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宣纸上。

黑白的蝴蝶,瞬间染上颜色。

恍若带来了春的气息。

“墨太太,还差朵花。”

伴随着男人清冽话音而来的,是骤然出现在眼前的毛笔。

苏若溪长睫猛地一颤。

“墨某不要千瓣莲花,墨太太赏朵野花就行。”

墨瑢晏靠在桌旁,语调散漫慵懒。

野花……

苏若溪嘴角抽了抽:“你想找野花?”

“那画朵家花?”

苏若溪:“……什么样的家花?”

墨瑢晏视线落在她秾艳的脸蛋上,不疾不徐开口,“家中已有一朵娇花,就画这样的家花吧。”

苏若溪翻了个白眼。

“墨太太,花落不是结束,来年梅更香。”

苏若溪心头轻轻一颤。

她贝齿抿紧下唇,垂眸盯着手中毛笔。

饱 满圆 润的鼻尖,溢出一滴淡绿的墨汁。

落在蝴蝶下方,晕染成淡淡圆晕。

“圆形的绿花,墨太太的画技,果真和爷爷有得一拼。”

说着,墨瑢晏再度翻出一幅画。

苏若溪看过去。

入目是力透纸背的四个毛笔字百鸟朝凤。

整整三分钟。

书房内一片寂静。

苏若溪觉得自己可能患了失语症。

脑海中文字不断环绕。

却愣是找不到词语形容眼前的画。

最终,她只憋出一句,“这确定不是三岁小孩画的?”

力透纸背的毛笔字下,是一大一小两个歪歪扭扭的圆凑在一起。

小字型的爪子,尖尖的三角形嘴。

正低头,啄着地上的不规则米粒大小圈圈。

这妥妥《小鸡啄米图》。

幼儿园小班的孩子圆都能比这画得好。

墨瑢晏轻笑:“这就是爷爷画的。”

他迎上墨太太不可思议的眼神,不紧不慢继续道:“曾经有人开价一百万,买爷爷这幅画。”

苏若溪双眼猛地瞪圆:“我怎么遇不到这样的冤大头?”

她画古风插画那么多年,最高的一幅画也就二十万。

音落,她猛然反应过来,“是有求于爷爷?”

墨瑢晏点头:“十年前有一幅水墨仕女图,修复者身份不明,却拍出了五百万高价。”

苏若溪眸光猛地一颤。

水墨仕女图。

是她修复的。

她垂眸,看着宣纸上的蝴蝶。

缓缓落下毛笔。

......

翌日。

苏若溪下楼时,偌大的墨家老宅,除了佣人,便只看到小堂妹。

她正坐在客厅茶几旁。

胶原蛋白饱 满的小脸,几乎皱成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