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听到这一句话，神色慌张的少年这才平静了一些。

已经在厨房里择菜洗菜的女人说，“他在房间里。”话刚一说完，言辙就已经挤进了房间里。

“你怎么不等我？”看到坐在桌子前看书的顾易，言辙扁着嘴说。

“今天下雨。”言外之意是他并不想麻烦言辙。

“我知道，还下的那么大我跑到你学校，看到整个教室都走空了，你知道我多害怕吗？我怕那个女人又找来了。”言辙带了伞，身上虽然没湿，去因为奔跑，裤腿上全是泥点儿。

“……对不起。”

“不是让你说对不起，以后乖乖等我来接你就行。”言辙发现顾易总是贴在额上的头发，今天却很蓬松，一绺一绺的翘起，有些可爱，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柔。

“阿辙，把伞放阳台晾着，别弄得家里到处滴水。”厨房里的女人大声说了一句。

言辙应了一声，“知道了。”

……

吃罢晚饭，顾易躺在了床上准备入眠。言辙喋喋跟他说了半天自己今天在校运动会上斩获多个运动奖项的‘英勇事迹’，到后来困得不行了，声音就慢慢含糊了。

顾易闭上眼睛，想今天的那个男人。

虽然他留下了学生证，却并没有报太大希望非亲非故，什么样的人会收留一个孩子呢？当善意被刨除，就只剩下了成人的欲望。

顾易一开始也这么认为，他甚至以为这个男人会在车上对他动手动脚，但他什么都没有做。

顾易需要一个对自己有欲望的优质变态，这欲望能够让他领养自己，为自己付出，当然最重要的是，让他能不再受那个女人的骚扰。

掌上猫【下8】

顾易体能很差，体育课时，老师要求男生绕着操场跑三圈，女生跑两圈才能自由活动，可顾易跑完第一圈的时候，双腿已经开始打颤了，第二圈的半途，他就已经绊倒在地上。

班上的男生扶着他去草坪休息，穿着蓝色格子衫的体育老师走过来，蹲在他面前，一只手关切似的扶住他的膝盖，问，“摔的痛不痛？”

顾易摇头。

扶在他膝盖的手，缓缓上移，摸到他的手肘，仿佛丈量他关节有多纤细脆弱似的捏了捏。

顾易不是懵懂的孩童，他对这别有用心的触碰可以说是敏锐。

“你真的好小啊，个子也矮。”俯身过来的中年老师，倾斜的身体挡住了顾易的上半身。顾易抬起头，正要将他推开，视线冷不丁的看到了那个从酒吧送他回家的男人，他站在操场的台阶上，一步一步的正往下走来。

对不合格的对象从来吝啬付出的顾易改变了主意，面前的男人平常的确是个慈祥温柔的老师，只面对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性别特征的幼童，侥幸心也会让他忍不住露出猥亵的一面。

“好痛。”在扶住手肘的宽大手掌捏了两下之后，顾易拧起眉，细声细气的呼痛。

老师扶他起来，去了休息室，这时候班上的人都在自由活动，休息室里只有顾易和他两个人。他让顾易脱掉了上衣，以检查的名义抚摸他的身体，顾易有些厌恶，但那个跟上来的男人，又不得不让他摆出这副懵懂无知，可以被人任意欺凌的样子。

“好可怜，都破皮了。老师帮你吹吹。”还残留着青色胡茬的嘴唇贴了上来，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顾易细嫩的皮肤。

温热的嘴唇贴了上来，手掌也隔着裤子揉捏顾易的臀部，顾易恶心的想吐，可为了营造自己脆弱好骗的形象，他也只能装作被青色的胡茬扎的吃痛摆头。

“咔嚓。”

伴随着闪光。

中年老师停顿了一下，回过头，发现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门口。自知自己刚才的举动有悖师德的老师一下子显露出慌张的神色。

“老师真有爱心，这么喜欢小孩。”

从男人口中听出讥讽意味的老师放开了顾易，辩解，“我只是带他来休息室检查一下。”

“哦。”男人挑了挑眉。

这时候刚好有个学生在门口叫他，中年老师逃也似的低着头冲了出去。

顾易坐在椅子上，像是刚看到他那样怔怔的问，“是你？”

目送老师离开的男人转过头来，和那天在酒吧相比，他今天的打扮就要斯文儒雅很多，“你还记得我？”

“你那天送我回家。”

盯着他半晌没说话的男人，开口就是，“把衣服穿上吧。”

顾易这才惊醒似的，慌慌张张的背转过身穿起衣服来。他知道自己现在在这男人眼中跟只兔子没什么区别，他也致力于让对方觉得他是容易被掌握玩弄的兔子。

“那个老师经常这么检查你的身体吗？”他本来只是路过学校，想到学生证，随即进学校看一眼，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不是，今天我摔倒了，老师才看一看。”

“他又不是医生。”顾忌着顾易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他也就没挑明了说那个老师是在性骚扰他，“以后他再检查你的身体，你就说回去告诉爸爸，知道了吗。”

“知道了。”

似乎明白顾易想问什么，他掏出带来的学生证，伸手递给了顾易，“上次你把这个落我车上了，还你。”

“谢谢！”

看到顾易伸手接过去，心中的情绪仿佛都映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中，他心里涌现出丁点怜爱来，用手指挑着挂着学生证的蓝色带子，往自己这里拽了拽，“我专程跑一趟，一句谢谢不太够吧？”

直视着他的目光又闪烁起来。

他有点喜欢小孩了，因为他们的情绪明明白白都写在脸上，不用他费了巴劲儿去猜，“你最喜欢吃什么？”

“……水果糖。”