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1)

林乐凡虽不会术法,却十分喜欢这样哄孩子般的小把戏,就好像时间都被拉回了绚烂多彩的童真,无忧无虑。

曲终人散,一天就此终结。

独自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林乐凡躺在榻上,看着落进屋中的月光,这才慢慢回忆起了昨夜的惶恐与不快。

若还是上辈子的现在,他恐怕根本不可能会对云飞星抱有这样负面的情感。

同朋友们在一起十分快活自在,而从小一同长大的云飞星在他心中更是最无可替代之人。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云飞星永远都会站在自己这边,一直都会与他相伴,即使无法一同,却也能在一处。

他以为云飞星不可能背叛、厌恨自己,更何况是亲手杀了自己……

就连现在,他都真心实意的希望那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可他也清楚的知道,这绝无可能。

即便那些事都还未发生,他也必须要避免重蹈覆辙,就像那些朋友们都劝慰的那样,他要离开隐仙宫,不要再同会杀了自己的人搅合在一起了。

林乐凡开始细细的回顾,上辈子自己是如何一步步陷入这般万劫不复之境的。

以前的他,不爱想这么多太复杂的事,即便也会有难过失落的瞬间,但更多的却是没心没肺的快乐。

可愚蠢的代价,却是那样的惨痛,令他再也不敢这般浑浑噩噩的得过且过。

他重生的日子,是想要送给云飞星糖桃花的那日,那天,原本云飞星应该打落他的糖,容纤影便也随之奚落,彻底将糖踩碎。

他这才惊觉自己究竟有多蠢,三月三,上巳节,这般时节,赠人桃花……

还是在容纤影面前,送给云飞星?!

他光是回想起来,便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难怪前世的容纤影会那样充满敌意的奚落贬低自己,而今生他那颗并未送出的糖桃花,便被他顺手截下。

容纤影对云飞星的心意,一直以来都再明显不过,只不过自己实在愚蠢,不通情事,才会那样不知好歹的一次次搅合在他们之间。

前世的这事之后,云飞星与容纤影都许久没再来寻他,而他这样的外门子弟,一贯不能进入内门,早已习惯了不去寻云飞星。

他照旧过了些时日,虽还是成天与朋友们嬉笑打闹,但夜深人静之时,想起这回与云飞星的龃龉,心中总还是难免堵得慌。

云飞星这次的冷待持续了许久,整整一个月都杳无音信,可还没等到云飞星消气,他却又摊上了别的事。

那是一个春和景明的白日,他帮着药师们去山上采药,却遭遇了这座山脉从不曾有过的凶险,没有人会想到隐仙宫附近竟会藏着这样修为可怖的妖物。

这或许是哪个走火入魔的妖修,又或许本就是个魔物。

总之,当林乐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他被拖入了阴暗的巢穴中,里面黑得根本就透不进任何一丝光亮,又或许是被下了禁止视物的结界,总之即便是只可以夜行的狐狸,他也什么都看不见。

整个巢穴中都充满了某种极具威压的恐怖气息,他知道,这代表着对方远高于自己的修为。

空气中的躁动仿佛一触即发,就像是不稳定的波长,毫无规律的律动着,让他惶恐不安到了极点,全身的毛发都极近要炸开!

随之而来的是冰冷却也火热的纠缠,按住了他的身子,撕碎了他的衣衫,他无处可逃,想要大声的呼叫求救,却被什么阴冷的东西捂住了嘴。

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身体,好痛好痛……

然而除了疼痛之外,似乎还有什么其他的委屈难受,却被接下去粗鲁的动作一并撕得粉碎。

当时的他只隐约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却不明白这一切的来由。

他知道这种行为是在“交配”,对于人类来说,在有些场所似乎算不得太稀奇,可妖修们都有各自的习惯。

起码狐狸,就如他的原生父母一样,都是只与心仪的对象交配、生育、厮守的……

他也是狐狸,当然也合该该如此,可是这种种的设想和规则,却都被这场不由分说的、粗暴横蛮的强制交配给搅得粉碎。

他感到疼痛,心中亦是不愿,但所有的反抗都无济于事,与这个黑暗中的怪物比起来,他太过弱小,根本就不堪一击。

这里的一切都是隐没在深渊里的,黑暗模糊了时间,他不知过了多久。

他已经没有那么痛了,身体逐渐习惯了交配的感觉,甚至会随着对方的动作轻轻颤栗,发出奇怪的声音。

他不知道身后的是什么,只觉得时常有冰冷可怖的巨物缠上自己,但有时又会被像是人类双手的东西搂住,颈侧和身上也留下了许许多多被啃咬的刺痛伤痕。

他被彻彻底底的压制,无论如何求饶,都没有被放开分毫,最后承受不住的泪流满面,又被逼出了半兽形,万般羞耻的露出兽耳和尾巴,换来的却只有更加粗暴的对待……

漫长的纠缠中,似乎也有什么声音一同传入耳中,但他昏沉的头脑早已听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黑暗中的怪物吞噬了他的一切,肮脏污黑的淤泥从他的腿间注入,灌满了他的肉体,一路流淌进了他的心里,将最后一丝光亮都尽数吞没。

他彻底沉入泥沼,与黑暗融为一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这回终于有光透了进来,他适应了一会儿刺眼的光线,才拖着酸涩难受的身躯支起身子。

他不会术法,无法像别的修士那样轻易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行动十分难堪不便。

好在巢穴里的怪物似乎是平静了下来,也不知是终于餍足,还是一时疏忽,总之他不知道,也不敢再去试探。

他只心惊胆战的回头看了一眼,在那阴暗的巢穴中,他看不清那只怪物的全貌,只能看见一截金色的粗长身躯。

像是一条蜿蜒巨大的……蛇?

尽管那临近晨曦的鳞片已经隐约要透出金灿灿的光芒,但看在他眼中,却是十足的阴冷恐怖。

趁着这只怪物未有任何动静,他屏住呼吸,隐忍着身上的痛楚与不适,手忙脚乱的落荒而逃。

他的运气不算太糟糕,跌跌撞撞回到家的时候,正是天色微明的清晨,衣衫褴褛的狼狈模样并没被任何人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