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他说得含糊,杨宙几乎快听不见,他搂着许时曦睡得热腾腾又被空调吹得微凉的身体,也把声音放得低缓:“……什么?”

没回答。

许时曦确实梦到杨宙了,西装革履,英俊当然是很英俊,但没道理地让他觉得别扭。他叫了杨宙很久,跟在后面一会儿跑一会儿走的,杨宙没有理他,又变成了平时在学校里站在人群之外的模样。

梦里的自己也在哭,醒来发现杨宙把他搂在怀里抱着,睡着的表情很柔和,呼吸匀长。一种割裂般的不安推着他钻进被子里,试图以先下手为强的勾引来缓解情绪。

阴阜同硬热性器紧密摩蹭,发出湿濡黏腻的水声,闷闷的。拥有两套生殖系统的身体敏感,没被插入的穴腔也乖顺地吹出些湿淋淋的汁液,性器陷在嫩嫩软软的屄缝里,茎身同鼓凸出一个小尖儿的阴蒂轻撞。他像被悬在情欲的野火上烧。

可这是他自找的,杨宙都说了以后不跟他做爱。许时曦想着想着,要分不清梦和现实了,毕竟两边的杨宙都皱着眉头看他,像是无声指责他把两个人的关系拉扯成这样。

许时曦虚着眼波磨了好一会儿,杨宙还是那么硬,而他却已经要不行了,这么骑着都泄了两三次。

杨宙摸他的耳朵,摸一只玩具或者小动物那样,像是有些上瘾。许时曦腿还软着,险些夹不住那根硬东西,要从杨宙身上滑下来。

男生把他捞住了,手心覆着他的手背,挪下去一同撸动阴茎。许时曦甫一摸到,便觉得掌心都要被熨平。掌纹轻的人命薄,他开起小差来,想起很早之前确实有医生吓他这样的体质活不久,要是能撞大运顺利长大,也会过得很辛苦。

可是这世界上有谁不辛苦呢?遍地都是辛苦的人,没有谁的辛苦更高贵。

许时曦很辛苦地帮杨宙打出来,手腕都要酸了,浊白精液才沾了满手。杨宙半搂住他很沉很重地呼吸,他偷瞄了一眼,看不够杨宙此时动情的眉目。

下巴上的那道伤口没那么红了,几道擦痕浅浅,好像被爪子很小的猫挠过。许时曦趁他刚射完防备心降低,迅速凑过去在伤口上贴了一下嘴唇。

“我要回家了,”他做完这件事,急急忙忙地爬起来,一边膝盖还跪在床沿上,“杨宙拜拜。”

杨宙神手拦了拦,大概是下意识担心他会不小心翻下床,半晌才说:“嗯。”

许时曦站起来,摸索着穿好拖鞋。杨宙还侧靠在床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许时曦又说:“杨宙,拜拜。”

杨宙终于舍得看他,开口问道:“你明天去上学吗?”

许时曦确实有些不想去上,但杨宙这样问,他便改口道:“去啊,去上我最喜欢的劳动课。”

劳动课其实就是每周轮几个值日生去操场拔杂草,许时曦说得认真,真像是很期待去干活似的。

杨宙曾经帮劳动委员去监过工,在操场边上看见许时曦拔草,脑袋垂得低。同组同学讲了不算好笑的笑话,他会用两个膝盖夹一下脑袋,笑容掩在低头的阴影里。

“刷了牙再走。”

杨宙也从床上起来,跟着许时曦出卧室。两人又是并肩洗漱完毕,杨宙才看着许时曦离开。

又穿走他的衣服。杨宙倚着门,头一回有了抽烟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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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斯简卡,你是星星

22巧合

杨宙到了学校,发现今天陈桑竟然也来得挺早。他坐下随口说了句“早上好”,陈桑就睁圆眼睛,表情极为复杂地观摩他的伤口,半晌说道:“你干嘛去了?”

倒是没直接问是不是跳楼,杨宙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

“没,不小心摔的,”杨宙解释,“摔惨了。”

陈桑拍拍胸口,惊魂未定似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他话音戛然而止,小心地瞥杨宙。

话说一半的人都欠揍,杨宙面无表情,显得有些凶。

陈桑一凛:“我开玩笑呢。”

杨宙没再理他,戴上耳机背课文。

昨天下午申女士回来也吓了一跳,相机包还没摘下来,便抓着杨宙上上下下打量,很是心疼。母子之间大概的确存在着某种超现实的联系,申女士在野外跟朋友聊天时,一阵没来由的心悸突如其来,换算一下时间,那时候正好是杨宙摔得噼里啪啦的关键时间点。

杨宙满口回答“不疼”,一如既往地轻描淡写,报喜不报忧。不过这回他倒没多隐瞒,大概许时曦的紧张和眼泪带走了一部分痛感,团在怀里陪他睡觉,帮他捱过病痛时的最脆弱。

人是复杂的动物,杨宙直觉昨天之后自己对许时曦又产生了一定的依赖性,正如从未见过太阳的人在见过一面后注定会念念不忘,并笃定已适应的环境变得不适。杨宙把这归结于特殊时期的特殊反应,他撑着一边脸背书,匀出一半心思想许时曦这个小骗子会不会信守承诺来学校上课。

许时曦是早读课前五分钟到的,依旧是那副睡不饱的样子,雀斑都无精打采,校服扣子解开一粒,斜挎着包。他坐下后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填满的物理卷子,惹得偷偷从旁围观的陈桑忍不住惊声赞叹,连连道:“许时曦你可以啊,居然做了这么多”。

许时曦转过头来,没看杨宙,认真道:“你要省着一点夸,我昨天决定以后都要好好学习。”

陈桑半信半疑:“真的假的……那我也要。”

他掏出跟新书没两样的习题册,翻开第一页,整整齐齐写下姓名班级学号,其态度之虔诚,如果不是那本习题册上明晃晃写着“高一”而且他完全没发现,那绝对能让漫天神佛都动容。

“你这本是高一的,”这时一个清亮的女声脆生生响起,“傻不傻啊陈桑?”

是坐他们左边的金娅真,她名字像韩国人,长得也有几分肖似韩国一位著名女演员。身材高挑,五官似寡淡似精致,有种不近人情的好看。她跟许时曦一样同为艺术生,只不过学的是小提琴。又因为性格冷清,朋友稀少,便成功成为了学生时代比较特别的那类漂亮女生。即男生女生都认可她的漂亮,却通常敬而远之,私底下还会编排些或阴阳怪气或无端猜疑的话题。

陈桑这厮倒是不尽相同,他对娅真一直有些超乎同学的情感,高一时厚着脸皮跟人搭话。幸好收益不错,十几天自言自语后,娅真跟他成了朋友,偶尔也会开他几句玩笑,譬如此刻。

陈桑果然瞬间脸红,他迅速合上习题册,定睛细看,还真是早学过的高一数学。杨宙心情不错地道:“留着吧,等高三了再做。”

金娅真难得笑,眉目舒展,面如桃李音如铃。陈桑耳根都涨红,低下头讷讷地假装念单词。

杨宙看着他俩的反应,觉得教室变作了一颗心脏,简直要泵出粉色泡泡来。

目光不自觉投向许时曦,男孩趴在桌上,一只手拿单词本,有一搭没一搭地念,脑袋一点一点。

不是刚刚才说要好好学习?果然是小骗子,谎话张口就来。

杨宙没留意自己在笑,陈桑瞧见他上翘的唇角,不服气道:“你也笑我?老杨,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