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1)

殷泽衍阴沉着脸,拔下手背上的针准备下床。

“你他妈伤成这样,你想去干嘛?!”钟宇推了他一把,气得恨不得抽他。

“泫星辰告诉小舟了钟宇。”钟宇听见一愣,然后就看见往日那个嚣张跋扈的殷泽衍,满脸痛苦无助地看着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殷泽衍:“小舟都知道了,我要,我要弄死泫星辰!一定,一定是他!!”

“你他妈给我老实点!”钟宇薅起他领子,恶狠狠瞪着他:“你还想杀人吗?!疯了吧你!”

钟宇松开他坐在一旁沉声道:“不可能是他,他哪来的胆子这么做?!就算他敢,他这么做了有什么好处?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

殷泽衍无助地抱住头,想通过这样缓缓心疼:“那是谁呢?谁还知道?沈云姝吗?”

钟宇看他这个发小这样恨铁不成钢,也跟着难受,劝道:“既然都知道了,谁说的重要吗?泽衍,刀是他插的吧?你俩到这儿了,真的完了,算了吧,你不是一直说腻了烦了吗?这下正好,就这样吧!”

两人沉默了许久,一直到钟宇以为他又要作死,殷泽衍终于点了点头。

林倾舟回去后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他如今已经千疮百孔,努力的想找活下去的动力,可是没有了。

像他这种人早死算是为社会做贡献。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要做什么,每天还是坚持配合沈云姝检查,私底下已经写好了遗嘱,一旦他去世林氏所有收益捐出去,股份卖出去,钱也全部捐出去。

这两天收到了藤信律师的电话,要约他转让股份,他拒绝了,他现在只要一想到殷泽衍就恶心的不行,他不想要,干干净净,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和那个人有一丝关系,都让他觉得恶心。

在即将做手术的前两天,高价买了张别人去内蒙古的机票,到了以后掰断了手机号,银行卡也不用了,他想在这美丽的草原上度过最后一段时间。

在来之前,他又一次去到了高中学校那个月季花坛,正值放假学校里没多少人,花坛没人搭理照顾,春天还没开花,他把那些千纸鹤还有殷泽衍给他的情书,全都埋进了花坛里。

走的时候,最后看了眼,初次见面殷泽衍掉下来的那个墙头,一眨眼间过去这么多年,物是人非,人走茶凉。

有始有终,就到这儿了。

第32章 活该林倾舟不要你!

林倾舟走了, 周围人很默契地不再提起他名字,在公司他虽然是副总,也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所以他辞职也没引起多大的水花。

十二年仿佛很轻易的就可以被抹去。

钟宇一直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两个人分开各生欢喜, 等时间久了都忘了, 大家过好各自的生活挺好的。

什么爱啊,恨啊的,翻篇了就好了。

殷泽衍自从病好也没再胡闹,工作, 应酬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一贯地高高在上,居高临下。

就连韩梅知道后也开始觉得自己儿子太绝情, 为林倾舟感到不值, 心寒。

可这么多人里只有李管家不这么认为, 只有他知道,殷泽衍在林倾舟走后几乎不回家吃饭了,每次回来也是半夜喝醉酒,偶尔在客厅喊林倾舟的名字,等他过去叫醒殷泽衍,那人眼里会出现茫然无措, 甚至有一丝悲伤。

李管家每次看到都感到吃惊, 殷泽衍在他眼里从来都是强硬,倨傲的, 几乎没有弱点也不会有脆弱的时候。

殷泽衍从大学就开始闯荡,早前阳光的性子早就被商场磨平,他这人看人总是带着冰冷的面具, 即使和颜悦色也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只有在面对林倾舟的时候会抛弃这些伪装,可现在他时常在家会露出迷茫的神情。

殷泽衍晚上回来时又喝多了,连续喝酒已经让胃负担不起,可是没办法,不喝酒他根本睡不着,只要闭眼就会想到以前。

躺进沙发里,他又一次下意识叫林倾舟,等醒过来看到李管家才意识到那个人走了,心里空旷得发慌,苦笑一声不好意思:“李叔,又打扰到你休息了。”

李管家看着他心情复杂,端来了醒酒汤:“先生,这么喝酒伤身体,你这病才刚刚好,可一定要小心。”

殷泽衍微笑着点点头,撑起身喝了口,然后就听见李管家小心翼翼说道:“这是按照林先生给的方子做的。”

他也在为林倾舟鸣不平,他能看出殷泽衍后悔了,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那个人可是要死了,他想能为那个人多说一句就多说一句。

拿着汤的手顿住许久,久到李管家以为他生气了,既然已经说出口,他也不在乎了打算继续为那个人说些什么,哪知却看到殷泽衍红了眼眶,似乎想笑可却笑不出来,最后表情有些怪异问道:“他走的那天,有说什么吗?”

李管家看到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不知道说些什么,有些不忍的摇摇头。

“也是,他那性子也就只是看起来温顺,做了决定就不回头了。”殷泽衍似笑非笑,眼角已经湿润,起身上了楼。

他没有回卧室,而是去了林倾舟住的那间客房,他最近要么喝醉,要么只能闻着那人的气味入睡。

林倾舟走了,带走了所有月季花,只有这间房还有他之前让李管家丢出来的两盆,工人没有帮林倾舟带走。

躺在林倾舟躺过的地方,被褥上都是他的气味,无比安心却殷泽衍心里扭曲的疼。

他其实最近很想林倾舟,像是秘密说出口后,心里腐烂纠缠的杂草突然清空,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终于突破阻碍,慢慢复苏,一想起林倾舟就开始密密实实的疼起来。

他最近在梦里总是能看见年少的林倾舟,他开始想起那个人好的坏的傻的,这么多年终于不再受折磨,走走停停眼里还是只有那个人。

太晚了啊,他知道,所以他不说。

等时间再长一点,再长一点他也许就可以放下了。

夜越来越深,浓烈的情绪快要吞噬他,他抱起一盆月季花蜷缩在林倾舟床上,眼角湿润的睡了过去。

梦里果然又出现了那个人,他梦到两个人还年少的时候,刚刚在一起第一次做那种事没有节制,那时候的殷泽衍太冲动,得到了喜欢的人,根本不受控,最后把那人弄伤了都不知道。

他像是成为了年少的自己,看着林倾舟痛苦地咬牙忍着配合他,最后实在受不了哭着讨要抱抱。

太傻了,这个人为了他一直都是这么傻。

梦里殷泽衍感到一股强劲的酸涩感,他红了眼眶,俯下身吻了吻林倾舟湿润的眼尾,喉咙哽咽:“对不起。”

夜晚总是承载着无数人的思念,因为它足够漫长,足够黑暗,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事它都可以包容,殷泽衍似乎很是难过,紧皱着眉头睡的很沉,那盆月季花夜里也在散发着和那人差不多的气息,像那个人一样只为了他睡的很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