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死心?地想确认什么,可?结果已经?显而易见,初晨并?未将他认出。
其实这并?不奇怪,两人初次见面时,他面上遮挡着?厚厚的面罩,唯独露出过一双眼睛,仅此而已。
一面之?缘,他又?如何能奢望初晨只凭感觉将他认出?
只是,哪怕心?里?明白这个?道理,席序还是忍不住情绪失落,尤其目睹她坐在沈郁泽身边,那种无力感,更?加速催发了他内心?情绪的发酵。
席序干脆收回目光,努力遮掩自己的真实情绪,尽力忍耐,也尽量体面。
无论怎么说,今日都算他与初晨重逢后的正式会面,哪怕地点不适,场合不佳,他依旧格外珍视。
席序所有的反应,尽数映在沈郁泽眼里?。
他假装不觉,却在与席辉无营养的闲聊中,手臂向?旁自然伸揽,顺势搭在白初晨腰上,似有若无地摩挲。
他故作亲昵之?态的动作,落在席序眼里?当然刺目。
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只是这种程度,便激得他沉不住气。
席序敛目,突兀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动作幅度之?大,瞬间引得在场所有人的瞩目。
隆岚最先紧张看过去,心?头惴惴不安地跳着?。
而席辉只是不解,主动询问:“怎么了小序?”
席序闷着?头,随意?找寻借口离开:“你们先聊,我上楼整理一份资料,教练需要,我刚刚想起来。”
席辉不疑有他,只叮嘱说:“那快去快回,午饭马上做好了。”
席序点点头:“我知道。”
白初晨随意?看向?男生离开的背影,并?未多想什么,可?先生忽的施力在她腰间,勒得她有些痛感。
她诧异看向?他,对方压低声音凑近问:“看什么?”
“没什么。”
“你是我的女伴,该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
白初晨哪有拒绝的立场,只好应声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吐槽一声,至于嘛,要不要占有欲这么强?
……
餐桌上,人员坐齐。
白初晨坐在沈郁泽身边,隐约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每个?人都开口不多,话语寥寥,一点不符合阖家欢乐的氛围。
先生沉默,席夫人噤声,至于那个?一直寡言的男生,更?有一言不发的趋势。
实在奇怪。
按理说,席夫人改嫁后对先生照料不多,两人关系因此疏远,变得微妙,为了缓解现?状,席夫人该怀弥补心?态,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多加关怀照料才是,可?自从两人进门到现?在,席夫人并?未表现?出明显的欢迎与热情,反而眼神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叫人实在琢磨不透。
白初晨默不作声地小口吃饭,同时不动声色地继续余光观察。
一番思忖过后,她得出最终结论,席夫人大概十分珍惜自己目前三口之?家的融洽氛围,并?不喜先生突兀介入其中,目前更?没有缓解他们母子关系的打?算。
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比如她的亲生母亲韩娟,她亲历过类似的事,自然可?以感同身受。
今日这家宴,参加得真没什么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代替先生如此作想。
白初晨思绪刚刚回拢,就察觉席夫人朝她这边似有若无地瞄瞟了一眼。
随即,席夫人看向?先生问道:“前些日子,我跟你姑姑聊过一次,她跟我说,你与夏家女儿的婚事正在稳定进行中。”
这话带有明显的针对性,任谁都能听出来。
白初晨将头微微垂低,无所谓地交于先生去解决。
沈郁泽闻言笑了笑,并?不在意?的口吻,轻松应付:“您也说了,是前些日子,事情早有变动,只是您的消息过于滞后。”
隆岚蹙眉:“什么变动?”
沈郁泽进食的动作绅士优雅,他夹了一口松鼠鳜鱼肉,不紧不慢吃进嘴里?,咀嚼完毕后顾得启齿。
“日前,我已正式向?夏家提出婚约暂止,并?明言说清,先前双方长辈定下的口头之?约并?不算数,我从小没有父母管顾,至于我的婚事,除我自己,谁也做不得住。”
隆岚的脸色陡然难看下来。
没有父母管顾的话,沈郁泽不留情面地直接说出来,无异于明面摊牌,场面一度尴尬,这饭还如何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吃下去?
席辉轻咳一声,适时出声,企图缓和紧张气氛:“阿岚,你不是说醉蟹是小泽小时候最爱吃的嘛,你早起亲手腌做,费时费力,我想提前尝尝你还护食不肯,现?在终于上了桌,还不快让大家试试你的手艺?”
隆岚看向?席辉,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沈郁泽早把一切都清楚看透,他轻声嗤出一声笑,不知是嘲弄别人,还是在冷静自嘲。
他无所谓地开口:“原来您还记得。确实小时候爱吃,那时候每次吃完,嗓口都感觉轻微的辣痒,当时觉得奇怪又?有趣,总想再次尝试。可?是后来,有一次我意?外食入过量,身体不适住了院,才知道自己对蟹黄过敏,不过这个?发现?,始终没找到机会告诉您。”
这话,隆岚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的愠恚情绪慢慢减弱,换作无可?奈何的歉疚。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偏过眼神,将那盘醉蟹端起来,刻意?放远,随后喃喃轻语:“是妈妈的失误,小泽,你尝些别的菜,看看合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