔钱,再替他安排好他小孩的出国手续吧。”章程微微颔首,“鹰国那边的学校已经联系过了,那边也有我们的人,只要在我们的监视下,曹添在香江依旧能安分守己。”“要适当给点甜头,毕竟人的野心是无限的,在全部满足之前依旧跟吸血虫似的无法餍足。”女人换了一个姿势,开始拿起茶几上的化妆包,只是简单的给自己画了眉毛跟眼线,再涂了口红,原本整个清冷的脸庞一下子就变得极具侵略性起来。章程递过去一个信封,淡声道:“领导最近很关心你,这是给你寄过来的信。”顾笙点头,接过信的那一刻眼底有柔和的光闪过,但也紧紧只是一瞬间而已,拆开信件,里面只简单写了一句话。“一切如常安好,甚是挂念。”章程便是作为父亲的担忧特意动用关系派到自己身边的人,章程自从退伍之后便无人知道他的去向,对于这位曾经被称为内蒙章老虎的兵王也仅有少数人知晓他的势力与手段,毕竟退伍之前他也仅做到副连长的位置,这也就是为何不到叁十章程便要离开部队。

章程与顾家的关系要追溯到顾家老爷子这边,基本上章程的个人信息被抹除得干干净净,即便查到章程在部队待过,也绝对不会查到与顾家的关系。信件看完之后很快便被烧掉,即便字迹已经做了处理,但这两年每一步都行走在悬崖上,她不希望留下任何的把柄。“后天是张驰真逝世十周年,洪山会的骨干们已经包下整层鸿途酒店,届时整个帮会的中层都会参与,预计有叁千多人左右,陈半佛也已经确定会出席。”“消息靠谱吗?毕竟陈半佛从来不曾在公开场露面,咱们之前追踪了半年都没能搞到一张照片,反而因此失去了在洪山会的话语权,他是长得多难堪,才会不敢见人。”顾笙开玩笑的站起来走至阳台上,拿起水壶开始给自己近期养的几盆兰花浇水。身后的章程望着正在浇花的女人,一头乌黑的秀发与所露出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黑一白,就仿佛在她身上呈现的两个极端的性格。对外的放荡与长袖善舞的张玫瑰,对内的清冷薄情的顾笙。章程目光落向女人,犹豫片刻又道:“明天是关雎的两周年忌日。”女人浇花的动作略有骤停,但脸色上却不见丝毫的异色,这几年她的心境仿佛淬炼得百毒不侵似的,毕竟当初刚到香江的时候就吃了不少的苦头,玫瑰并不似表面上那样的光鲜亮丽,在香江觊觎她的人很多,同时想要张驰真女儿命的女人很多,更遑论她手里还抓着金牙当初留下的那批货。“老顾应该会一如既往的去吧。”“领导会去的,毕竟是唯一的独女,不过……前段时间,依旧有几股势力在追查当初的事故。”“是吗,还没死心吗?”顾笙浇完花,又细心的按照花店老板说的给兰花打理底下的土壤。兰花极为娇贵,这也就表示需要它日常需要养花人精心呵护,否则不容易存活,而她不愿意成为那娇贵的兰花,但她也并非坚韧的野草,如今的自己身不由己,亦或者说在这两年里,她已不知道是变成了张玫瑰还是说羡慕起张玫瑰那样洒脱的性子。可惜了,如若不是当初张玫瑰做了冤死鬼,或许她依旧是香江最娇贵的那朵玫瑰。“小姐,下周张驰真的忌日,可能咱们要跟陈半佛第一次见面了,他这个人,你要小心。”顾笙听闻只是笑着说:“挺好的,我倒想知道,被誉为香江狠人的陈半佛到底是何许人也。”:p○18red「red」

第258章安分点

上午十点五十分,世纪花园别墅区内,钟家一如往常的进行着一日的工作,这栋几千平的叁层别墅里,位于香江最顶级的别墅群之一的环海附近。外面花园里几个仆人正在打理草坪,一边闲聊着昨晚上男主人带回来的新欢。“那是蔡晓环吧,长得比电视上要靓多了。”·“女明星随随便便一晚上都能挣上百万,有的是钱保养跟美商,你以为能跟咱们一样吗,就是不知道这次能多久,上次电视台那个燕子好像才半个月就分手了,当初带着她去各种饭局,狗仔都在报道她是公认的情妇了。”叁十几的女仆言语中带着些许不屑,手里拿着工具正在修整枝叶。另一个稍微年轻满脸雀斑的女仆拿起小铲子正在松土,仰着头望了一眼才刚上午就火辣的太阳,忍不住抱怨:“你说太太心也太大了,还真能对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成双成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哦?”“死蠢,你懂个屁,人家两夫妻玩得花,太太那边多少相好,内地那边不是还养着一个小鲜肉吗,上次来香江给某品牌站台,真人又高又帅,脸蛋又好看。”雀斑女仆露出不置可否的继续铲土,撇着嘴哼道:“帅有屁用,现在这个蔡晓环都登堂入室了,这还是先生第一次带女人返家,太太要是再没有点危机感,这地位迟早不保,人家在外面叫她一声‘钟太太’是因为她现在还是总督的新妇,这要是跟先生闹到离婚,她离开钟家还算什么呢。”两个人正聊着,忽然瞥见对面游泳池里一个曼妙的身影正从水里游上来,女人四肢修长,脸蛋艳丽,这两年受到英皇公司立捧,已经接连在好几部电视剧中担任女一号,据说前段时间参加了内地某个大导演制作的古装电影,一下子就担任女二号,仅次于内地影后在剧中戏份极重。蔡晓环本就是港姐出身,身材极佳,在与钟誊交往之前还曾与盛大集团次子交往过,又接连与玩具大亨传出共度赌城叁天叁夜的艳闻,但这些依旧阻挡不了她身边众多的追求者。钟家别墅的女主人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回来过,夫妻二人即使是见面也仅有在钟家家族聚会的时候才会合体现身,婚姻关系据说找就名存实亡,两人虽说各玩各的,但至少不会被媒体抓到,但不知为何,今年叁月份开始,钟誊就频频别爆出与各种女性出入酒店以及私人住宅等消息。蔡晓环拿起浴巾只在腰部围着便转身上楼冲洗,等下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一件紫色包臀裙,将她姣好的身段衬得前凸后翘。忽然瞧见底下几个钟家的仆人急匆匆的朝着大门走去,还听见其中一个人道:“太太回来了,赶紧叫张婶去厨房准备,太太最中意喝的蜜桃乌龙也快去泡,先生还在睡觉?不行,赶紧叫醒。”一个仆人匆忙的上楼,在看见蔡晓环的时候还略有些诧异,但神色之中闪过些许不屑,只简单喊了一句“蔡小姐”就朝着钟誊的房间走。

院子里看见一抹宝蓝色的身影正在移动,蔡晓环听过张玫瑰的名号,但却没见过本人,只知道钟家女主人常年不在,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过女主人的气息了,所以她才会最近动了心思,想着将钟誊当做自己最后一个跳板,毕竟过了今年她就叁十叁了,再不想办法找个好靠山,等更多小花涌出来的时候,她就失去了现在的优势。女人手里拎的是最新款的爱马仕,穿着宝蓝色的高奢套裙,款式很简单,但女人却穿出了自己的风格,干净干练,又不乏优雅。她脸上挂着墨镜,一直到脚步略匆忙,但走至楼梯拐角后却故意放慢速度的钟誊出现,女人从头至尾都没有抬起过头看一眼,只赞了一声:“这茶好喝,不过下次冰块别放太多。”“阿誊,你没跟我说你太太今日回来。”蔡晓环先发制人,似笑非笑的看了钟誊一眼。钟誊脸上浮现出些许歉意,“抱歉,我也不知道她回来,我下去同她谈,你乖,先回房间等我。”蔡晓环笑了笑,倒是很听话的转身上楼,但实际上却没走远,反而站在二楼朝下望这两人的互动,她倒是很有兴趣见识这钟家的儿媳妇,也被传闻背后靠着整个洪山会的女人。“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以后回来要提前联系我吗?”钟誊看见女人翘着二郎腿,一副悠闲的模样,心里就逐渐冒火,他真想不通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个女人,除了脸,这种草包女人,不管是脾气还是性格简直不能再糟。摘掉脸上的墨镜,那张曾经叫钟誊五迷叁道,但此时看见却极为厌烦的脸庞出现在眼帘下,便听对面淡声道:“下周我爸爸的忌日,鸿途酒店会摆酒,你跟我一起去。”“就这件事?”钟誊不满的皱着眉,有些指责这件事为何不能用电话通知,非要特意过来。但忽然见对面的人放下茶杯,她站起来的时候还伴随着一股香风,但却不似以前用的那种香水,反而换成了稍微淡一些的。她那张无论如何看都挑不出瑕疵的脸庞对准他,纤纤手指却在下一刻忽然拧着他的下巴,钟誊厌恶的想要扭头,却赫然发现自己脑袋丝毫动弹不得,就仿佛她手指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最近你安分一点,因为你的关系公司的股市跌了不少,我不知道你在女人身上花了多少钱,但要是让我知道你做出损害公司利益的事,不管你爹地还是不是总督,迟早会被人拉下来。”说完抬起头看了一眼上面偷懒的蔡晓环,蔡晓环吓得猛地后退一步,因为那女人的眼神仿佛毒蛇,叫她莫名的就生了惧意。

第259章线下不吃鸡

十一点叁十分并不是钟家的午饭时间,准确来说钟家还保持着老派作风,源自于钟誊的父亲是虽然拥有四分之一的鹰国血统,但自小却跟随母亲生活,每日早晨七点过早,中午十二点午饭,傍晚六点晚饭,一旦过了晚上七点那是绝对不允许在客厅用餐。那原本优异的欧洲人的血统到了钟誊的身份却丝毫不剩,钟誊不如他总督父亲那般拥有一米八几的个头,反而只有一米七左右,长相尚且端正,但因长期在个公司处理业务加上应酬众多,因此叁十以后身材上虽然四肢依旧纤细,唯有肚子略显中年男人的富态,穿着衣服的时候还好,但脱了衣服后的样子却有些不忍直视。饭桌上摆放着五菜一汤,鱼翅捞饭、烤鸡叉烧双拼、蒜蓉空心菜、脆皮烧猪肉、萝卜炖牛腩、最后一道老鸭汤。钟家有专门的后厨,光是从星级酒店雇佣来的厨子就有叁名,所以不到一个小时内能准备这么多菜品,后厨方才同时叁个灶同时开火,后厨忙得热火朝天,客厅里的两男一女却以极为诡异的气氛在相处。蔡晓环是顾笙喊下来,她不介意自己与“丈夫”的情人共处一室,更不介意叁个人共同上桌用餐。这是蔡晓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这位在香江白的圈子里被誉为“无脑花瓶”,在黑道圈子里却被称作“母螳螂”的张玫瑰。混娱乐圈的蔡晓环可见过太多的美女,她本就美人胚子,今年有幸参加内地一个活动的时候唯一叫她因为美貌感叹的还是被称作颜值天花板的的鲍馨,除此之外能叫蔡晓环承认的天然美人不多,即便是娱乐圈好几个被以颜值出圈的女星基本上都是后天没人,只是因为美商高且变化小而没怎么被人爆料而已。但顾笙那张浑然天成没有带有任何美商痕迹的脸庞仍叫蔡晓环一眼惊艳,不由得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斜对面正在喝红酒的男人。这么一个大美女放在家里,钟誊居然还有心情在外边沾花惹草,这再次证明两人的父亲关系名存实亡并非是空穴来风。“后天老佛爷的忌日非到场不行?我差人送上一份厚礼不就行了,去年也是如此。”钟誊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穿着一身睡袍,衣服也没换,与平日在镁光灯下那温润儒雅的模样大相径庭,反而眼窝深陷,眼睛底下的青黑透出他这些年酒池肉林的放纵。顾笙给自己盛了一碗老鸭汤,舀了一口品尝,味道浓郁,便不由得多喝了一些,随即才用纸巾擦拭嘴角,含着笑意的眼神睇向钟誊,也不在乎对方满脸的不耐。“今年不同,陈半佛也在,你要不想我倒可以叫玛丽医院给你开一张的病例,不过,你接下来一段时间可就没办法在媒体面前露面,月底亚洲国际的剪彩仪式怕是也得缺席。”钟誊一听到“陈半佛”的名字眼皮子不由得跳了一下,他虽然没能见过陈半佛,但这个名字在圈内的影响力不谓不大,毕竟当年能从张驰真手里接过整个洪山会后不仅没别青峰帮与叁合会联手吃掉,反而还将洪山会的势力做大,这些年隐隐压过两派一头,最重要的是,如今香江最大的货运行业可是被整个洪山会抓在手里,且每年做慈善洪山会可是独占一头,即便是这样的大形势下洪山会依旧能过拓大市场,就足以看出陈半佛的手段。还记得去年那位曾经扬言要将陈半佛赶出香江的商界巨鳄忽然被爆出偷税以及非法私募的丑闻,甚至于底下公司的产业链也接连被爆出非法cao作,导致一夜之间股份下跌至最低点,损失高达上百亿,甚至最后失踪许久的本人还被人发现卷入当地一起恶性斗殴事件,被人连捅十几刀毙命街头。“陈半佛要来?消息靠谱?”钟誊皱着眉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顾笙没回答的打算,信与否于她而言都不太重要,本来钟誊也不过是她在香江的一个挡板而已。钟誊最恨的就是她这种目中无人的样子,不管是刚结婚那阵子逐渐暴露出的骄横本性,还是这两年越发瞧不起人的高高在上,都打小儿含着金汤匙出身的钟誊感觉到了被人狠狠踩一脚的感觉,尤其这个人还是他妻子,现在外界虽传闻她张玫瑰是个花瓶,但整个钟家更被传早就走了下坡路,如果不是因为张玫瑰背后的洪山会跟陈半佛,两年前他爸早就从香江总督的位置卸任。但实际上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钟誊听说张玫瑰与那陈半佛的关系不清不楚,当初她之所以嫁入钟家也完全是陈半佛在背后授意,而即便是成为了钟家的儿媳妇,她与那神秘的陈半佛依旧保持着不为人知的龌龊关系。想到这胸口一阵窝火,他自己至少是光明正大的找新欢,但她这几年表面上流连于各种男人之中,但实际上她背后的那位始终未曾浮出水面。狠狠吞咽了一口红酒,钟誊才点着头笑得莫名的阴恻恻。“行,我去,到时候你把请帖给我,你作为洪山会的大小姐,不会没有吧?”顾笙点头,随即站起来,依旧我行我素,这才别人眼中甚至成为了一种骄横无礼。

“那下周给你帖子。”目送着她的背影,钟誊眯着眼忽然将手里的红酒杯朝着角落砸去,吓得蔡晓环当下环抱着胸口,但很快却又柔声道:“不生气不生气,你说的么,她也不过是背后靠着一个洪山会,一个黑社会而已,迟早要玩完的。”钟誊默不作声,只垂着眼,淡声道:“你不懂,只是个黑社会就好了,主要是陈半佛这人!”蔡晓环心里不屑,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便站起来也跟着往楼上走,一边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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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我下午还有个合同要谈,我先换衣服走了,晚上再陪埋你吃饭。”钟誊怀疑的眼神射过去,下意识问道:“不会是约会哪个野男人吧?”蔡晓环一怔,下一刻便笑得跟朵花似的,她一点儿也不介意男人的疑心,有时候越是多疑的男人越是说明他对自己占有欲很强,为此眨着眼媚笑:“你要是怀疑,你派人跟踪我咯,看看我同埋谁约会。钟誊当然不会真的派人,他很清楚想要抓住蔡晓环这种女人不能着急,为此便不再作声。而一小时后蔡晓环开着钟誊给她买的那辆玛莎拉蒂,跟着经纪人一块到了港湾附近的高级酒店餐厅,可惜要等的人并未准时抵达。与此同时,香江国际机场,一个穿着黑衬衫灰西裤,身材细长精壮的男人手肘里挂着一件西装外套,领口并未打领带反而略露出些许锁骨的位置。男人走出机场门口,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透过黑色的墨镜,一切似乎都蒙着一层阴影。此时一辆出租车开至跟前,司机喊道:“先生,要不要坐车?”“谢谢,有人来接我。”男人开口却是完全不带任何香江口音的流畅普通话。看见出租车离开后,男人一手插在裤兜上,一边很有耐心的等着要来接自己的人。此时忽然一辆白色宝马又开至跟前,这次摇下车窗的是一个打扮热辣穿着吊带裙的女郎。“靓仔,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女人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着男人,这男人她方才就注意到了,身材绝佳,个头至少一米八五以上,腰窄腿长,最主要是浑身透着风流不羁的气息,即便是戴着墨镜也有一股浪荡的气息,她混迹多年的夜店,自然知道这种男人绝非是那种死古板,所以才打算主动出击。谁知道男人嘴角微扬,那好看的下半张瞬间叫女人忽然想到了某些事情,一下子心跳加速起来。可下一刻男人却略轻挑的语气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吃鸡,线上吃鸡可以,线下的,你这种水准的还达不到我的要求。”“七线!给老娘扑街啊你!”女郎口吐芬芳,愤懑的摇上车窗,宝马留下一股子尾气极消失在男人的眼帘。男人倒无所谓的似的拿起手机,瞥了一眼时间,下午叁点,已经迟到二十分钟。

第260章香江第一美人

蔡晓环等的人是环球影业的亚洲区业务部副总,今日是在之前某个认识的金主通过牵线搭上此人的,恰好此人也看过蔡晓环参演一部电视剧,对蔡晓环有兴许兴趣,再加上最近蔡晓环与总督儿子的那些绯闻,圈子里也有不少人开始套近乎,毕竟谁都很清楚钟誊跟他妻子之间压根就是豪门的利益互换,蔡晓环此时才是钟誊的心尖人。本来约好的下午叁点见面,但蔡晓环同经纪人等了将近半小时都没见人影,一直到经纪人耐不住性子给对方去了电话,才知道这环球影业的副总目前正在酒店包厢里参加另一场饭局,好像是同其他公司好几个高层一块儿给某个大人物接风洗尘。蔡晓环在香江也算是颇有地位的小花了,至少在香江这块的人脉跟资源她是不需要担心的,也从未被男人放过鸽子,向来被金主们捧在手心里,眼下遭遇这样的情况也直接将不满写在了脸上。“阿环,要不你先在这等一阵,我去看看包厢里面什么情况。”蔡晓环的经纪人叫做大左,年近四十,先前曾经待过刘子龙跟腾飞这种影帝级的大咖,一直到签约蔡晓环后就一直担任蔡晓环的经纪人兼工作室的合伙人,人脉跟手段都很厉害,先前蔡晓环的很多电影资源都是大左替她撕来的。大左离开约莫十来分钟,等再次出现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意,对她笑道:“亚宇公司的陈总跟顺非集团的刘董都在包厢内,要请我们过去坐一下。”蔡晓环拧着眉抬起头,只淡声问了一句:“合作不谈了?”“今天包厢内有重要的客人,几个老总上赶着敬酒,你要进去陪一下,就场面功夫做足了,给几个老总一点面子,【诺言】那块女二的角色我看跑不了,况且,你试试能不能拿下今晚上那位大佬,据说在内地还有在海外的公司做得很大,但具体背景我还没套出来,但肯定是资本圈的。”蔡晓环眼底有些许不以为然,但当听说在酒局上那个大佬接连拒绝了几个老总敬酒,那些老总不仅没恼反而还依旧上赶着巴结的姿态挺让她诧异,毕竟之前跟着钟誊参加一些私下饭局的时候,面对钟誊这个香江总督儿子,其他人虽然想套近乎也没表现出太谄媚的模样,甚至从钟誊这里拿到的一些资源都不过是几个内地电影的特别出演角色而已。踩着高跟鞋跟着经纪人推开包厢的门,里面除了一股烟酒味外还有很浓的男人的古龙水味,不过很快一个与其他人气质都格格不入的男人一下子跃入蔡晓环的眼帘。男人个头很高,黑色长袖衬衫卷起露出一截很有力量感的手肘,手里没拿烟也没拿酒杯,表面上侧着头笑着倾听隔壁老总的话,但实际上偶尔垂眸点着手机屏幕。他隔壁的座位是空着的,很明显是给蔡晓环留着。见到香江这位着名的女明星,其他老总眼底虽然有惊艳,但也压了回去,面对绝对的利益诱惑面前,美女似乎只能往后排了。蔡晓环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过分的年轻,也就叁十不到,留着清爽的短发,侧脸的线条十分立体,尤其是鼻梁高挺,薄唇多情而不会刻薄,是个很英俊的男人。蔡晓环发现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点的屏幕赫然是一款射击游戏界面。在这种私下场合也不是说不能玩游戏,

但与身边这一群四五十岁的商界大佬们的私下聚会里,男人却置若罔闻的分心打游戏,这似乎有些显得奇怪,可见身边的人却没有一个对此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反而言语中小心谨慎,似乎都在刻意顺着男人的话走。不过到底是酒过五巡,有几个人依旧是喝高了一些,其中亚宇公司的陈总吞云吐雾道:“方总,你是不知道,我们香江哪里都好,但最出名的还是夜生活跟美女,譬如你身边坐着的这位可是当下香江最红的一线女星蔡晓环小姐,你看她长得多正,不是我们吹,这样的美女即便是放在内地,你也找不出超过五个这款的女明星!”这边包厢内在对香江美女评头论足的同时,香江某处几千亩面积的私人机场上,一辆私人客机缓缓降落在跑道。只穿着最深灰色真丝衬衫的男人压低了鸭舌帽,身后并未跟其他人,反而是在不远处停机坪上,叁两黑色轿车等候许久。马叁爷眯着眼,冷厉的眼神沉下,一把将嘴里叼着的烟扯掉,随意的从指尖弹走后才迎了上去,毕恭毕敬似的喊了一句“小佛”“嗯”陈半佛微颔首,忽然又瞧见马叁爷身边的一个助手一脸紧张的上前,这人是马叁爷的心腹,曾经跟着马叁爷见过几次陈半佛,但依旧止不住紧张,但一想到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于是只能赶紧低声道:“叁合会那边的人好像跟踪了大小姐,打算在酒店绑人,阿九传来的消息,就在刚刚叁合会带了一批人过去。”马叁爷一怔,便狐疑道:“大小姐现在不应该在澳洲吗?”“昨天下午就回来了,好像是曹添偷偷接回来的,今天我们才刚知道。”马叁爷太阳穴青筋暴起,忍不住骂起心腹,虽然洪山会对张玫瑰称不上忠心,但毕竟她也算是老佛爷的独女,加上洪山会一批老家伙还抱着要让大小姐上位的念头,以及至今小佛爷暧昧不明的态度,如今洪山会谁也不敢对张玫瑰不敬,一旦张玫瑰落入青峰帮跟叁合会等其他势力的手里,那就等同于在挑衅整个洪山会,为了保住洪山会的颜面,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张玫瑰出事。而与蔡晓环同一个酒店同一层的某间包厢内,一群上层社会因为被各种琐碎事情压得喘不过气的女人正在寻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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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乐,顾笙手里捏着一张发轻飘飘的扔了出去,对面立即喊了一句,“呀,怎么打这张!”而另外一个还在码牌的太太则冷冷瞪了前边几个正在扭动身躯的男人,骂道:“我说可以停下来了?继续扭,钢管舞会不会跳,真是没用!”而坐在顾笙隔壁的女人笑着打出一张牌,便笑着问:“玫瑰啊,最近见你对男人都没怎么有兴趣,不会是吃腻了吧?”这话刚落下,其他人或是好奇或是好整以暇的眼神就全落在她身上,毕竟整个香江谁不知道张玫瑰的大名在外,这是个离开男人就跟鱼离开了水的一样的女人,这几年来身边就没少过男人,香江第一交际花不是浪得虚名的。

第261章粉墨登场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钟誊有些无趣的低头看手机消息,忙着给他那些莺莺燕燕们发情话。他们车子抵达鸿途酒店的时候,停车场上已经停着不少豪车,甚至还有几个洪山会的小弟在停车场上放哨。因为这场忌日宴上邀请的除了内部人员外,其余都是老佛爷生前关系匪浅的老友,且目前都是在各个领域的大佬,所以整个宴会的安保十分的严格,即便是拿着邀请帖,即便是如今身为老佛爷的女儿,顾笙依旧要接受超过叁重关卡,停车场程这边很自觉的站在东南角一侧,这里绝大部分都是各位大佬带来的保镖暂时休息的地方,虽是忌日宴,但等级分层还是十分的明显。作为老佛爷唯一的女儿跟女婿,顾笙一出场自然就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手里捏着叁根香,起先是毕恭毕敬的给前边那张半米大的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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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张驰真长得一点儿不像张玫瑰,如若要挑出相似之处大概便只有那双眼睛,那双与老顾一样都是略上挑的眼尾,依旧能窥出其年轻时候的风流。不过在忌日宴上却没看见一直活在传闻中的陈半佛,不知道这男人是因其他事耽搁还是刻意压轴给大家下马威,总之迟迟未倒,但未曾有人敢有所微词,毕竟陈半佛在洪山会的地位众人心里有数,如果不是陈半佛,洪山会迟早要玩完。这边洪山会的几个老骨干已经上前跟顾笙攀谈起来,这几个年过七旬的老家伙都是当年跟着张驰真打江山的人,且还是坚定的“保皇派”,也就是所谓更看重老佛爷的血缘子嗣,当然了,这其中有多少自己的私心很难说,毕竟掌控一个草包花瓶总好过被一条毒蛇反噬。“陈半佛前两日替你解决了叁合会的人?”其中一个老骨干拄着拐杖,年逾八十,但依旧人老心不死,分明已经退居二线,但依旧想着当年与张驰真打天下的种种过往,也是这些年最反对陈半佛完全接管洪山会的其中一人。顾笙淡笑道:“戴老,我如今势单力薄,斗不过人家啦。”戴老冷哼一声,“白眼狼一个,迟早要反噬,还以为整个香江是他的么,我跟老佛爷打天下的时候,他人都没打娘胎出生,现在倒好,这些年以为做了几件大事,就想着吞了整个帮会,胃口不小,真不怕阴沟里翻船!”这边戴老话音刚落,原本还嘈杂的大厅忽然间跟没了声似的。这气氛更像是风平浪静的湖泊里投入了一颗核弹,顿时炸得风浪四起。在洪山会向来地位不轻甚至眼高于顶的马叁爷此时却毕恭毕敬的落了半步跟在为首的男人身侧。男人只穿着一套简洁的深灰色西装,一边走一边跟身边的马叁爷谈笑风生似的,脸上挂着好整以暇的笑意,脸上绝无因为今日是老佛爷的忌日宴就故意板着脸的惺惺作态,反而恣意洒脱,仿佛周边的一切皆对男人而言不过尔尔。这节骨眼甚至不需要身边的任何人去提点这人便是名动香江的“陈半佛”,因为他的出场注定了成为今日所有人心里的一根刺。顾笙此时所在的位置并不明显,她在祭拜过后便退至稍微靠角落的位置,一来是疲于应酬那些所谓“保皇派”的谆谆教诲,一边是想暗中观察今日到场的所有人。不过她那乐于在这样的场合打交道以拓展人脉的丈夫却是穿梭在不同的人中,与他们谈笑风生,即便明知道对方是黑社会,但依旧谈得起劲儿。钟誊手里甚至拿着一杯香槟过来,一般忌日宴仪式后基本上跟一般的宴会差不多,明面上的任务是给已故之人祭拜,但实际上私下却都在忙着拉拢各自的人脉关系。“长得倒是人模人样拉,不过你们洪山会总不能用脸来讲话吧?”钟誊打趣着呷了一口香槟,眼光却直直锁着对面的人,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认为对方是个只有皮囊的废物,毕竟这与外界传闻冷血变态的陈半佛简直天壤之别。顾笙手里拿着红酒杯,还未品一口,听见钟誊的话也朝着对方看去,忽然整个人犹如磨雷劈似的怔在原地,浑身血液逆流,呼吸一瞬间的凝滞。那张脸,那个神情,那个谈笑风生的模样……还未等她从惊诧汇总回神,便看见男人在作为祭拜后便将目光看向她这边。身边的钟誊跟之前换了个态度,径自朝着走过来的人笑道:“小佛,久仰久仰,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陈半佛那双含笑的眼睛却是在打量过钟誊后才重新落在顾笙的身上,瞥了一眼她似乎一口没喝的红酒,才道:“你夫人最喜欢的是鸡尾酒,红酒的话只喝绝版的拉菲,这人挑剔得很。”

第262章送女人

陈半佛嗓音中带着低沉的笑意,目光只停留在顾笙的脸上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便轻然的划过,虽然这一句话细细品味一下子叫人品出了不一样的信息,对面的夫妻两人两种心思。顾笙手里握着的那杯香槟略收紧了一些,但嘴角挂着不置可否的笑意,与陈半佛那一划而过的视线不同,她反而目光热切了许多,紧紧地锁着对方,从他的额头到眉宇再到鼻子与薄唇,一直到修长的脖颈,就连高度也恰好。此前曹添跟章程调查的结果,以及洪山会这边套取的信息,陈半佛应该与张玫瑰并非第一次见面,张玫瑰是否与陈半佛有特殊关系,顾笙猜测应该是不存在,其一是因为张玫瑰厌恶陈半佛在圈子里基本上众人皆知,其次,谁都知道张玫瑰喜欢猎艳的类型向来是商界精英,这些人不仅有钱且在商界人脉广,更方便张玫瑰打理她手底下的几个产业。顾笙将香槟送入嘴里,垂眸佯装若无其事。在一侧关注着这两人一举一动的人忍不住猜测是否有好戏上演,却没想到只是打过招呼后陈半佛便转身去了另外几个帮派大佬那边交谈。见人走后,钟誊眯着眼打量着方才不管在气场或者在个头上都碾压自己的男人,尤其是他今天分明在皮鞋里特意放了叁厘米的增高鞋垫,等好不容易能够高出玫瑰半个头了,谁知道这男人一到反而将自己衬得又矮了一截。带着些许愤懑的心情喝下香槟,结果眼下无法尝出原本的香甜,一开口便是冷言冷语,“你不是说跟陈半佛没怎么来往吗,我这么瞧着他刚才好似跟你很熟的样子,你们该不会在之前有过什么吧?”虽然钟誊一直跟张玫瑰是各玩各的,张玫瑰在外面找什么小情人他可以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她真的跟陈半佛有肉体关系,那钟誊就得重新考虑两个人目前的利益关系是否一致,再者,如果这事儿传出去,圈内只会笑他钟誊连个女人都看不住,陈半佛想要的人,连他这个香江总督儿子的老婆都要乖乖送上去。想到这,钟誊忽然胸口郁结,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上。钟誊这人别看表面上儒雅大气,但实际上心眼极小,顾笙这些算是对他有稍微的了解,见他此时脸上逐渐溢出的嫉恨,便也只笑着扭头离开至帮派内其它几名老骨干身边,这时候却是拓展人脉最好的时候。就在顾笙转身的时候,钟誊身边又来了另一个人,这人在洪山会担任某分堂骨干,长着一双倒叁角眼,面向上看上去就不是那种善男信女。见他一手插在裤兜上,一边看准时机姿态闲散的走至钟誊的身边,先是举着杯子对着钟誊点了一下,目光看向对面的陈半佛,便笑道:“当初大小姐从京都回来,可是陈半佛亲自去接送的。”钟誊一听脸色果然沉下来。那人见着对方的脸色心里一阵嘲笑,此人果然跟外边传闻的那样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内里腐烂不堪,不在乎张玫瑰在外头怎么玩,却偏偏唯独忌惮一个陈半佛。“钟总,你怕是不了解陈半佛在香江的能耐,听说你参选了下届议员的选举吧,以目前as集团的资金运作来看好似不成问题,不过这次选举上面好几个都是从内地来的铁老虎,在香江的关系未必能够够得到人家,据说同样参选的薛总已经开始找关系了。”钟誊听着人说了半天,脸上已隐隐有了不耐,但却听见这人却不以为然的笑着说:“别看陈半佛现在在香江势大,但实际上人家早些年已经将线布置到了内地。”这人走之后钟誊目光复杂的落在前边的顾笙身上,见她跟几个老头谈笑风声,时不时发出娇笑,俨然交际场的蝴蝶。而另一侧,再看向那陈半佛,钟誊却蓦地瞳孔微缩,那陈半佛看似在与人闲谈,但实际上那深沉不见底的视线却总是不经意的划过恰好斜对角的玫瑰。钟誊似乎仅仅只是在一瞬间便下定了决心,眯着的眸底逐渐酝酿一些道不明是阴谋还是阳谋的东西。老佛爷的忌日宴顺利落下帷幕,一些喝高的几个上年纪的骨干都是被小弟架着出鸿途酒店。玫瑰瞥了一样醉得仿佛不成样的钟誊,心里不禁想到钟誊向来谨慎,除非他自己的私人聚会,否则绝对不可能会在外头喝高,甚至一度要到不省人事的样子。原本想差几个小弟把人送回钟宅,但之前那叁角眼的骨干却笑着过来说:“大小姐,咱们洪山会本部就在鸿途附近,开车不到十分钟,我看钟先生也难受,从这回你那边又远,不如暂时先在本宅休息嘛。”顾笙原本是想拒绝,但遭不住后面又有几个喝高的骨干劝说,又以老佛爷为由头说他老人家在那边住了许久,玫瑰作为独女更应该常“回家”看看。这倒不是顾笙第一次回到本宅,这两年时间偶尔也要到本宅参加一些骨干的会议,但多数情况下能做主的永远只有那个神秘的陈半佛。踏入这间叁进制后有叁百多平大院落以及一栋叁层高的骑楼前,迎面而来便是一阵阴凉,外边院落里一口古井一棵槐树。此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钟誊被小弟架着上了楼休息,顾笙这边依旧在院子外打电话,等回来的时候便看见两个送钟誊的小弟从楼上返来。“大小姐,钟先生一直嚷口渴,好像不太舒服,你要不要上去看看?”小弟说道。顾笙犹豫了下,便问:“哪间房?”“叁楼第二间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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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猜忌

眼前的男人眼底的笑意就好像一点一点渗透皮肤里,沁着寒意,他眼底不冷不热,那笑不知道是真还是假,那张脸依旧是俊美且令人一眼就难忘的。顾笙食指想要往下扳,却发现手腕被蓦地往前一提,手腕一软,手里捏这的手枪应声掉落。她脑子里闪过很多的可能性,卧底?还是说的确是另有其人……但后面的想法却让她很快就否掉了,因为眼前的人比起故意装作另一个人,倒不如说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这才是真正叫顾笙觉得战栗的地方,一个人能不声不响的在香江与内地游刃有余的活动,且两边似乎都并没有识破他身份。难怪江湖上一直传闻陈半佛十年之间未曾踏入过内地,怕这消息也是他为了掩人耳目的烟雾弹。两年的时间并不足以彻底的改变一个人,这两年她努力的使自己变成另一个与原本的自己截然相反的人,她试着融入张玫瑰的圈子,开始穿张玫瑰喜欢的衣服,参加张玫瑰喜欢的聚会,甚至游走在不同的男人之间利用这他们获取各类的情报资源,每日清晨起来的时候都需要试着吃张玫瑰喜欢的西式早餐,尽量的忘记自己本来的自己。曾以为自己已经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张玫瑰,可今日瞧见或许与自己在某种程度而言很相似的他,却发现他不屑于去扮演谁,不管是他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还是眼底的笑意,甚至略薄的唇勾起的弧度,都与两年前初见时一样。心底忽然一阵烦躁袭来,却是因自己而起的恼意,无关乎其他人,于是试着扭动着身体摆脱这份桎梏,可惜她越是动,那顶在她双腿之间的腿就越是与她紧紧相贴。忽然瞥见他低下头,额头差点儿就要与她的抵在一起,却故意在距离一寸距离的时候轻声嗤笑,仿佛她的抵抗都是徒劳。“你真是嫁了个好男人,能把自己女人亲自送上别的男人床上的,钟誊怕是真的很想在下届议员选举上成功。”深呼吸了一口气,顾笙才重新镇定下来,抬起头望着那张棱角分明却并不显过于冷硬的脸庞,无论他是庄周还是陈半佛,她却是只能一步步的试探,且张玫瑰与陈半佛即便是见过面,但这两人关系一直水火不容,眼下她能做是尽量以张玫瑰的心情去面对这个男人。“陈半佛,放开我,不要随便碰我!”脸上溢出厌恶的情绪,顾笙咬了咬舌尖,故意说道。这些年她将张玫瑰生前出现在任何一个场合,任何一次聚会的录像或者照片都看不下几百次,平时没事在家里都在研究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张玫瑰的一些小细节早就深深的刻入骨子里,即使是对张玫瑰有着某种执念的曹添也曾一度认为顾笙便是张玫瑰附体,好几次陷入怔神状态。对面男人笑意略淡了一些,眼神一下子沉了半分,他脸上的笑是慢慢的消失的,那张脸递近,他身上有清淡的烟草味,便对她道:“你……性子好像比起以前要更坏了一些。”顾笙遂嘲笑道:“别将我说得跟你很熟似的,你现在自以为把整个洪山集团拿捏在手里,所以便能在香江无所不能是么,陈半佛,别忘了你当初也不过是我阿爸培养的一条狗,洪山会也不仅是你的一言堂,还有黄石公跟张阿久坐镇。”“但是黄石公跟张阿久并不能处理你手里一直出不去的那批货,不是么?”顾笙呼吸一滞,赫然抬起头警觉质问:“你私下一直在调查我?”金牙当初的那批货因为上面警方盯着,下边还有其他势力虎视眈眈,以及这两年国际市场并不算明朗,她那匹军火一压再压,哪怕是最近刚计划要运到南洋,但依旧迟迟未能行动。

陈半佛将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皱眉或者是抿唇的动作都落入眼帘,却是与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没有半分的相似。心里的黑暗仿佛一个巨大的野兽在吞噬着一些东西,他神色轻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平静的开口:“我只是答应过老佛爷要照顾好你,况且……”故意停顿的语气仿佛钩子,一直在勾着顾笙的心,不由得背脊紧紧的贴着身后的门板。“况且,我跟你的关系也不是那么身份,这点,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抚上她的腰肢,轻轻的在背后抚着。顾笙骇然,但仍很快的撇过头,以此来掩盖一直闪烁的眸光。陈半佛与张玫瑰真有道不清的关系?陈半佛究竟是不是他……还未等她考虑太多,她就发觉颈项上传来一阵暖意,他只将头枕在她脖颈上,才道:“既然钟誊把你送过来了,不做些什么,似乎挺对不起他的一番心意。”顾笙听出他声音中的轻嘲,于是才正过脸眯着眼问:“你想做什么?”他这次倒没回答,但那抚在腰上的手却已经缓缓拉开她后背的拉链。顿时后脊一阵冷意袭来。顾笙咬着舌尖,刚要开口呵斥却忽然发现他眼神有瞬间的柔意,于是便不自觉的开口道:“你把我认成了谁?”这句话仿佛某个开光,叫陈半佛眸底深处的一些许平静被打破,唇边溢出不曾有过的冷意,下一刻顾笙便觉得手腕传来一阵力道把她整个人甩到了前边的床上。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还没等她爬起来,但同时她也在想着怎么进行反击,可惜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一阵丝滑冰凉的物体将她整个眼睛给蒙住,原本尚且还能看见房内布局的微弱视力也被剥夺殆尽。当连衣裙从肩甲上滑落,皮肤直接接触到底下被褥的时候,一双温热的大掌直接从背后扣住她双手,他就在她上面,却是目光清明的望着身下的女人。“陈半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