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1 / 1)

范学政只能心里感慨一句后生可畏。他待了几日就回府城去了,也许渔阳的法子可以推广到更多的地方。只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权利和资源垄断才是更多人所想要的。

送走了范学政,徐京墨又要开始忙秋耕。不过他答应过儿子要陪他,这次决不能再失言了。

小时谦过目不忘,南宫云辞教他《三字经》,到现在他已经完全背下来了,虽然还不会写,却也将整本书的字认了个七七八八。

徐京墨看到儿子的学习进度,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不过太聪明的孩子其实也不好教,他看着四岁的儿子,就和妻子商量,“我带他去田地里看看吧。”

南宫云辞看着白嫩嫩的儿子,再看看明显黑了不少的徐京墨,“你不是打算带谦儿下地吧?”

“那到不会,他这三头身,连个锄头都拿不起来,我只是想让他去看看。”看看庄稼、看看水利设施、看看粮仓,然后学些常识,比如种地、比如节气、又比如抗洪。

趁着他们还没有回到京都,小时谦可以多接触一下“民间”的事物,免得日后五谷不分闹笑话。别人讲的天花乱坠,都不如他亲身感受一下。

第94章 树欲静而风不……

小时谦还不知道自己的苦日子要来了,晚上和父母一起开开心心地用了晚膳。徐京墨笑的一脸慈祥,告诉他“明日,父亲带你出去看看可好?”

“不读书吗?”小时谦的习惯是每日晨起后跟着母亲念书,中午休息,下午玩。他以为徐京墨也是这样陪他读书的。

徐京墨看着乖巧的儿子,笑着说,“路上,爹讲给你听。等你听完了,我们再读书。”

“好!”

第二天大清早,徐京墨就把小时谦从床上抱了起来,由着奶娘给他洗漱穿衣。路上,小时谦昏昏欲睡,徐京墨让他躺在自己腿上,然后轻轻抱住他,免得他磕到头。

等他们到了城外的村子里,庄稼地里都已经忙活起来了。小时谦也醒了过来,他揉揉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有点紧张地抓住徐京墨的下摆。

徐京墨握住他的小手,一边走一边说,“你看见旁边的庄稼地了吗?”

小时谦不知道什么是庄稼地,但是他看到了大片的土地,所以他指了指。徐京墨抱起他,“看到不远处的人了吗?”

不远处的农民正在翻地,秋耕的开始是从翻地开始的。农民将锄头高高举起,重重地落下,然后再往后一拉扯就翻起一垄黑黝黝的泥土。翻地是为了让土壤变得疏松,以后种下的作物的根系才能更好地生长、吸收养分。

小时谦点点头,但是他看不明白地里的人在干什么,便问道“他们在玩什么?”

“不是玩,是在劳作,他们要在这片地里种庄稼。”徐京墨给他讲了什么是种庄稼,只有庄稼丰收,他们才能吃到饭,没有粮食是要饿肚子的。

小时谦可是挨过饿的,他调皮不好好吃饭,过了时间就没有东西给他吃,只能饿着肚子等到下顿饭。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饿肚子不好。”

“是啊,谁都不想饿肚子,你要不要试试翻地?”

观言从村民手里借了一把锄头来,这锄头约莫是四斤多,四岁的孩子能拿得动,但是绝对不可能挥的起来。

徐京墨和观言一左一右的护着他,小时谦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法像远处的人那样挥动锄头,小脸都憋得通红。他只能拖着锄头走,又因为锄头插在地里,他走的很艰难。

徐京墨从他手里接过锄头,“是不是很重,但是农民每天都要用这么中的工具在田里做活。所以小时谦不可以浪费粮食,这是别人很辛苦才能种出来的。”

小时谦重重地点点头,然后学会了人生第一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走了许久的路,回到府里,小时谦甚至多吃了一碗饭。

下午,徐京墨又赶去了府衙,范学政对渔阳的兴教一事赞赏有佳,所以给了渔阳十个去府城官学的名额。除去这次的五个秀才,还要再选出五个人,渔阳的选拔就是考试。

崇山书院的考试模式在渔阳同样适用,几个夫子很快就选出了对应的人选。

徐京墨以官府的名义给每个要去府城的学子十两银子、一套四书五经,“科举之路并非一蹴而就,希望各位能够学有所成。但是本官以为金榜提名并非唯一的路,若是各位不嫌弃,渔阳的官学也是需要诸位的。”

别以为谁都能去官学当夫子,起码也要考到举人才有资格一试。徐京墨只是留下一个“教书育人”的种子,希望他日可以开花结果。

十个学子收下这份厚礼后,拜别徐京墨,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很忐忑,去府学读书是以前根本不敢妄想的事情,若是读不出一番名堂,岂不是辜负了徐大人、辜负的家里长辈的期盼。

徐京墨本以为送走了他们就可以闲下来了,结果又遇到了新的问题,去年是官府出钱买的牛,那会的牛无论在哪里耕地都是给朝廷劳作。但是今年的土地可就有公又有私了,那么耕牛是只给“国有耕地”用吗?

潘大人最上心耕牛的事情,他自打被安排去统计了耕地和各地的收成,就喜欢上了“分配”的活儿。“徐大人,渔阳去年只有五百头耕牛,今年可就有六百头了。”

“潘大人,小牛崽刚出生还不能下地干活儿的。”

“明年肯定可以,说不得日后我渔阳可以实现十户一牛 。“现在连百户一牛都还达不到,若是真能十户一牛,渔阳在齐朝都算是头一份儿了。

徐京墨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反驳他,转而问他,“潘大人觉得这牛如何安排才好?”

“不如优先国有再百姓?”

“百姓之间如何分配?”

这个问题难到潘大人了,见他不语,徐京墨又问旁边的吕勤,“思齐觉得呢?”

吕勤想着徐京墨过往的形式风格,猜测着说“按承包的国有土地多少来分配。”

徐京墨点点头,“承包的多,说明过往种地种地好;不仅承包的多,自家的地也多,总不能让勤快、朴实的人吃亏。”

言下之意就是赞同吕勤的想法了,潘大人也觉得不错,他对吕勤的感官一直有些复杂。因着吕布政使,吕勤轻轻松松就被徐京墨带在身边,说是言传身教也不为过。但是吕勤脑子灵活,做了不少的实事,也没因为他父亲的原因及推卸责任、抢别人的功劳。

徐京墨不在意他们之间的一点小摩擦,只要不影响公事,就随他们去。“那今年的耕牛如何安置,就辛苦二位大人了。”

潘大人本以为这差事会被交给吕勤,没想到还能有他一份儿,立时变得喜笑颜开。吕勤自然没有异议,他很清楚在渔阳,差事是干不完的,只要做的好,就一定还有其他事在等着他。

徐京墨把差事安排出去,一身轻松地回到家里,观言就送来了京都的来信。京都故人很多,但是这封信,他心里有点猜测,拿着信径直去了书房。

果然是罗浩的信,他考中后留在了京都,因为在木工一道有些见解,被工部要了去。他现在在工部营缮司任职,因为家势的原因,他比其他人都清楚徐家的往事。早在徐京墨给他去信之前,他就在暗地里查探。

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怎的,还真叫他摸到了一些线索。当年齐武帝修缮圣恩殿有一个账本,那个账本就是徐家翻案的关键所在。

信里有些东西写的隐晦,但是徐京墨能感觉到一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晚上南宫云辞看出他有心事,等哄睡了小时谦,她才问他,“可是发生了什么,总感觉你有些心神不宁的。”

“徐家的事情有眉目了,但是京都的情况似乎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