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自己往刀上撞?好玩吗?”

颜晚筠来不及回应倪雪骄的喊声,身后的几人就追了上来。她手里拿着那把捡过来的刀,直直对着几人,大喊了一声:“别过来!”

“不愧是宋凛教出来的小畜生,骗人的手段真是一脉相承,竟然敢骗老子?”

男人凶神恶煞地举着木棍,几巴掌重重落在颜晚筠后脑处。

“唔!”颜晚筠摔倒时扭到了脚,钻心的痛还未消散,右耳便略过一阵疾风。她被着毫不保留的狠劲打得几乎脑震荡,整个人眼前都有些发黑,连起身也做不到。

男人看颜晚筠痛苦神色不似作伪,心中怒气总算消散些许。他往水泥地上啐了几口,手往下一挥,就要往她身上打去:“老子还是太心软了,就应该直接打晕了给你带走!”

颜晚筠眼睁睁看着木棍挥舞而下,只得挣扎着抬手去挡。

此时,身后却深处一只更加宽大有力的手掌,直直抓住了打下来的木棍。

随后,颜晚筠半睁着眼,看见为首的男人被锃亮的皮鞋一脚踹倒在地。那根木棍几乎在顷刻间脱手,被自己身后浑身戾气的男人夺过,毫不客气地往脸颊砸去。

男人脸上几乎立即见了红,带着倒刺的木棍把整张左脸扎得血肉模糊。

颜晚筠后知后觉地听见警笛的鸣叫声。随后身前的几个人都被冲上来的警员制服,手铐合拢的清脆声响起,她脑子里嗡鸣作响,抬眸却对上宋酲那双满是怒火与心疼的脸。

“哥哥、哥哥。”颜晚筠好眩晕,被宋酲抱起来时,眼泪不停地留。她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一遍遍喊他,“哥哥。”

“晚筠。”她觉察到男人的手臂收紧,精瘦漂亮的指尖擦去自己的眼泪,“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哥哥过来了。哪里还在痛?”

“我头好晕……哥哥,”颜晚筠勉强睁开眼皮。她眼前一阵阵晃动,说:“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是你的问题,”宋酲垂着眼,深色眼眸里都是痛苦与自责。他把她抱上车,说,“晚晚,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可是、可是,”颜晚筠还在流着眼泪,她的眼眸不能聚焦,豆大的泪珠从里面掉出来,“哥哥,他们打翻了我给你订的蛋糕。”

“什么?”宋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毁掉了我准备的生日。”颜晚筠用力抱着她哥哥的胳膊,在车子里也不肯放。她也许是不清醒,莫名感到委屈和难过,在一片眩晕里哭得声嘶力竭,“哥哥,生日快乐。”

宋酲闻言,抱着颜晚筠的指尖,终于忍不住剧烈发起颤来。

*

颜晚筠被送去医院做全身体检。她实在撑不住,在做完脑部检查后,忍不住睡了一会儿。

醒过来时,颜晚筠耳边的嗡鸣声已经消失了。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纱布包扎好了,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鲜花。

花以向日葵为主,上面还附了两张小卡片,一看就是倪雪骄和林今衡买的。

“晚晚?”宋酲坐在旁边,看见颜晚筠睁开了眼,问,“睡醒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已经趁着这段时间,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也知道颜晚筠并没有去上晚自习。

但宋酲没有责骂病人的习惯,况且这件事大部分是他看护不当的错。

“我好多了,哥哥。”颜晚筠在宋酲的帮助下,坐起了身。她微微偏头,看见不远处的圆桌上放着一个透明盒子,里面装着被打翻的蛋糕。

蛋糕上又几处明显的裂痕,显然是摔烂后被人拼凑了回去。

“哥哥。”她喝了一口热水,指尖往蛋糕的方向指了指,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把蛋糕捡回来了?”

“嗯,旁边还有一块表。”宋酲看着她,黑色的眼眸在灯下显得更加深邃,“我看见表盒旁边写的卡片了。谢谢你,晚晚。”

“没关系。”颜晚筠看见蛋糕,有些开心,又觉得羞愧,“哥哥,蛋糕都已经被摔坏了。”她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有些懊恼:“这个时间,都订不到新的了。”

“没关系。”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透,宋酲微微打开一点窗户,让风稍微透进来一些。他站在病房巨大的落地窗前,脚底下踩着万家灯火,眼眸转过来时,漆色里都要带上温柔。

他把放在玻璃窗旁边的蛋糕拿过来,放到自己和颜晚筠中间。

“哥哥?”颜晚筠抬头。

“晚晚订的蛋糕,我会吃完。”宋酲说,“既然是给我过生日,晚晚要一起吃一点吗?”

颜晚筠一愣。她之前哭过,眼眶还红红的。

她睫毛眨了眨,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拆开蛋糕盒上的丝带,从盒子旁边附带的小袋子里找出蜡烛和打火机。

蜡烛也被砸碎了大半,颜晚筠翻找了半天,只拿出了两支完整的蜡烛。

“哥哥,”她兴冲冲地插好蜡烛,抬头对宋酲说,“吹蜡烛是要关掉灯的。”

宋酲眼底带着笑意,听她的话,关掉了病房的灯光。

颜晚筠也不要他帮忙,拿着打火机给仅剩的两根蜡烛点上了火光。

“闭上眼睛许愿。”她提醒哥哥。

宋酲于是依言闭上眼,想,让妹妹,让家里人平安健康吧。

希望能好好保护妹妹,不要让她再受伤。

他睁开眼,看见火光晃动,颜晚筠略显苍白、漂亮至极的眉眼燃上融融橘色,眼里都是热烈的笑。

“还好今天来得及。”宋酲回神,脸庞却被少女温热的指腹轻轻划过,留下一抹白色的奶油。他抬起眼皮,对上颜晚筠狡黠而快乐的笑,好像晚上的伤痛都忘掉了一样。

十一点的医院很安静。病房被黑暗笼罩,只有眼前火光在燃烧,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不知道,女孩子也在透着烛火看他。

“哥哥。”颜晚筠听到病房外的风,好像尚未掉落的树叶也发出了婆娑细声。她把那只精挑细选的表打开,机械表的盒子质量很好,这样也没有摔坏。

宋酲安静地看向她,眸光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