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你要酒是吧,我给你喝,让你喝,但你的坐下,冷静下来再喝,你给他翻译。”
少女翻译反应片刻,慌乱的解释了一句,精神病的狂躁这才好了很多,试探的放松挣扎,与叶飞分开,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给我酒!”
叶飞护在少女翻译和精神病中间,过去拿过酒瓶小心翼翼的走回来,但没有直接交给精神病,而是指了指地面,“坐下,冷静,我给你喝。”
精神病眼里只有酒,喉结不断的滚动着,在少女翻译的解释下,精神病听话的坐下,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叶飞,“给我。”
叶飞没有现在就给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酒杯,放在精神病身边,给他倒了一杯,退后,精神病急忙拿起酒杯,慌忙喝光,然后享受一般的保持着仰头的姿势。
第一步,打开交流终于做到了,叶飞在精神病2米外坐下,示意少女翻译过来,坐在叶飞身后,叶飞说什么,少女就翻译什么。
“你的病,不能喝太多酒,不过你想喝,我可以给你,但不能多喝可以吗?”
“嘿嘿,再给我喝一杯。”精神病把酒杯滚了过来,叶飞接住,拿起来倒了一杯,端着说:“我有酒你有故事,我请你喝,你的讲个故事。”
“讲什么?”精神病蒙圈了。
“随便讲一些你的事。”
精神病陷入沉思,其实叶飞在下午的时候,跟宫本藏川两人,已经给精神病曾经的心理医生打过咨询电话了,虽然是7年前的病例,但心理医生对他的情况记忆犹新。
当初的治疗失败,不是没有钱的原因,而是精神病根本就不配合,治疗的时候,一个字也不说,这根本就没法治疗。
见精神病不说话,叶飞说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故事,我的母亲得了很重的病,马上就要死了,而我却在这里回不去,这算不算痛苦,我觉得,人有痛苦不能憋着,说出来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翻译过后,精神病低下头想了想说道:“我不喝酒,脑子里总是漆黑一片的惨叫,还有孩子的哭声,我被石板压着动不了,我,无能为力。”
叶飞把酒杯递了过去,他一把抢过来一口就喝光了,叶飞再次伸手拿回酒杯,给他倒了一杯问:“喝了酒,就不会出现幻听吗?”
“哪不是幻听,那是真实的,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天在我身上,经历了什么!”
“我知道。”叶飞说:“地震,你和你的家人被活埋了36个小时,只有你活了下来,你的父母,妻子孩子全都死了,对不对。”
精神病明显怔住了,可是看着叶飞递过来的酒杯,他快速抢过来一饮而尽,不过这次喝完之后,他没有急着把酒杯递回来,而是低着头陷入沉思。
叶飞说:“我是医生,我要对我的患者负责,你的病我要给你治好,我就要了解你的一切,这是我身为医生的责任,这个责任,甚至比我马上就要死掉的母亲,还重要。”
少女翻译愣住了,叶飞瞪了她一眼,她这才翻译了这句话。
精神病抬头看着叶飞,“你是一位好医生。”
其实天台不只是这三个人,因为叶飞的安排涉及到所有人,此刻,只要是有时间的人,不管是日本的还是韩国的医生,都在关注着天台的动向,有的人拿着手机看视频转播,有的人在楼梯口偷听,还有主办方安排的安保人员,防止精神病暴躁时出面阻拦。
只不过,这些人只知道叶飞是要治疗精神病,打开医生与患者的交流局面,谁也不曾想到,叶飞的母亲,此刻居然还有这种问题。
楼道口,宫本藏川麻木的看向一旁的萧雪枫,这是想确认一下,叶飞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可因为语言不通,这话也没法问,只不过中方代表的所有人的脸色,都是无奈和惭愧,貌似叶飞说母亲生命垂危的事,并不是假的一般。
第227章:普通与伟大的不同
所有人小心翼翼的关注着天台上一举一动,气氛显得格外寂静,精神病在沉思,叶飞和翻译在等待,等着精神病的情绪好转过来,良久过后,精神病哽咽了两声,什么话也没说,一个五大三粗的大叔,就这么委屈的抹着眼泪。
哭出来就好了,泪水是人类最正常的发泄手段,眼泪也代表这心里的委屈,只要他不憋在心里,发泄出来就有疏通的希望。
叶飞在这个时候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叶飞挪动到精神病大叔身边,一手拦着他的肩膀,温柔的在他后背上拍了两下,这个温柔的举动让大叔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一头扎在叶飞的怀里,失声嚎啕大哭。
叶飞一直抚平着大叔的后背,这个画面在外人眼里很可笑,一个邋遢的中年大叔,抱着年轻的医生,哭的像是个孩子一样,但此刻却没有人笑。
叶飞虽然年龄小,但此刻就像是长辈一样,抱着大叔抚平他的后背,就这么一点点的轻浮,语言不通没关系,不对话也没关系,真心可以打动所有人。
天台上的哭声,先打动了关注的女人,少女翻译,走靓丽的女医护,以及在病房里看着直播的日韩医护,所有关注精神病动向的人,此刻都潸然泪下。
精神病大叔的经历过往,早就被传开了,谁都知道他心里隐藏了多少秘密,在这番发泄的哭声中,释放的不是情感,主要是因为大家主动脑补出来的画面,人的想象力是非常丰富的,每个人的脑海都是一个版本,有爱情故事,有亲情故事,也有悲情故事,毕竟大叔被深埋地下时发生了什么,是没人知道的。
但大叔的哭声中,已经蕴含了所有故事,就算他不说,仅凭眼泪,足以感天动地。
足足有10几分钟过后,大叔的哭声渐渐平息,他松开手,一把抢过叶飞身边剩余的清酒,仰头咕咚咕咚的喝光,当一滴不剩的时候,大叔意犹未尽的抹了一把嘴角,用施舍一般的眼神看了过来。
叶飞一耸肩,表示他也没有酒了,大叔无力的松开手,一仰头栽躺在地上,似哭似笑,根本就分不清楚,这也是一个精神病最难以分辨的时候。
见今天的谈话差不多了,叶飞小心翼翼的从身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安定,扒开大叔胳膊上的衣服,消毒的时候,大叔看了叶飞一眼,一把抓着叶飞的手腕说:“如果你想帮我,就让我死吧。”
叶飞没听懂,还是给他打了针,一针下去后,在安定的作用下,大叔昏沉沉的睡着了。
早就埋伏在周围的医护们,得到叶飞的许可后,全部出现,用担架抬着大叔下楼,把他送回病房中。
叶飞问了少女翻译,大叔睡着前说的话,知道内容后,叶飞苍凉的看着天空,感慨的自言自语道:“哀莫大于心死,他的心病好深啊。”
忙碌过后,所有人从天台上下楼,宫本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可叶飞却一直在跟中方医生交谈对话,到了住院部,叶飞还在跟他们交流,根本就抽不出时间。
宫本也很纠结,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叶飞母亲重病的事情,就在叶飞和中方医生都消失的时候,有化验科的医生从电梯里出来,看见宫本后说道:
“宫本,你知道中方交流的医生在哪么?”
“知道,有事么?”
“他们有位医生做的配型化验单,这是配型结果。”
宫本拿过来看了看,疑惑的问道:“中方哪位医生的配型?”
“不知道,我只知道,是跟中国北京三院个合作,这次交流会,一个中方医生的母亲得了复发性二次肾衰,只能换肾治疗。”
结合叶飞在天台上说的话,宫本恍然大悟,拿着化验单急匆匆的走向病房,“交给我吧,我知道给谁。”
“麻烦你了宫本君。”
宫本急匆匆的来到患者病房,叶飞正在安排患者的下一步治疗情况,跟其他成员还在交流,宫本也不打扰,就站在门口等待着交谈结束。
“好了,就这些,明天咱们的患者,就应该都出院了,这几天的辛苦终于要结束了,都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