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方才与她接触的手连同半边身子都酥了,听她客套言语见她避嫌举止,先是心头发冷,渐渐的,却是愈发火起,终于没能忍住,大步上前将其紧紧搂住,强硬得不容再挣脱。
“蓥儿……”
怀中娇人儿身子酥软,朱珩没什么出息得手脚发麻,却是低头咬牙切齿恨声质问:“这么久不见,你就不想我么?”
“殿下,这于礼不合。”魏蓥着急欲挣,却是怎么也挣不开,只好一板一眼说着拒绝的话,睫毛却是轻颤如蝶,一双盈盈春水眸半遮半掩,愈显勾人。
“我是你的未婚丈夫,不准躲我……”
软香温玉在怀,朱珩声音渐低。
只要一想到不久后这个女人就会成为自己的妻,朱珩一瞬间便心猿意马起来。他低下头,有些急切地往丰馥香甜的桃花源寻摸而去,口中还无措呢喃着她的名字。
少年人火热急促的气息随着湿热的吻自鬓间而下,步步紧逼,魏蓥有些胸闷气短,蹙紧了眉轻吟出声,似是不解男人为何这般孟浪冲动。
一个不住躲闪,一个火热追缠,正当难解之时,忽听身后传来刻意的一声咳嗽,魏蓥不由大惊失色,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身前男人,快步躲进桃林深处。
窸窣声近,太子懊恼地掸了掸衣袍,看到来人乃是素来张扬的安云公主,不由瞪了眼不远处苦笑告饶的海公公,强压下被打扰好事的不耐,分出心思应付起妹妹来。
公主倒是没揪着问他为何会在此处,好似并没有看到男女缠抱那一幕,只说自己兴起想来湖畔采荷回屋装点。太子便耐着性子陪了一会儿,想是魏蓥应也离得远了,才含恨离去。
二.赐婚
二.赐婚
太子身影刚消失,公主便尖锐地高声喊道:“出来吧,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去?”
原来,魏蓥随行的婢女早在进此处前就被海公公支使开去,后宫深处,魏蓥不敢独自随意走动,原想着等两人都走了再出来,却不知公主等的就是她。久五㈡一六零贰吧三整李本篇
此刻的魏蓥不知自己云鬓歪斜,稍显凌乱,嘴角晕开一抹桃红,眼眸颤颤,如同枝头春花摇曳,不安又无辜,换了任意男子在此,当觉可怜可爱,可落在安云眼中,只觉憎恶厌烦。
就是这张脸,哄骗了世间多少男子!
偏她魏蓥最是清高、最是遥不可及,一个两个都被她蒙蔽双目,凭什么她堂堂公主还要屈居人下?!
压抑多年的怒火与恶意骤然喷薄,安云怒向胆边生,扬手便是一个巴掌甩在魏蓥脸上。
“好你个不安于室的贱人,巴结母后还不够,竟妄想勾引太子暗度陈仓。”
魏蓥羞惭之余,被公主劈头盖脸一通斥骂,当即便懵了,实是不知为何平素无甚交集的公主会对她如此不满,都不待辩解便定下罪来。
她张口欲言,才唤了一声“公主” ? 就被一旁虎视眈眈的宫女厉声呵斥。
“放肆!公主殿下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
安云轻飘飘投去赞许一眼,继续高声斥道:“太子乃国之储君,若是今日在此处被你勾引成事,便是私德有污,亏得母后爱重你召你进宫,你却在她千秋宴上行如此下作之事,传出去岂不是狠狠下她的脸?!”
这罪名实在太大,魏蓥当即跪下急声辩道:“罪女失礼误入御花园惊扰太子圣驾,绝无勾引太子之意,更无意使皇后蒙羞,还请公主明察!”
安云嗤笑一声,看着眼前终于折腰跪伏之人,心下嫉恨未消。
看吧,就是这么个女人,竟敢妄称京城第一美,惹那些个男子趋之若鹜,可到头来还不是要卑贱地跪在地上苦苦求她。
公主盯着她不出声,侍女自作主张要去扯魏蓥上前磕头赔罪。
可魏蓥身为魏府儿女,这些年哪里受过这等欺辱,让她跪公主可以,但小小宫女怎敢欺到她头上?!
是以魏蓥起身便要挣扎,然这宫女不知是何来头,力气竟是不小,推搡间一步步将她往湖心里推去!
“噗通”
安云公主被落水声吓了一跳,她只是想借此机会拿捏住魏氏女出口恶气,却未曾想过要谋她性命,可那侍女却一改往日面貌,扭过头快速道:“殿下!一不做二不休,今日您既如此待她,若她回过神来反向皇后、太子告状,您又哪里玩得过她!”
魏蓥恍惚间听到了这番话,不觉荒唐好笑,她一个外姓臣女,有何底气去向中宫告公主的状?凭那口头许诺的未来太子妃身份么?至于太子……她竟有些想不起他的面容来。
因为下沉窒息,魏蓥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只想着,这尊贵的太子妃,谁爱当谁当去吧……
也是魏蓥命不该绝。阴差阳错,本应在男宾席上的一位公子因不熟宫中方位,兜兜转转间瞧见太子行色匆匆,以为是回席路便跟着一同来了,却没想到会撞破男女私下幽会的一幕。
他当然认出了那窈窕女子是谁,见两人在林中纠缠争执,他一边嫌恶太子那急色模样,却也怕惊扰不敢离去。直到听到湖中美人仓惶呼救,这下再不敢犹豫耽搁,匆匆褪下外裳鞋袜便猛地扎进了湖里。
岸上公主犹在拧帕纠结,余光里猝然出现一位男子,意识到什么后顿时大为惊慌。
那宫女却比她脑子转得更快,一计不成再施一计,朝外跑着大声呼喊:“救命啊!魏姑娘失足落水了!”
“哎!你”安云公主慌了神,下意识要阻止她闹大,却听她快速说了一句:“公主,魏氏女与人幽会私通,人证物证俱在,绝无可能再嫁太子。”
安云这才意识到她打的是什么主意,然而她望着湖中浮浮沉沉的两人眉心却一阵狂跳,旋即如梦初醒,崩溃大叫:“不行,那人是秦公子啊!”
宫女闻言一下子也慌了。
却说这秦公子究竟是何人?此人乃穆国公府二子秦敬泽,年少风流,落拓不羁,生得一副俊逸模样,又爱华服美色,当年身着锦衣打马自明月楼下过,一双多情狐狸眼,翩然含笑,一下成了多少闺阁少女的梦里人。然其风流却不下流,是以有人爱他潇洒爱至极点,有人却恨他入骨。
不巧的是,安云公主曾向他表情被拒,正是对他又爱又恨,现如今更多的则是惊惶不安。
秦敬泽少时曾立志阅遍天下美人,却始终难有入眼之人,甚者他曾傲然称“天下姝色尚不如我”,时人笑他骂他,打趣他生不逢时,未能碰上魏三姑娘初初扬名之时,秦敬泽只是笑笑,未曾同人说,其实他年少时见过美人一面。
此刻他抱着怀里娇软轻盈,一点点凫向水面,惨白的日光落在那阖目昏然的面庞上,如牡丹泣露,动魄惊心,他想,这是第二次见面了。
等皇后一行人闻声赶过来时,秦敬泽已经将人救了起来,虽也衣衫尽湿,却还是捡了外袍给魏蓥披上。
魏蓥呛了水,咳过之后两颊微红,嘴唇却惨淡苍白,瞧着楚楚可怜。
她看向乌泱泱来瞧热闹的众人,眼里难得有些迷茫无措,都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起身行礼。
太子原本惦记着事也没走远,从另一头喘着气快步跑来,二话不说推开秦敬泽便将她护在了怀里,等要出言安抚时,却见她身上竟披着旁的男人的外衫,猛地就要扯下去换成自己的。
皇后哪能容许他在众宫妃命妇跟前失仪放肆,立时斥道:“太子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