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1 / 1)

隐仙宫以清修为律,并不主张暴虐折磨,就连自己这样当众处决的“魔”,也不过就是穿心碎丹,虽痛彻心扉,却也算是干脆利落的死法了。

这样的隐仙宫少宫主云飞星,怎么可能又用容纤影当时所说的残忍手段,将十一折磨致死,甚至只剩一手呢?

林乐凡的心头狂跳,但却按捺住了,没有问出口。

“那种东西,我才不要!”林乐凡沉着脸,“我讨厌血淋淋的东西 ,也不喜欢别人身体的一部分,不许送给我!”

他自顾自的往前走:“你要是再做那些残忍的事,那我就再也不和你在一起了。”

“容纤影。”想到容纤影极有可能的所作所为,他现在对容纤影实在很难有什么好脸色,话中也带了刺,“你方才也悉数了自己这么多的缺点,你就没想过要改改吗?”

“你天天将云飞星挂在嘴上,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吧?那些地方,你确实不如他。”

“林、乐、凡!”容纤影果真被激怒,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你胡说!”

“你现在是又要吃了我吗?”林乐凡巍然不动。

要是上辈子,林乐凡定是要被他吓破胆了,不过这会儿他也早已摸透了他们对待自己的底线,无论是容纤影,还是云飞星。

容纤影浑身的气劲无处发泄,又不能真的对他做什么,只能一拳重重的砸在了身侧的树干上。

这一下没有太敛修为和力道,手边的树干碎成了一地木屑就不说了,打出去的气劲更是将后面的一大片林木都尽数摧折,在一片隆隆巨响中东倒西歪的塌成了一大片。

林乐凡喉结微动,吞了口唾沫,心还是难免怦怦直跳,幻想着自己若是这些树木……

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泰然自若道:“我是狐妖,说话本就是‘狐说’,你爱听听,不爱听就算了!”

容纤影听明白他的意思后,恼得连眼睛都眯起来了,如林乐凡所料的被他气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林乐凡才松了口气,自然乐得安宁。

若说上辈子面对云飞星是伴君如伴虎,那这辈子面对容纤影,便是就差没以身饲蛇了。

容纤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林乐凡亦不宜久留,很快就匆匆而去,只盼无人知晓才好。

只不过这又怎么可能?

日后,关于他们这段林间拉扯,也传出了一段“合情合理”的趣谈。

修士们或多或少,私下里都对隐仙宫少宫主与汐梦君即将结缘之事略有耳闻了,再联系上少宫主身边这狐妖,便理所当然的解读成了:汐梦君为少宫主争风吃醋,难忍未婚夫与这么只野狐有私,这是给那狐妖下马威,打小三呢!

听闻此言的容纤影简直恨得快咬碎一口银牙,想到林乐凡的话,才勉强按捺住了杀意,决定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堵上这些蝼蚁的狗嘴!

至于其他的事……只要不让林乐凡知道,不就可以了?

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作家想说的话:】

※非常感谢友友们的喜欢和礼物!!!

老五是前文第五章的剧情,十一的手不用说了,前面埋过的线都会一一收回的

容妹有种拿不出手的愚蠢九漏鱼小三的美,模拟他说话,我甚至要为他把自己脑子里的成语都拆了,因为他真的没文化

相比起来少宫主就高贵优雅、知书达理多了,是带出去很有面子的大婆

但由于小三太妖媚太会抠,所以老爷晚上被偷跑的小三钻被窝后,还是会被勾引上

79 见了人表现好点,别把你那股又傻又坏的劲儿露出来!

林乐凡没消停几日,就到了与容纤影约定好的逛夜市的日子,而很恰巧的是:上次鉴赏会的新朋友们,也刚好约了一同结伴游览这日永望城的庆典。

林乐凡当时心中盘算,与容纤影的约是在夜里,那白日自可赴这友人之约,更何况上次谈越应当也有未尽之言。

前几日,他同容纤影不欢而散,容纤影负气而去后,林乐凡也并未再去哄他追他。

他心中已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这辈子,或许不止是云飞星,他同容纤影也该彻底划清界限。

只是现在的容纤影就如他湿手沾上的干面粉一般,委实缠人。

若说云飞星除了他的性命外,也无甚可威胁自己的东西,品行高洁,更不屑于这么做。

那容纤影就是离经叛道毫无底线,丧尽天良也在所不惜了,林乐凡就算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也不愿为此连累他人。

他果真是不该招惹容纤影,林乐凡有时候真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为什么明明死过一次了,却还是记不住教训?!

上次他故意说得那样过分,这几日容纤影连传令符都没再发过了,约莫是被自己气得不轻,也不知今日还会不会赴约了。

不过待他收拾整齐,准备出门约见朋友时,就知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

这才不过上午,林乐凡一开门,便已见阳光下一抹耀眼的金芒正落在他的院中。

他的院中种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每到春日里,这些花儿便都同睡醒了一样懒洋洋的冒出色来,于几场细细密密的春雨后,纷纷舒展开身子,在院子里热热闹闹起来。

白粉的芍药花丛中,树梢上盛放的垂丝海棠如随风摇曳的珠帘,挂上一袭金色的长发,清澈剔透瞳仁分明的金眸旁,是翻飞的媚红春情,当真如一尾从九天之上落入他这小院里的金凤鸟,也难怪这么许多人都当他是上古玄凤。

鸠雨催成新绿,燕泥收尽残红。春光还与美人同。

林乐凡恍然间,便将昨日的不快彻底忘了个烟消云散,可他心里却知,这一切终归是玉魄云海梦一场,水流云散各西东。

半廊花院月,一帽柳桥风。

但他到底也不愿扰了这春情意暖,情难自已的眉目舒朗,心神涤荡:“你怎来了?”

他一贯如此,便是阎王点了他的名,叫他五更死,都能三更还恍若浑然不觉的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