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1 / 1)

太后不满地扫了黄婉可一眼,也是什么都未说。

“要哀家说还是皇帝未曾立后,这后宫中的人担心初嫔生下龙胎会阻碍了她们。立了后,后宫的人也就不会再心生贪念,也就安全些。”

景宴辞只点头,并不出声。

太后又问慎刑司可否撬开翠屏的嘴,王喜上前一步,“回太后,奴才亲自去看了,慎刑司的刑法那翠屏都受了个遍也不肯开口,只说是昔年未入宫时父亲被初家旁枝打断了腿,否则自己也不会因为那一点点月例银子入宫受苦,骨肉分离。”

“这话甚假。”初念欢摇摇头,“太后和皇上都知道臣妾娘家男丁不旺,在京中也不过嫡枝一脉。这翠萍籍贯正是京人,何来被臣妾家亲折辱一说?”

黄婉可“担心”地看着初念欢:“妹妹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不妨好好想想。”

她特地往柳絮身上引,不想初念欢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盯着自己,看得黄婉可心中发麻,心虚和恐慌让黄婉可额头上浮出黄豆大的汗珠,整个背都发寒。

那眼睛好像在说“不就是你”。

半晌,初念欢才一笑,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夸赞起黄婉可来。

“得罪臣妾倒不知道,不过要感谢珍妃姐姐深夜还来给臣妾送药材,还替臣妾出气,好好训诫了翠屏。”这话里话外都阴阳怪气。

“珍妃姐姐说得对,臣妾回去后会好好想想曾经得罪过谁,到时候估计就知道是谁指使翠屏谋害”

“哈哈,如此甚好,甚好……”黄婉可笑容厌厌的。后头皇帝和太后说了些什么在她耳中都成为一道盲音,她不住想着翠屏在慎刑司中受了所有刑罚,只怕忍不住要交待出来。

“姐姐?”初念欢一把扶住摔倒的黄婉可。

黄婉可这才回神。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离开了太后处,望着周围的牌匾,已经到了螽斯门。

“姐姐怎么心不在焉的,方才若真是摔了恐怕要将养好些日子了。姐姐肤如白雪,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初念欢主动挽上黄婉可,亲如姐妹。

黄婉可一喜,立刻回应起初念欢来两个人靠在一处慢慢走着。

“姐姐是什么品性,我自然是知道的。不像这宫中的人踩高捧低,面上都一声声叫着我娘娘,实际却都笑我二嫁之身。只有姐姐是真心对我好,那样好的人参都肯送过来。”

初念欢泪眼朦胧,鼻子都有些发酸,“妹妹在宫中只能指望着姐姐疼惜了,从今往后,妹妹以珍妃姐姐马首是瞻。谁敢说姐姐半句不好,妹妹定然不依!”

她抚摸着腹部,“我腹中的孩子也是姐姐的孩子。”

一根人参就换来了这样的效果,黄婉可很是满意。看着初念欢愚蠢相信自己的模样,黄婉可的担心烟消云散。

即便翠屏说出是被自己指使,这蠢货也不会相信!

“妹妹放心,待我回宫再给妹妹送一些好的来。妹妹要保重身子。”

说着,二人分道扬镳。

初念欢依旧站立在螽斯门不远处,初家表姐望着珍妃远去的背影一股气闷在心里。她不解扭头看着初念欢,“那日晚上偷偷离开毓庆宫的只有小德子,我亲自跟着看着他去的凤仪宫。后来又抓住翠屏换罐,那东西不是珍妃指使换的,还有谁?”

“天底下哪来那么巧的事,小德子和翠屏前后脚出去,随后那罐子就换进来了。妹妹,你难不成真因为一根人参就忘记了珍妃是什么样的人?”初家表姐和初念欢差点大吵。

螽斯门,意为保佑宫中多子。

初念欢看着牌匾冷静自持。

第169章翠屏死了!

“姐姐,入宫后我未曾有一日忘记过珍妃和黄家曾对初家做过什么。”

“你我这样的女子情情爱爱都比不过家族前途,即便曾经我对皇上满心喜欢,可是在那事发生后,我也清醒了。皇上受苦,我也被迫嫁给他人,和皇上从此生分。”

“我恨黄家,更恨……皇上!”

初家表姐惊愕,一把捂住初念欢的嘴。幸亏附近没有旁人,只有初念欢和初家表姐以及那个心腹丫鬟。

初家表姐看着初念欢这幅模样更多的是心疼,眼睛中的泪散发着光,“我知道你怨恨皇上,恨他被迫让你入宫。可就算再恨,也不能说出来。你如今怀着龙胎,位分也已经是嫔,日后也只能如此。这世间的日子多数都是得过且过,咱们就这样糊涂过一辈子吧。”

“不!”初念欢斩钉截铁。

“姐姐不是问我为何方才对珍妃如此态度,正是因为借着她,我才有机会对付柳絮和景宴辞,离开皇宫。”

这两个人她都不打算放过!

三人慢慢向毓庆宫走出,声音越来越远,“珍妃的家世实在太好,也只有她才可以和景宴辞、柳絮抗衡。这回的缠枝莲青花瓷药罐就能看出来,那样的东西除了黄家能够如此得力办到,柳家都做不到。”

红色的宫墙仿佛用后宫女子的血粉饰,在阳光的照耀下红得耀眼。这些本美丽单纯的女人全都在权力的争夺中变成了恶鬼,一个个或是送入棺木,或是在无望的人间行尸走肉活着。

初念欢抬头直视太阳,自己也变了。

……

“这翠屏胆子太大了,居然还敢谋害龙胎。不过她应该也得够了钱,否则不会这样卖命,受了这么多刑法什么都不说。”

“我觉得不像,估计是什么把柄被拿捏住了。要么是父母,要么就是孩子!”看守的人吐出瓜子皮,看见送饭的老嬷嬷一瘸一拐过来,“唉,又到送饭的时辰了。这翠屏也是命硬,这样都不死,可怜咱们几个还要一直看着。”

随着老嬷嬷走近,看守也上前推开门。

房屋中一股尿液的骚臭味散发出来,看守一扇手,“什么味道。”

他捏紧鼻子进入,草席上那团“血肉”一动不动,呼吸的起伏都没了。

“翠屏,吃饭了。”看守用脚踹了踹,血肉依旧不动。

人脸蓦然无力地转了过来,女人七窍流血,死死瞪大眼睛!

布满血丝的眼睛正好和看守对上,看守吓得尖叫一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