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己也不在意,他对几个兄弟都信任的很,每日上朝捱到下朝,便四处搜罗新奇的玩意儿去了。向悬宁也听朝臣说,皇上在宫里养说书先生的事,这实在于理不合,但这是皇上私事,他若连这也过问,势必会引来反感。不如
“皇上正直青年,后宫空虚,也该是让皇上充盈后宫了。”
向悬宁想了一下,如今在宫中封有答应之位的,某位太后的远亲,为避免她之后借着那远亲再生事端,就答应了。
第二日上朝时,就有人劝谏皇上该充盈后宫了。向悬宁也不说话,就站在一旁,看朝臣代他开口。皇上似乎是不愿,三言两语之后,便匆匆下朝了。
第三日上朝,又是如此,劝的人还更多了。
之后几日,仿佛全天下,只剩下他充盈后宫这一件大事。皇上烦闷异常,连太后也没告诉,带着几个侍卫,便混出宫去了。
他以前还小时,就经常出宫,一是宫外有趣,二是宫外自由。只是他现在长大了,心境和儿时相比,已经大为不同。但宫外自由的空气,还是叫他松了一口气。
几个侍卫并非御林军,还只是巡逻的几个侍卫,被皇上召出来,一个个诚惶诚恐,在身后跟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皇上在街上逛了一圈,天都黑了,他正要无所事事的折返回宫时,忽然见河水沿岸,点上了许多灯火
“那是什么地方?”皇上抬手一指。
侍卫看了一眼,道,“回禀皇上,那是……那是青楼。”
皇上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他不爱女色,对于这方面的了解,也欠缺些。不过这些日子朝臣逼的紧,让他生出了反叛之心,现在看着青楼,也忍不住想要去探个稀奇。
跟来的侍卫,连劝他也不敢,见他往那边去,也只能跟上去保护。
皇上在外,也是一副有钱公子的打扮。他进了青楼,满身脂粉的花娘迎上来,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皇上见她涂的惨白的面容和鲜红的口脂看着有些慑人,便后退几步,“你不必招待我,我自己逛逛就行了。”
哪有正经客人会说这些,花娘的目光便的不善起来。
皇上丢了一袋银子给她,而后便留下侍卫上楼去了。在楼上,沿着长长的走廊,他听到交叠在一起的淫词浪语。只是那些们大多紧紧关闭,皇上即便是看,也只能看到里头朦朦胧胧的烛光。
楼下是轻歌曼舞,熏天酒气,楼上是娇吟婉转,人间极乐地。
皇上转了会,觉得没意思要离开之际,他忽然听到一扇紧闭的房门里,传来女子哭求讨饶的声音,皇上打了个激灵,在门口站定了。
“张老爷,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是女子哀哀的求饶声。
“说什么饶不饶的,实在是煞风景。你这娼妇,不也得乐的很吗?”
皇上听到里头掌掴的声音,还有那女子饱含痛楚又夹带几分欢愉的啜泣。
皇上打了个战,想起自己从前在母妃寝宫里玩耍,忽听父皇驾临,吓得躲进了床空中。那时的床榻,要摇晃的断掉一般,床上女子哭叫挣扎的厉害。皇上不敢探头,躲在里面,看一只脚从床榻里伸出来,那脚腕上,还缠着层层的红绳。
当日,他也听到了这清脆的声响。不过,父皇当时用的,是驯马用的鞭子。那鞭子抽在皮肉上
“啪”
回忆里与现实里的声响,重合在一起。
皇上眼睛发直,被吓到一般,扶着楼梯,逃也似的离开了。
孽子【下8】
选妃一事,皇上还是妥协了,只不过,那些女人不是他亲自去选的,而是交给太后替他代办。这样的好差事落在手里,江遂暮自然是尽心竭力的为自己谋求利益。这不,但凡受他拉拢的官员,送进宫的女儿,一律经他的手入了后宫,至于不受他拉拢的,他就找这样那样的理由,将人挑剔走。
皇上不在意这些。他连自己后宫里又多了哪些女人都不过问。
江遂暮也没有多少功夫去安置这些女人,因为科举迫在眉睫,他需借此将自己的一些亲信,也提拔到朝中来。
至于贤亲王……
“阿莲。”
身后眉目低垂的女人走了出来。
“今晚去佛山寺中,将这柱香点上。”
“是。”
……
入夜。
阿莲已经去了多时,靠在床上的江遂暮却始终难以入眠。好不容易捱到蜡烛烧尽,他有了些朦朦胧胧的睡意,面前的床帐上,忽然映上了两道高挑的声音。
江遂暮掀开帘子,见那些人身着夜行衣,身佩利器也不害怕。
“阿莲呢。”
“还在寺里。”
听这他们没杀了阿莲,江遂暮才松了一口气。
“替我办件事。”
“说。”
“杀了贤亲王。”江遂暮实在想现在就处置了那贤亲王。
这两人乃是江湖人赫赫有名杀手,趋利避害的本事也是一流,“他可不好杀。”
“你们要是替我办成了,我就放你们自由。”江遂暮会结识他们二人,也纯属巧合。大抵就是他和阿莲出游时,遇见了身负重伤的二人。当时若没有阿莲,这二人怕是还要奋起把自己杀了。不过,即便擒住了他们,阿莲也还是提议将二人杀了,毕竟与虎谋皮从没有什么好下场。江遂暮却从二人身份中,看到了什么有利可图的地方,喂二人吃了毒药,胁迫二人所想活命,就要听令自己。
就借此,江遂暮这些年,已经除掉了不少他看不惯的人。
“这是解药。”江遂暮从袖子中,摸出一个瓷瓶,在二人眼前晃了晃,“杀了他之后,这便是你们的。”
这二人看到解药,本想去抢夺。但又想到多年前,便被这心机深沉的男人玩弄于股掌,就没了抢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