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抬起似有千斤重的右手,无力搭在男人手背上。
又轻又软的声线,充满着无力的破碎感,“墨......墨瑢晏......”
“小海棠,可以睁眼了。”墨瑢晏灼 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
伴随着尾音落下,他缓缓移开手。
苏若溪纤长的眼睫,恍若折翼的蝴蝶翅膀,不断颤动。
破碎而美丽。
却并未睁开。
墨瑢晏将牛奶喂到苏若溪唇畔。
苏若溪下意识张口,抿了一小口牛奶。
温热的牛奶顺着喉咙滑下,暖意蔓延,驱散了心头的不安。
苏若溪无意识伸舌,舔了舔唇角。
墨瑢晏看着墨太太粉色的舌 尖,眸底色泽沉了沉,如同被墨汁浸染。
他清冽的声线,夹染蛊惑,“墨太太,真不睁眼看看?”
“娇艳的小海棠绽放于宣纸上,你真的不看看吗?”
苏若溪指尖,紧紧攥着男人腕间佛珠。
因太过用力,指腹边缘泛着白色。
墨瑢晏弯着身子,任由墨太太抓着自己腕间佛珠。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之后,苏若溪眼睫颤动更加厉害。
她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朵墨色的海棠花。
栩栩如生。
绽放于宣纸上,似傲放于雪地。
坚韧不屈,却又娇 嫩惹人心疼。
“这是......我画的?”寂静的书房内,少女的低喃声,沙哑而轻飘。
带着满满的不敢置信。
墨瑢晏抬手,冷白指尖从她白嫩的小脸滑过,缓缓开口,“墨太太,这是你画的。”
他一字一句强调:“你画的海棠。”
苏若溪紧绷的神经,在看到这朵海棠花时,慢慢放松。
她崩得笔直的纤薄背脊,缓缓放松靠在椅背上。
墨瑢晏从后面拥住她,冷白修长的手指,从她左手中,一点一点抽走毛笔。
“墨太太,海棠还需要枝叶。”
伴随着男人低沉的音色,苏若溪垂眸,看着他将毛笔,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放入自己右手。
然后,握着她纤白的手指,沾满漆黑的墨汁。
慢慢点在海棠花下方,勾勒出片片枝叶。
毛笔笔尖与宣纸碰撞,久违的感觉让苏若溪指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随即,视野中的墨汁,变成浓稠的鲜红。
撕心裂肺的痛,从右手手腕传来。
这一刻,苏若溪觉得自己捏着的不是轻若鸿毛的毛笔,而是重若千斤的巨石。
几乎将她的手腕压碎。
“不!不要!”她瞳孔渐渐紧缩,慌乱而惊恐地摇着头。
指尖卸了力道。
毛笔砸落在宣纸上。
海棠花被黑色的墨汁从中间,划成两半。
瞬间如同那凋零的海棠,残破衰败。
苏若溪怔住,愣愣看着宣纸。
墨瑢晏轻叹一口气,拿过一旁的消毒湿巾,细细擦拭着她指尖沾染的墨汁,“墨太太,毁了墨某的画,你该怎么补偿墨某?”
苏若溪迷茫之下,完全被他带偏,“你要怎么补偿?”
墨瑢晏弯腰凑近她耳畔,灼 热的气息丝丝缕缕钻入她耳中,“墨某......只接受墨太太以身相许的补偿。”
他刻意咬重以身相许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