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誓等她回来,绝不会再拒绝她的引诱。
在原地站了许久后他慌忙调来手下所有亲卫,让他们即刻去查裴初月的下落。
可她离开时,曾跪求过圣上替她隐瞒行踪。
裴家上下又都恨毒了苏星洲,全都在为裴初月终于脱离苦海拍手叫好,不肯透露半点有关她的消息。
饶是苏星洲权势滔天,接连几天过去,也没有查到半点消息。
他不由得失魂落魄,又不想看见柳如卿,一个人躲回了老宅。
苏家老宅是他父亲在时居住的宅子,那时他还没有入朝为官,苏家只是小门小户,宅子也算不得大。
原本已经荒废,可自打父母相继去世,祖母不愿烦扰他,便搬回了老宅居住。
他方才推门,老太太竟在侍女的搀扶下颤巍巍迎了出来。
“是月儿来了吗?”
“你好些天没来瞧祖母,祖母可想你啦!”
“你先前让人送来的杏仁酥很是可口,祖母昨晚想起那味道还馋得流口水,你什么时候再给祖母做一回吃。”
老太太嘴里念叨着,摸索着拉住他的手。
脸上的笑容却在摸到他手上的玉扳指时骤然凝住。
“怎地是你这个不肖子,月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你莫不是又欺负她了吧?”
老太太抬头,一双早已瞧不见的眼睛里满是质问。
“没......没有,她回娘家小住几日。”
“我过些日子便带她来看您。”
苏星洲吞吞吐吐的,头回觉得谎话如此难以启齿。
第十五章
“你最好说到做到,若是见不到月儿,我便将你的名字从族谱中划掉,苏家从此再无你这号人。”
老太太将拐杖敲得咚咚响,面色紧绷,半点不像是在说笑。
裴初月从未在她面前说过半句苏星洲的不是,可他们夫妻不睦之事在帝京传得沸沸扬扬,饶是老太太不出门,亦从下人嘴里听到了只言片语。
打那时起,她待苏星洲这个光耀门楣,被苏氏阖族视作荣耀的嫡亲孙子便远不如从前亲厚。
毕竟除了裴初月,没人会费力逗她这个黄土埋到嘴边的老太太开心,三不五时便来陪她。
给她抚琴,读话本,做点心。
“是祖母,孙儿知道了。”
苏星洲拱手作揖,心里却莫名一阵发虚。
耳边老是回响起柳如卿的那些“疯言疯语。”
苏星洲扶着老太太进屋,打算今晚歇在老宅。
可方才踏进屋子,他便瞧见了铺在榻上的那张虎皮。
虽然年深日久兽皮褪去了原本的光泽,但他还是凭借熟悉的花纹认出那是当初裴初月千辛万苦猎来,却被他踩在脚下践踏的虎皮。
“孙儿近日不慎染了风寒,想借祖母榻上那张虎皮一用,不知祖母可否愿意割爱。”
怔愣片刻,苏星洲转头冲着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从来都是大气爽利的性格,立马便让手下嬷嬷抱去了他少年时住的屋子。
半夜,苏星洲将那张虎皮拥在怀里,辗转难眠。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在上头闻到了一丝裴初月身上的香气。
这让他那不知所起的思念越发泛滥。
他一刻也不能等着唤来贴身亲卫,让他们加大力度探查,务必要在三天之内查到裴初月的下落。
翌日,他破天荒称病没去上朝。
第二日半夜,派出去的亲卫终于带回了消息。
“大人,手下多番探查,夫人应当是去了边关。”
“边关凶险重重,岂是她一个女儿家能去的地方!”
“立刻备马,明日一早启程,我要亲自将她接回帝京。”
苏星洲霍然从榻上起身,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担心,亦掺杂着一丝惊喜。
不管如何,总算是知道了她的去处。
苏星洲越发没了睡意,不等天亮便启程直奔边关而去。
路过一片赤红梅林时,他更是翻身下马,亲自折了一束梅花放进行囊。
他从前从未在意过裴初月的喜好,如今却恍然记起她喜欢灼目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