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浓重的夜色。
苏若溪眼睁睁看着重SUV轮胎在地上带出一条长长的黑印子,狠狠砸向她。
她下意识想跑,腿却好似被灌了水泥,重若千斤。
只能眼睁睁看着卡车倒向自己......
她身子被SUV重重扫过,跌倒在地。
右手,被侧翻的SUV,狠狠压住。
铺天盖地的鲜红,顷刻间弥漫她的视野。
撕心裂肺的疼,夺去她所有的意识。
“好疼......”
“别碰我......”
苏若溪纤薄柔弱的身子,陷在被褥间,颤抖得厉害。
她只觉得,全身都疼,刮骨一般的疼。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围着她,拿钻子一样的东西钻她的手腕。
然后钉入钢钉......
她好像能听到骨头被钻碎,皮肉被戳通的痛喊声。
血腥味,消毒水味,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透不过气。
苏若溪纤薄的身子,颤抖得厉害。
喘息声愈来愈重,体温也愈来愈高。
意识昏沉间,猛然触到一块微凉的‘玉石’,驱散了她全身疼到骨子里的疼。
她下意识往‘玉石’方向缩了缩,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
熟悉的檀木香萦绕在呼吸间。
苏若溪意识昏沉间,缓缓睁开眼。
双眼毫无焦距,一片死寂,呆呆看着被她抓在掌心的黑色佛珠。
好一会儿,她才茫然地松开手,抬手就扯针管。
墨瑢晏拉住她的手,确认她没碰到针头后,轻唤一声,“小溪流......”
男人清寒如玉的音色,含着暗沉的哑,又轻又淡。
苏若溪怔怔抬眼,直直撞进男人那双深邃的墨眸中。
熟悉的淡漠清寒,裹夹些许宠溺温柔。
“墨瑢晏......”待了一分钟,苏若溪失了血色的唇瓣轻启,吐出轻飘的三个音节。
墨瑢晏低低应了声:“哪里难受?”
听着男人偏冷音质中的关怀味道,苏若溪纤软手指,蓦地攥紧佛珠,缓缓闭上眼。
她哪都难受。
浓重的疲惫将她裹得喘不过气。
墨瑢晏干净明晰的指腹,拭去她眼尾的潮湿,昆山碎玉般的声线,透着显而易见的亲润关切:
“累了就睡吧。”
苏若溪长睫颤了颤,攥着佛珠,任由黑暗再度夺去意识。
再度醒来时,她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灼 热。
垂眼看去
骨节明晰的长指,捏着剥了壳的鸡蛋,覆在她手背上。
依稀可见,鸡蛋下面青紫的痕迹。
她皮肤本就又薄又嫩,稍微擦到都会留下红痕。
更别说针头直接刺入。
墨瑢晏捏着鸡蛋,轻抬眼帘,声线清淡透着温润,“醒了?”
苏若溪抿了抿唇瓣,出口的嗓音有些沙哑,“我睡了多久?”
墨瑢晏慢条斯理滚了下鸡蛋,不紧不慢开口,“不久,也就恰好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苏若溪垂下眼睫。
后天早上,就是‘风靡’决赛了。
墨瑢晏薄唇轻掀,声线散漫带点漫不经心,“墨太太是打算一直睡到比赛结束?”
苏若溪眼睫猛地一颤,垂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