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头已经许了人,你竟连她也不放过!”
“母亲,我不要姐姐替我,我心甘情愿做表哥的妾室……”薛桂珠话还没说完便被刘氏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刘氏双目赤红,气得头昏脑涨。
“你给我住口!”
薛桂珠捂着脸呜呜的哭,薛桂琬却被冯嬷嬷扶起来。
“母亲,我不愿替妹妹。”
“妹妹有今日,都是母亲一手造成,母亲若是要怪,就怪自己吧。”
薛桂琬头一回说出这样冲撞的话,竟叫刘氏怔了怔。
薛桂琬却抬起手来,露出右手不太灵活的小指,与刘氏道:“自幼时妹妹因玩输了便气恼地关门夹断了我一根尾指,母亲你为了保护她的名声,逼着我说谎,维护她的名声。
后来妹妹因为贪图那些漂亮的头面,昂贵的钗饰,你便应了那富商王虎的亲事,要了他一半的家产,将我许配给他,我也无话可说。
可是如今,妹妹需要用到我了,你便毫不犹豫将我拿出去顶着。
我虽是个庶女,可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您若逼我,了不起就是一条命罢了,我又何苦活得这样卑微!”
薛老太太听了,顿时陷入了沉默。
刘氏听了她的话眼泪也止不住。
她那样疼惜宠溺的女儿,如今就变成了这幅样子,怪谁呢?
是她纵容得薛桂珠胆子越来越大,乃至她最后连杀人害命的事情都敢做出,最该负这责任的实则就是她自己,她心里又怎会没数。
薛桂珠听了这些却没有丝毫的动容,仍跪在刘氏面前扯着刘氏的袖子道:“母亲,我只要嫁给表哥,不要嫁给别人……”
刘氏也慢慢地跪在她面前,问她道:“你再说一遍。”
薛桂珠感到痛心无比,却仍然咬住了那句话,“我要嫁给表哥,做妾都行,我只要他,母亲那样疼我,为何连这点简单的事都不能成全我呢!”
刘氏闭了闭眼,什么话也没有了,只抱住了薛桂珠痛哭出声。
薛老太太只冷眼旁观,知道刘氏自己心中也有数了,便不再置问。
隔几日,薛家角门分别发出了两辆马车。
一辆是去往外地的马车,载着薛桂珠嫁去刘氏故乡,而另一辆马车则是薛桂珠身边丫鬟,是以妾的身份送去了秦府,对外只说当日是五姑娘身边的丫鬟与这秦砚逾越了规矩,如此也保住了薛秦二府的名声。
刘氏则是一场大病倒下,竟都下不来床。
发生了这些事情,却是远远超出了姜荺娘意料之外。
没几日秦砚得了机会便来府上见姜荺娘,又急于与她辩解道:“姜姑娘,那日是五妹妹骗我说是要说清楚关于你的事情,我才过去的,实则我与她并无纠葛,我当时见她古怪,便毫不犹豫离开了,却没想到她竟自毁名节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姜荺娘虽同情他的遭遇,却也不想叫他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正欲与他说清楚,余光却瞥见帘子后有个人影子躲着。
姜荺娘瞧那鞋子式样,不是芷夏又是哪个?
第41章
待打发了秦砚,姜荺娘转身坐下,似走了神般。
芷夏不知打哪里端来壶茶,送到姜荺娘面前来,道:“姑娘,要不要喝口茶。”
姜荺娘并不应声。
芷夏便低声来问她:“姑娘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情了?”
姜荺娘目光掠过她,道:“方才那秦公子你也瞧见了?”
芷夏点头,“正是,那秦公子过来可是与姑娘求亲的?”
姜荺娘微微颔首,道:“我方才虽拒了他,但心里又隐隐有些后悔,错过了这样好的男子,日后却不知道还能去哪里遇见了。”
芷夏先前都极想促成她与那秦观,当下听她这样的话,脸色却微微一变。
“姑娘想这样多做什么,那秦公子扯上了府里的五姑娘,最近名声也不是太好,既然拒了,还是罢了吧。”
姜荺娘只笑了笑说:“话虽如此,可是你看他,当下名声也坏了,我再要嫁给他,岂不名正言顺了?”
芷夏不吭声,姜荺娘便也没再提这个话了。
待第二日,芷夏带了口信来,只说瑾王殿下在个茶馆里见她。
姜荺娘倒也没有推三阻四,待她到了地方,见庄锦虞仍在原先的位置上等着她。
“我才回薛家没几日,你便又叫我出来,这样恐怕不好吧……”姜荺娘低声说道。
庄锦虞却说:“怎么,站那么远,还怕我吃了你不成,还是说,你改变了主意,心里又添了那秦公子,又要与我保持距离了?”
姜荺娘原先还与自己说出来定然要沉住了气,然而见他又这般气定神闲地说出这些话来,脸色也有些不好。
“你果真让人监视着我,是不是?”
姜荺娘问他,“你让芷夏递送东西,传递消息也就罢了,你却连我的一举一动都要看在眼里,你是不是料定我就不是个本分女子……”
庄锦虞见她委屈了,便将她扯到身边来坐下,又与她道:“我何时做过这些事情,只是她立功心切,自己来传的话,我虽无心窥听,但这些话入了耳朵我又倒不出去,你存心气我,还不许我过问?”
姜荺娘仍是不太信他:“你当真没有叫她监视着我?”
庄锦虞笑了笑,说:“你觉得,我若当真霸道,还会放你回来么,既然我默许了,便不会疑神疑鬼,况且我怎会不信你的人品心性,除却被我这个坏人玷污了,阿芙还是个纯洁无瑕的姑娘,心地又能坏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