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信手掏出情?报递给她?,嘲讽道,“藐视皇权,意图谋反。”
穆婉接过看完,不由无语,原来郑次辅前几天过生?辰,和门?生?们以‘山止川行’为主题做诗词,被人告发。
“‘山’是‘岑’字去身?,‘止”是‘芷’字去头,所以郑次辅他们意图谋反,并恨不得太后尸骨无存?”
太后名讳正是吴岑芷。
穆婉都气笑了,“这是哪个天才,竟能想出这样的理由。”
“要这么搞,以后想杀文官文人岂不是轻而易举?”这就是妥妥的文字狱啊。
“所以这些书生?都是为救郑次辅而来?”
谢珩点点头。
穆婉的情?绪不由低落下来。
云苓不解,“这些书生?来帮忙,不是好?事吗?”
穆婉苦笑,“是好?t?事,但结局怕不太好?。”
这些书生?做的是对的,这样的事情?若不抗争,以后说不定哪天同样的罪名就会落到他们身?上,日后读书人就没活路了,可?她?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抗争必然会有流血牺牲。
她?感叹,“怪不得都是少年人。”
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赌不起,只有初出茅庐的少年人才能做到这样不顾后果,勇往直前。
她?直接摸出话本,经?历过谷仓县之事后,她?就意识到,当?她?没有站到高位,不能全面掌握信息、看到事情?全貌的时候,胡乱插手反而可?能带来更?加严重的后果。
况且这样的事情?,除了读书人们拼上性命去抗争,也确实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心里清楚大郢必须经?历这样的阵痛是一回事,但身?处其中,看着那些活生?生?的人为了坚持一件正确的事情?而流血牺牲,自己却只能袖手旁观时,无能为力也是一种折磨。
穆婉只能学会暂时无视。
谢珩看着她?突然没了精神的模样,倒是希望她?别那么聪明,有时候太过清醒,反而痛苦。
他忽然开口,“此事未必无解。”
穆婉立刻抬起头,“你有办法?”
谢珩点点头。
见他没有多说的意思,穆婉便也没问具体要怎么做,谢珩身?上的秘密太多,很多也许并不适合她?知道。
而他既然说了有办法,大概率能做到。
心情?好?了,穆婉也有了精神,打算洗漱完躺床上看话本。
结果见谢珩坐着不动,疑惑道,“侯爷不是要去看闹事的书生?们?”
谢珩懒洋洋道,“刚不是说了吗?不去了,不然让你那弟弟说我不将你放在心上?”
穆婉哭笑不得,“他是我小时候的邻居。”说着起个,她?笑起来,“你别看他现在这模样,小时候白?白?胖胖的,冬天的时候穿着厚厚的衣服在雪地里摔一跤,能滚两圈。”
想起摔的四仰八叉的小团子,穆婉忍俊不禁,“他那滚滚的小名儿还是我给他起的。”
“滚滚。”谢珩也跟着念,似笑非笑道,“这名儿挺好?。”
“是吧?”穆婉道,“不过因为胖,他人又乖巧胆小,所以总是被孩子们欺负,也就我爱带着他玩。”
穆婉虽然是个小孩儿的躯壳,但毕竟芯子是成?年人,尤其是七八岁的时候,最?烦那些人憎狗嫌的孩子,乖巧可?爱的小孩儿就十分惹人喜欢,然后白?滚滚就成?了她?的跟屁虫。
每次回上柳都会一起玩。
谢珩问,“那他怎么去了南阳王府?”
穆婉叹道,“如今大郢朝堂任人唯亲,便是中了进士,没有关系一样要坐冷板凳,他在乡试受了委屈,干脆就去南阳王封底谋差事,他脑子确实不错,如今就成?了南阳王府二?公子的幕僚。”
她?想起什么,“侯爷你刚说那贺兰晫在谋世子之位,可?是真的?”
“只是传言而已,”谢珩道,“就算之前有苗头,如今南阳王志在大宝,他们只要有脑子就不会在现在闹起来。”现在争只是世子,将来争可?是太子。
最?后点评,“是份不错的差事。”
穆婉笑了笑,如今这世道,对于心有志向的人来说,也是博一份未来的机会。
至于以后是友是敌,谁都说不准,穆婉也不打算自寻烦恼,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会是什么结局。
她?下意识的摸着肩膀,最?近伤口愈合在长肉,痒的厉害。
云苓见状立刻去翻包袱,“该换药了。”
谢珩自觉起身?,“你先洗漱,我去拿行李,一会儿回来。”
穆婉眨了眨眼,“您今晚真住这儿?”
谢珩睨她?,“不住这儿,等明日上京再传出我们感情?不和,你不受宠爱的传言?”
这话说的,穆婉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她?问,“这需要传吗?”
谢珩一顿,才想起来这些传言一直就有。
而后又想了一会儿,才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徐锦快回京了,别忘了你在安县答应的事情?。”
穆婉想起来,他说他不喜欢和徐锦的传言。
“所以您是打算用咱们恩爱的谣言来打破另一个你们相?爱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