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极怒之下,抓起桌上的一个水晶杯就狠狠朝程知鸢砸了过去。

程知鸢猝不及防,杯子砸过来,她下意识地闭上双眼侧身。

下一秒,“啪”的一声脆响,水晶杯在她的脚边炸开,碎玻璃渣子溅到她的腿上,瞬间划出几道血痕来。

“婉宁,你干什么呢,知鸢还怀着孩子呢。”贺善信看不下去,再次开口劝道。

程知鸢密密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睁开的时候,眼里莫名有了泪。

原本以为自己根本不会再在乎,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程知鸢,我告诉你,别再做母凭子贵的梦,孩子生下来,你就给我滚!”

……

程知鸢当晚就被搬从主楼里搬了出去,住到了西侧的副楼。

唐婉宁连晚饭都没有让她跟他们在同一张桌子吃。

程知鸢坐在副楼有着淡淡霉味的房间里,看着佣人端过来的饭菜,只觉得有些好笑。

她大概是天生的受虐体质,明明可以将所有贺家人都踩在脚下,却偏偏要一忍再忍,接受他们所有的肆意凌|辱。

大概,她是想看看除了贺老夫人和贺砚书之外,贺家其他的人可以对她糟糕到什么程度。

俗话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等到哪一天,贺家人彻底消磨了她对贺家的这份恩情,那她就可以再没有任何的顾忌。

心之所想,所向披靡。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安安静静的把饭吃了,然后安安静静的看书。

虽然她这些年来投资的眼光一直不错,基本都是十投九赢,可是在很多方面还是有负缺的。

大学的时候一直计划要读研,但她爸妈很反对,后来一毕业就又直接嫁给贺瑾舟,她彻底断了她毕业后就直接去读研的想法。

现在,她又有时间和机会了。

离开贺瑾舟后,她第一件事情就是考取自己喜欢的学校和专业的研究生,继续深造,为肚子里的两个宝宝做好榜样。

她在副楼安安静静的,唐婉宁在主楼可安静不了。

她气的不轻,这会都没消气。

听到佣人来说,程知鸢在副楼乖的很,安静吃饭安静看书,丝毫没要要向她服软跟她来道歉的意思,她顿时更来气。

原本她就看不上程知鸢,自从宋以檀亲自上门向她示好后,她就更看不上了。

她已经试探了宋以檀。

如果贺瑾舟跟程知鸢离婚,宋以檀不介意贺瑾舟二婚还有两个孩子,愿意嫁贺瑾舟。

这样一来,唐婉宁看程知鸢更不顺眼了。

要不是因为程知鸢肚子里怀着他们贺家的种,她非得立马让贺瑾舟将程知鸢扫地出门不可。

偏偏正当她在气头上的时候,贺瑾舟的电话打了过来,劈头盖脸就问,“听说你把程知鸢赶到十几年没人住的西侧副楼去了?”

西侧的副楼,还是贺家老爷子病重的时候,怕过了病气给家里的两个孙子,在那儿住过一段时间。

贺老爷子也是在西侧的副楼走的。

唐婉宁听着儿子又冷又硬的质问的话,心里火气顿时更盛,不过,她不会在贺瑾舟的面前发火,强行压了压火气道,“瑾舟,妈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

“刚才你跟我们视频电话的时候,程知鸢是什么态度你也看到了,她现在就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管她什么态度,她是我老婆,是贺家的少夫人,你如果想让她在老宅里养胎,就必须让她住在我的房间,住在主楼,她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不等唐婉宁的声音落下,贺瑾舟冷漠又强硬的打断她的话。

唐婉宁一下子都懵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瑾……瑾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是妈妈欺负她?”

“妈,你要么现在去把知鸢接回主楼,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贺瑾舟语气强硬,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要么,我让人接她回江洲湾。”

“瑾舟,你不是要跟她离婚吗?怎么现在还护上她了?”唐婉宁问。

一提到离婚,贺瑾舟就烦躁,火气“蹭”的一下冒起来。

他拧眉,不耐烦道,“是,我是要跟她离婚,可只要我们一天没离,她就还是贺太太,是贺家的少夫人,你对她的态度,就是对我的态度。”

贺瑾舟的话这样一说,那事情就严重了。

唐婉宁对贺瑾舟这个小儿子忽视多年,一心扑在贺砚书这个贺家继承人身上,贺瑾舟心里是怨恨的。

他现在这样说,明显就是在跟她提以前的事。

过了五年多,他们母子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些,她可绝不能再回到解放前。

“好好好。”短暂的利弊得失衡量之后,她妥协,“瑾舟,妈听你的,现在就去把知鸢接回主楼。”

挂了电话,唐婉宁转念一想,又很不爽,更加放不下她高高在上的贺夫人的姿态,只好打发管家去。

结果程知鸢只给了管家一句话,她对管家说:“我觉得副楼挺安静挺适合养胎的,住在这里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