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清站在夜色中,嘴唇抿出了过重的痕迹,间接性的冲淡了他身上温润的气质,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样,抬手敲了两下她玻璃窗。

盛初七蹙了蹙眉,将车窗降下来。

“找我做什么?”她一出声,就带着冷冷的生疏,并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祁洛清深深的看着她冷静的侧颜,溢出的声音微沉得不同寻常:“七七,我们谈谈!”

“祁公子大晚上不用陪未婚妻吗?”盛初七并不认为跟他能有什么话题好谈的,这阵子她忙的晕头转向,天天就知道缠着斯君谦,压根没有空去找焦蓝沁麻烦,所以面对祁洛清底气十足。

她又没有主动招惹他们,有什么义务跟他谈?

祁洛清狠狠一皱眉,向来温柔的神色露出了不悦来,这还是鲜少会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听说你把斯君谦招进了公司?还把执行官的职位给他?”

斯君谦进盛氏这件事,盛初七并没有指望能瞒得下去,自从爷爷倒了后,不少人打着盛氏的主意,所以她也想借此让这些人把手脚放干净点,现在盛氏当家做主的可不止她一人。

盛初七好笑的看着他,故意说道:“这事啊,你是来恭喜我的吗?呵呵,不必了。”

“七七!”祁洛清见她不愿意下车谈,熟知现在不跟她把这件事的重要性跟她讲清楚,这小丫头回头没准就把自己卖了,还给斯君谦数钱。

“你是不是跟斯君谦做了什么交易?他是商人,就算看起来在温和也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七七,你还小,识人不清不要紧,但是你应该要明白每个人都没有义务无缘无故的来帮你,你别听到外面说他大方到可以把斯家企业都全部交给自己姐夫打理,实际上,斯家企业里机密重要的事情都是他来处理,顾钦城拼死拼活的给他干,也顶多是给他打工的。”

“祁洛清,你这样在背地里说人坏话,有意思吗?”盛初七以前倒是不觉得他惹人生厌,顶多就是对他失望,自从认识了斯君谦后,她发现祁洛清身上的优点都比不上斯君谦身上的一个缺点。

潜意识的想到,如果今天是斯君谦来劝她,肯定不会这样说,不,那男人压根就不会开尊口跟她废话。

正文 165.第165章 陌生人都不想跟他做,就是不把他当人看了

一想到她平时背地里怎么埋汰斯君谦都可以,不过却见不得别人当着她的面说他不好,虽然祁洛清说指斯君谦阴险狡诈这事,是大实话。

盛初七板着一张小脸,冷冷道:“你自己也说每个人都没有义务帮我,你现在这种行为又算什么?我求你了?还是盛氏是你祁家的?凭什么来指手画脚的管我?你就有义务帮我了?”

声声的质问,让祁洛清的表情僵了僵,他眼底闪烁过隐晦的情绪,想说出口的话都在这瞬间哽在了喉间。

半响,只听到他声音干涩道:“斯君谦背着你通知你公司股东,是盛老同意他进公司,这件事,你知道吗?”

盛初七暗暗惊讶,她马上将神色掩了下去,一脸防备的看着车外的男人。

她惊讶,斯君谦怎么跟股东说是爷爷同意的?

还惊讶祁洛清的手已经伸了这么长,竟然连她们开会的内容都知道,想到这里,眼神一冷,恐怕五位股东里已经有人在私底下跟祁洛清结交上了。

“你不知道。”祁洛清斩钉截铁道。

自己比她年长八岁,这丫头从小爱缠着他,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一有什么情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会,祁洛清的心有数了。“七七,你应该知道你跟公司比起来,盛老更希望你能过的无忧无虑一些,盛氏的股份也够你挥霍三辈子。”

这话不是他单方面臆想出来,如果盛老真有将盛初七培养成盛氏接班人,在六年前,盛七月彻底没了踪迹,就应该开始培养她,而不是继续娇养着她。

“我现在给你一笔钱,你愿意滚到国外混吃等死吗?”盛初七声音大了一倍,冷下了脸。

“你想为盛老和你…姐姐守住盛氏,我总会帮你,不必去找斯君谦,他这人深不可测,帮你也肯定要找你身上讨回些报酬。”祁洛清沉默了半响,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未了,还添了一句:“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吞了盛氏。”

“我什么都没有了,左右就剩下这条命,他想要拿去就是了,呵,跟我在乎的比起来,我如今还有什么好瞻前顾后的。”盛初七的笑声里带着自嘲和许些的无可奈何。

她今天累了一整天,没有精神跟他争辩什么,竟然决定要跟斯君谦扯上关系,便不想再跟祁洛清有半点联系,难得心平气和的跟他说道:“就不说你以前是米盈静的未婚夫,虽然不是本人意愿的情况下给定,现在焦蓝沁,总是你自己愿意娶回去的吧?祁洛清,你别在来打扰我了……”

“以前你从来没有富家子弟的恶习,吃喝嫖赌都跟你扯不上关系,对于女人的追求也都是当场干脆的拒绝,不玩藕断丝连这套,这点上,我是欣赏你的,所以你给我保留点美好的印象吧,别让我连陌生人都不想跟你做。”

陌生人都不想跟他做,那便是不把他当人看了。盛初七的潜台词,也不管祁洛清听出来没。

她话已尽此,要是在纠缠她的话,不介意让保安打出去,反正淑女这种事情她一向都不会做的,别人也清楚着。

正文 166.第166章 这六年来,七月真没来找过你吗?

祁洛清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冷漠的侧脸,精致绯色的唇角勾起冷冷弧度像是带着她故作里一贯的傲慢偏执,无比排斥着他这个人。

这种滋味,熟悉中带着陌生。

他眉头拧得很深,晦涩难懂的眼神凝视着她半响,内心像一团复杂的乱麻线,说出字的舌尖都带着细细的疼痛:“七七,这六年来,七月真没来找过你吗?”

瞬时,盛初七脑神经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忍着心中翻腾的起伏剧烈情绪,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刺骨的冷,与往日不同,夹带着许些旁人难懂的深意,就像那淬了毒的细针猛地刺向他心脏。

“呵!”她冷笑一下。

不等祁洛清继续发问,便驱车直接进老宅。

如果这他此时是挡在车前的话,盛初七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时冲动就直接撞过去。

红色的兰博基尼消失在眼前,祁洛清修长的身形还站在原地,他俊眉紧皱着没有半分松开的现象,刚才是他看错眼了吗?

为何,会在盛初七的眼中看到恨意?

……

……

盛初七今天心情很不好,准确来说是从昨晚开始,闷头睡了一晚上,早上八点准时到公司上班,那张笑脸板着就没笑过。

谢秘书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大气不敢出一个,将文件整理好给放在办公桌上后,便安静的退下,没事争取不在她面前晃荡。

用轻得不能在轻的力道把办公室门关上,谢秘书一转身,差点撞上了出现她身后今天打扮异常亮眼的女人。

“你在做什么。”她吓一大跳,双手捂着起伏的胸口,呼吸都有些急起来,不过却刻意压低着声线。

小黎秘书一双手指甲新染着艳色的牡丹红,将泡好的咖啡递给谢秘书,态度比平日里还要来的恭敬,也跟着把声线放轻,交谈道:“谢秘书,我发现有家日本料理味道不错,下班我请你去吃?”

“有空再说吧。”同事间在一起吃饭很正常,不过谢秘书看她这样积极的来献殷勤,八九不离十是因为想调动岗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